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其实就是犯贱(15)

地下通道入口,有个中年男人戴着墨镜,席地而坐,拉着二胡,手指灵活,乐声如泣如诉,哀怨缠绵。

昏暗的路灯光,高高在上,投射下来,映着苏拉茫然的脸,她背着玻璃帷幕的外边,静静地听着二胡,听不懂他在拉些什么,却是想哭,有种莫名的伤感。

抬头看不见月亮,看见的只有高高在上的路灯,清清冷冷的光芒,让人觉得丝毫没有亲切感,她愣愣地低下头,想着从李敬挺手机里传出来的声音——

熊伍佰!

她记着这个名字,记着他的声音,即使李敬挺不叫他一声“伍少”,她都凭着那模糊的声调听出来那是他的声音。

他回来了,他回了这座城市。

比起他的光鲜亮丽,她简直就是阴沟里的老鼠,怎么都见不得人。

“喂——”

莫名其妙的声音,不礼貌,带一点嚣张的意味,叫人不悦,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

苏拉从来没觉得那个声音在叫自己,双手捂住嘴巴,低头走下地下通道,没有站上电梯,走在最中间的台阶,一级一级地踩下去,有点斜,两旁的电梯已经带走一班班过客,惟独她还犹犹豫豫地站在原地。

前面是岔路,往左还是往右,她脚步沉重如灌了铅。

“喂——”

伴随着重重的声音,她的肩头重重地挨了下,疼得她快要挤出眼泪,恨恨地转过身就要踢向来人,却被那人跳着轻松地躲开,跳得很利落,就像是在跟她玩游戏一样。

那态度,让苏拉极为不满,许是她心里不舒坦,看别人那样子,眼里跟长了刺一般难受,恨不得他跟自己一样难受才好。

一踢不中,她自然想要再踢回来,肩头老疼,她不看都知道那里肯定是红成一片,追上前,又想踢向他的小腿,“你这个混蛋!”

她嘴上骂着,这一脚又是落空,让她心头怒火更浓,心烦意乱的时候还碰到个无聊的人上来,她就算是压住心里这把火也压不住。

苏培本来跟几个哥们在玩,几个人正在打赌拉二胡的人是不是真瞎子,挺无聊的打赌,偏就是他们几个人在那里看得热闹,想找个机会试试,那人是不是真瞎子。

苏培装作不屑,任由几个哥们在那里胡天海地,想着明天就去小舅公司实习,心里就有点郁闷,还从基层做起,像他这样的人,哪里有吃过半点苦。

“哎,你真得去从那什么基层做起?你小子,真受得了苦?”旁边的哥们抽着烟,抖着腿,站没站相,吐出一个烟圈,状似很陶醉,“你怎么了,跑哪里去了,还打不打赌了?……”

他听着哥们讲话,心不在焉,远远地好像看到一个眼熟的身影,就站在“南悦”商场后背的玻璃帷幕下,还没待他自己反应过来,嘴里已经叫出声来,人也跟着跑过去。

可她没理人。

这让苏培窜起一种不服输的劲头,他是谁呀,谁不是宠着他,哪里能让人这么无视过,还就非得要追上去,要做什么,他都没空想,反正就是追上去再说。

他在后边叫,她没听见,走入地下通道,他索性加快脚步追过去,都不顾车子就停直在离他一米的地方“吱呀”一声停下来,旁人都为他冒失的举动出了点冷汗,受了点惊吓,可他到好,跟没事人一样,跑入地下通道。

走下台阶,苏培的脚步放慢了,慢慢地平复呼吸,看着她站在台阶的尽头,一动不动,那背影,让他忽然间觉得有种莫名的心疼——

噗——

他忍不住笑了,认为自己有点魔怔了,索性就跳过去,重重地拍向她的肩头,想拍因她所涌起来的莫名心思,作用力与反作用力,让他自己的手掌心都觉得有点疼,不由面上感觉讪讪,恰巧看到她恼怒地踢过来,他就下意识地跳开了。

他就当陪她玩玩,她追着打,他就跑,跑在前面,看她没追上来就在前面冲她贱贱地招招手,她快到面前时,转身跑得飞快。

这么幼稚无聊的举动,也亏他玩得兴起,好一会儿,见她没有追上来,反而是转身朝着另一个出口走过去,这让他急了,赶紧追过去,“喂,苏拉,你这是做什么去?”

他离她一步远,装作好奇地问。

苏拉刚才追得乏力,后面就没追,觉得自己跟个傻瓜一样,索性往另一边走,不稀得跟这个无聊的人一般见识,没想到他这个人更无聊,还追了上来。

她横他一眼,满眼的不耐烦,“关你什么事?”

被这么一问,苏培觉得自己被她落了面子,他向来都不乏女孩青睐,就算此时身入地下通道,都有人不时看他,他长得好,年纪轻轻,透着朝气,容易让人一看就喜欢的那种,除却他的脾气之外。

“怎么口气这么差,谁惹你生气了?”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自己都没生气,要是小姑娘这么对他说,他早就甩脸子了,现在他自己都搞不清自己在想什么,反而是凑上脸,想要问问她是怎么一回事。

苏拉心里烦,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想回家睡觉,可想起陈琴,她还是有点愧疚,索性回去家里看看,要是估计没事,这会已经回家了说不定。

她这么一想,赶紧走,不想再跟苏培说些什么了,急匆匆地走,加快脚步地走,到最后已经慢慢跑开来。

“喂?你跑什么呀?”苏培闹不清她在想什么,见她一跑,也跟着跑起来,双手抓住她的胳膊,不让她往前跑,“哎,你这是怎么了?”

还没等苏拉挥开他的手,跟苏培打赌的那帮哥们已经追上来,看见他们中间最不乏有女生缘的苏培拉着明显年纪看上去要比他大个一两岁模样的女人,他们都觉得好奇了,都纷纷围上去,将欲走的苏拉也围起来。

“培少,这都是怎么了,光天化日的,想强抢民女呀?”

那说话的还是刚才说话的那个,抿了烟,抖着双腿,看不出来几分正经样子。

苏培一听这话,脸都黑了,地下通道里那是明晃晃的灯光,让他的脸色都叫人看了去,他放开苏拉的胳膊,转身面对那人,“光天化日,你还真敢说,都不看看现在都几点了,你还光天化日,合着你上下嘴皮子一接触,就能说出个鬼话来!”

被放开的苏拉,都没看他们一眼,径自走了,一手还揉揉自己被拉疼的手臂,走得飞快,一下子就往人群里隐了去。

等苏培说完话,再回头找人,哪里还能看得到人影,气得他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哥们一记拳头,虽说不重,生气还是有的。

“哟哟——”那拳头不重,被揍的人真没有怎么疼,叫起来到是挺像那么回事,鬼哭狼嚎似的,好像是给重伤了,“这都有了女人不要哥们了呀?”

他这么一弄,几个还没有说话的人,都跟着笑了。

这么一来,苏培心里头那点莫名其妙涌上来的失落跟着消失的无影无踪,跟几个哥们对对拳头,权作是事情过

上一篇:破烂事 下一篇:擒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