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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妃饶命(171)+番外

不说内阁被众多大臣们围攻了,就连久不世事的太傅太师太保和承安公的门槛都被众位大臣们给踏烂了。

又是一年八月,从七月底魏家的气氛就格外的沉重了起来。

魏溪每日里沉迷在办学院的忙碌中,等到胡氏提出要去庙里办法事的时候,她还有点迷糊。

法事,办谁的法事啊?

胡氏叹口气,哀哀的道:“不知不觉就一年了。”

魏溪猛地警觉,原来是她的忌日。

“一年了啊!”魏夫人心情也比较阴郁,拉着魏溪的手道,“一起去吧,顺便给你求个平安符,点一盏长寿灯。”

魏溪沉默了一会儿,点头:“好。”

办法事少则三日,多则七七四十九天。魏家到底是官宦世家,魏将军和大哥也不在,府里万事都不能缺胡氏,故而,斟酌之后决定办三日的法事。

因为是替魏溪超度,不止胡氏要去,连同张氏和高氏也必须去。

一家子女眷浩浩荡荡去了庙里,等到了后发现孟氏也在,两家见了面,孟氏才低声道:“他们兄弟半个月前就去了兵营,已经好些日子没回来了。”

魏夫人劝道:“他们难受呢!你别见怪才是。”

“哪能啊!”孟氏露出个比哭还难堪的笑脸。

这家庙宇在城外,在官眷之中小有名气,院子也都干净。魏夫人到了后也不让魏溪另外住,就安排在了偏房。等到第二日法事,一家人早早的洗漱妥当,穿了素服,用了斋饭,跟在主持身后唱经。

第三日,魏溪因为体力原因,魏夫人不虞让她太过于劳累,就着她好好的歇息,自己带着胡氏先去了前殿。

正是入秋,风中的凉意还不够隆重,漫山遍野的枫树还大半都绿着。

魏溪漫步而走,不时的低头瞧一瞧脚下的蚂蚁,不时又捡起一两片还没黄透的银杏叶,不知不觉中,头顶的金黄越来越多,被暖日笼罩后,整个庭院都镀上了一层薄薄的金光,仿佛佛光普照。

魏溪心境开阔,只觉浑身上下无一处不舒畅,每一个毛孔,每一个呼吸都带着欢快的意味,眼中的一切静谧得美好,让她不忍打破。

边走边看,她怎么也没想到,随手推开一道半掩的殿门,门后银杏树下,会有一对男女充耳不闻的静静拥抱着。

☆、第102章

老旧的殿门发出的吱呀声惊动了那位身材消瘦的男子,对方的头转过来时,手就顺势松了开来,徒留那位梳了妇人发髻的女子还残留在他的身上,依依不舍。

男子的尴尬一闪而过,见魏溪的目光锁定在妇人身上,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脸色突地煞白,一把推开妇人,颤抖着嘴唇吐出两个字。

那妇人不甘不愿的转过头来,望向魏溪的第一眼就震惊得浑身僵硬,根本忘记了如何反应。

魏溪平静的面容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她随手关上身后的殿门,淡淡的说了句:“嫂子好兴致。”

嫂子两个字一出,高氏还没如何,那男子几乎是跳了开来,看看魏溪又看看高氏,高氏紧抿着唇:“你不是在正殿诵经吗?”

魏溪弹了弹衣摆:“嫂子是在怀疑我跟踪你?”

高氏迟疑:“难道不是?”

魏溪嗤笑,道:“你配吗?”

高氏身子一震,整个身子摇摇欲坠起来。

魏溪带着些挑剔的目光将男子浑身上下都扫视了一遍。身材这么瘦,是个文人,手无缚鸡之力,从她进门开始,除了最先对高氏的那一句耳语再无多话,是性子冷漠,还是天性胆小?看他主动推开高氏的动作,至始至终都任由高氏对阵的情况来看,也许是冷漠居多?

他对高氏,不如高氏对他一片赤诚呢!

魏溪突然想通了前世三哥和离的真正原因。一个心不在自己身上的妻子,留着何用呢?

哪怕高氏是高家趋炎附势的棋子,此时此地,魏溪反而对对方同情不起来。在其位谋其政,既然已经嫁作人妇,就不该跟前情人藕断丝连,这害的不止是他们三个人,而是三个家族。

眼看着魏溪要走,高氏不得不高声喊住她:“你要去哪里?”

魏溪回头嗤笑:“怎么,你想要留住我?”

高氏咬唇,终于鼓起勇气道:“你能不能将此间所见当作从未发生过?”

“哦,”魏溪反问,“然后呢?”

“什么然后?”

魏溪叹气,觉得对方真的是傻:“我替你隐瞒这一次,是不是日后还要替你隐瞒无数次?”

高氏明显没有想到这一层,犹豫的回望身边的男子。可是那男子也是一脸担忧,甚至还隐隐的拉开了两人的距离。他这么一退,高氏反而心惊般的扣住了他的衣袖。

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等于间接的给了魏溪答案。

“三嫂,我最后这么一次叫你。”魏溪劝道,“既然你心有所属,那么就放过我的哥哥吧!他并不欠你。你们路归路,桥归桥,各不相干。”

至于,和离后,你嫁给谁,嫁得好不好,能不能和顺都不再与魏家相干。

魏溪回到正殿,诵经已经告一段落,魏夫人由人搀扶着走出来,见了她,忍不住唠叨了一番,魏溪知道她心下不安,也由得她发发牢骚。

晚上,二哥三哥一起来接她们回家,此时,魏溪才看到高氏现身。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回家,半路上张氏也挤到她们这一车来,直道:“三叔真是,才几日不见弟媳呀,都等不到回家说贴心话,急吼吼的把我给轰出来了。”

众人会心一笑,胡氏更是笑道:“少年夫妻,恩爱些也是正常。”

魏溪没有说话,只是一路上频频掀开窗帘探看风景。武将们家里的马车那也是相当的扎实,居然密不透风,别说是邻车的只字片语了。

等进了家门,魏溪率先去看高氏那一车的动静,果不其然,她三哥阴沉着脸色出来,即没有回来之前那般搀扶着高氏,也没有对家人一声招呼,直接冲去了练武场。

魏夫人惊诧:“两口子又拌嘴了?”

还没派人去问个缘由,二管家就跑来说:“贵人来了,姑娘快去药园看看吧。”

秦衍之来了?

魏夫人瞬间忘记了三房的那一茬,握着魏溪的手,道:“你小心些!”

魏溪想到家里去庙里的缘由,自然也猜得出秦衍之来此的原因。

时隔一年,其实她对当初死亡的阴影早已消散了很多。她既然能够挣脱魏贵妃的牢笼以魏溪生活,自然也可以脱去魏溪的外皮成为魏熹。

对于她来说,不管是魏贵妃还是魏溪,都是她。她活过,而且自认为活着的时候没有辜负任何人,没有伤害任何人,甚至,她用尽了自己微薄的力量改变了家人的命运,让家族能够再延续百年也就足够了。

哪怕真正的死去,她也安然。因为,她不曾亏欠任何人。

可是,从秦衍之出现在她的葬礼上开始,她隐隐觉得自己似乎忽略了某个人,逃避着那人传达的某一种信息,甚至,这种逃避导致断掉了他们之间可能发生的另外一种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