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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妃饶命(182)+番外

高氏心底猛地一痛,从脚底钻出两道刺骨的冰锥,将她浑身冻得僵硬。

“我……”

魏凭突地扣住她的手腕,强硬的将毛笔塞入她的掌心,然后用着不容置疑的态度,握着她的手一笔一划写下她的闺名。

红泥打开,指印留下,身后的温暖骤然离开,那么的突然,那么的坚决,快得她感觉自己从来没有拥有过,品尝过。

“管家,麻烦您帮我把和离书送去府衙登记盖戳。”三份和离书,男女各自一份,还有一份在衙门备案。又吩咐瞠目结舌的丫头:“给你们姑娘收拾东西,尽快离府吧。”竟然是一刻都不想留着她了。

高氏后退一步,唇瓣几乎咬出了血。

魏夫人心疼的要掉泪,孟氏更是噤若寒蝉不知所措,好好的,怎么说和离就和离呢?这么决绝,也太狠心了。让高氏日后怎么活啊!

胡氏神色平静,显然是早就有了心里准备。魏夫人早就将内府交给了她,府里的丫鬟进出记录她都有,一个月两个月看不出猫腻,一年两年胡氏哪里还不知道里面不可对外人道的事情呢!只不过,她是嫂子,丈夫又不在身边,冒然说给小叔听,别人还以为她在挑拨夫妻关系。说给魏夫人听,也会影响婆媳关系,怎么都讨不得好。

张氏是最为惊诧的,捂着肚子靠在魏允的怀里。好在,她也没有在大庭广众下说出什么阻止的话来,估计等着回房后再细细的去打听了。

魏夫人对三儿子的决绝有点难以接受,只是,一想到他们和离的原因,也狠下心肠没有阻止。只对高氏道:“是我儿负了你,回去后高家若是为难你,尽管让他们找寻我儿,你别硬扛着。”

高氏愣愣的不言不语,看着魏管家拿着和离书走出家门,最终低下头去。

好好的一场喜事都被这场和离弄的措手不及,魏夫人好像一瞬间丢了精气神,整个人委靡了起来,魏溪赶紧让人搀扶着她去歇息。

胡氏闷不吭声的张罗着晚饭去了,张氏被魏允护着去了后院,一边走还一边嘀咕:“好端端的,怎么说和离就和离呢?小叔就没给你透个风声?”

魏允道:“夫妻之间的事,外人如何得知。不过三弟的性子历来如此,做了决定后一天都不会拖沓,甚少有挽回的余地。”

张氏想到高氏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有种兔死狐悲之感:“真是小叔对不起她?”

魏允摇头:“我日日与三弟同进同出,他在外面绝对没有外室。”

张氏对自家夫君还是相信的,不由得道:“那是因为高氏没有怀孕的缘故?”想了想,“也不对啊,高氏比我还小呢,母亲都不急,小叔应当也不急。两个人前几日还一同出去游玩,回来就和离,这事儿真是太匪夷所思了。说不定是这三日中发生了什么出乎意料之外的事情,否则小叔也不会这么狠心。”

魏允再一次强调:“三弟绝对没有外室。”

张氏瞪他一眼:“这一次你又没跟着去,也许是小叔在外面又唐突了哪一位美人呢?”

魏允不得不耐心的解释:“如果又唐突了美人,大不了收了房就是。再说了,他与小妹一起出门,还有魏海兄弟,再唐突能够唐突到哪里去?众目睽睽下,他能对一个外人怎么着啊!”

孟氏被两兄弟带去了花房喝茶,还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脯:“看不出啊,三郎心够狠。”

魏海心细如发,早就发现高氏对魏凭的不闻不问了。在他看来,都是夫妻了就代表对对方都有责任,你一个女人家对丈夫横眉冷对爱理不理的,在闺房里偶尔为之是情·趣,在大庭广众下那就是自视甚高的表现了。没有人愿意热脸贴冷屁股,何况是同在屋檐下的丈夫。换了魏海,媳妇这么不懂人情世故,他也不说别的,让你独守空闺到老那是肯定的。

魏江道:“魏凭那媳妇又不好,和离就和离嘛。”他没魏海那心思,纯粹靠着野兽直觉觉得高氏不妥当。

孟氏问:“你怎么看出她个不好了?”

魏江道:“出门在外三日,她就没个笑脸,好什么!”

就一句话,孟氏心就偏了:“不爱笑的话容易得罪人啊!在我们那村里俗称是寡妇相。”

魏海:“呵呵。”

魏溪跟在三哥后头,拉着他的衣袖:“你把过错都推到自己身上了?”

魏凭点了点头,也没什么好隐瞒这个妹妹的,反正她是知道真相:“我与母亲说,我不喜欢她性子,太木纳了。”

魏溪道:“就这一点母亲不会同意你和离。”

魏凭叹口气:“我说,我对她提不起兴致。”

兴致?!

魏溪无语,好吧,这个理由荒唐,可是对于男人而言那的确是天大的事。嗯,对于魏夫人来说,那也间接的算是大事吧。特别是,有张氏怀孕在前,小儿子对正妻提不起兴致的话,就没有床·事,没有床·事就没有孩子,没有孩子,小儿子迟早会娶妾。妾生的孩子那地位也太低了,没必要委屈孩子,也委屈儿子啊!所以,就同意和离了。

魏溪扣着魏凭的手腕,盯着他的眼睛轻声问:“哥哥你老实告诉我,成亲这么久,她与你同房几次?”

魏凭:“小女儿家家的,问这个作什么?”

“你说啊!”

魏凭的头偏向长廊外那一颗盛开的石榴树,慢悠悠的吐出一句话:“前前后后,两只手数得过来。”

魏溪啪的打了他一下:“你怎么……不早说啊!”

“我以为日子久了她就会放下,跟我慢慢的过日子。”他颓败的垂下头,“是哥哥没用。”

魏溪撸了撸他的胳膊:“既然如此那就放下吧,不是哥哥的错。妹妹给你找个更好的。”

魏凭笑了笑:“好,那我等着你的好消息了。”

有时候,有的人是真的走狗屎运,最爱往刀口上撞,说的就是秦衍之。

魏溪最近都泡在了皇庄里,忙活着赚银子的事儿。秦衍之来的时候,魏溪就感觉来的不是皇帝,是一只蜜蜂,嗡嗡嗡的围着她这朵娇花不停的飞啊飞,让她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

“你就不忙吗?整日里不务正业东跑西跑。”

秦衍之反问:“你很忙吗?在忙什麽?”

魏溪打开手中的账本:“这么大一个庄子,养活这么多人,想不忙都不行。”

秦衍之兴致勃勃的道:“缺银子?找我啊,我有,要多少有多少。”

魏溪瞥他一眼:“然后没银子还的时候就以身相许是吧?”

秦衍之:“哎哟,你真聪明!”

魏溪踹了他一脚。

她坐在亭子中,亭边一棵百年银杏树垂挂在头顶,金黄的扇形叶子铺满了一路。她就像在金砂锦缎中唯一一朵盛开的石榴花,聘聘婷婷的绽放着,与金辉争长短。

亭外,陆陆续续都是来回话或者禀事的人,有的见过皇帝有的没见过,看到有人端端正正的对着亭中人行礼,那些没见过的商贾也带上了庄重,原本要斤斤计较的小事也都在心底给悄无声息的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