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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孽养成记(56)

“可是……”

旖旎又一次转过身,把灶台上的脏碗放进水槽里。她低声说了一句话,因为混杂着水声和瓷碗碰撞的声音,听在许谦耳里就像是自己的幻觉一样。

她说,“我等你。”

“昨晚我想了很久,我想大概是因为小时候我让你等了太多时间,所以现在轮到我等你。一年又一年。”

接下来一串警告式的话语还未说出口,她就被一双柔软的唇瓣封住了口。

他吻得小心翼翼,就像在害怕怀里的人忽然不见一样。

“旖旎,不如我们先去民政局把证领了吧。”

某个正在用Photoshop玩涂鸦游戏的男人如是所说。

“啊?”

某个正在扫地的女人用看怪物的眼神看向说话的男人,差一点把畚箕扣他脑袋上。“你妈绝对会被你气死的。”

男人不知羞,反而理直气壮。

“我叛逆期的时候都没叛逆过,现在只是补一下,问题不大的。”

旖旎嘴角抽了抽,挤出两个字,“去死。”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就是小夫妻了,凹也。

都市篇

ch1

领证是不可耻的,可耻的是两个人都没有告诉监护人。许谦在签字的时候,笑着对旖旎说,他有种私奔的感觉。旖旎颤了颤眉头签下自己的名字,顺便回了许谦一句:我一种犯罪的感觉。

如此一搭一唱,愣是把工作人员给唬得一愣一愣的。她警惕地看着坐在自己身前的这对年轻夫妻,生怕他们其中一人犯了重婚罪。

三岔路口边,红绿灯正在交替。两位看似已经合法了的夫妻等在路灯旁,不知该晃去哪里,却又不想回家。

大夏天的,柏油马路被烤得滚烫滚烫。许谦和旖旎牵着的手已经渗出了汗丝,不知是热的还是兴奋的。

“旖旎,我们去哪儿?”

红灯转眼变成了绿灯,只不过再往前走,也是毫无目的。旖旎没有抬眼,嘟囔了一句,“不愧是小跟班,才领完证就知道妇唱夫随。”

听到小跟班这三个字,许谦立刻咬着下唇看向旖旎,闪亮的大眼睛眨巴眨巴。“我没有经验……”

“你从哪里看出来我有经验了?”

两个人诡异地站在路口,说着诡异的话题。过往行人纷纷扭头向他们致敬。有一对情侣在听到他们谈论经验的时候,意味深长地放长了目光,随后偷笑着向马路对面走去。

视线无意瞥见路边的广告牌,登得似乎是婚纱店里的知名摄影师。旖旎打了一个哈欠,看向马路另一边。许谦别过头去弯了弯嘴角,随后淡定道:“嗯……我们去拍婚纱照吧。”

“这个你有经验?”旖旎抱肘而立,挑眉看着许谦。红绿灯又进行了一次新的轮替。几个路人三三两两站在许谦和旖旎的身后等待交通灯变绿。

许谦仔细想了想,随后摇头。“这个……也没经验。不过我想,进了一次之后,总会有经验的。”

火辣辣的太阳罩着大地,原本应是令人感到闷热烦躁的天气,许谦和旖旎却感到背脊一凉。被许谦牵着的手微微晃了晃,旖旎示意他把耳朵凑过来。

动作僵硬地低下头,他屏息静听。

“许谦,你有没有觉得背后有杀气?”

“有……我觉得我们好像被围观了……”

偷偷瞄了一眼身后的大叔大婶们,旖旎和许谦立马回头,毕恭毕敬地站直了身子。红灯还有十五秒的时间。旖旎一直拿眼睛横许谦,暗喻他——看看你刚才都在说什么。

许谦很无辜。

分明是他们思想不正。

座落在市中心的婚纱店最近一直客满。首席设计师的十款经典婚纱,外加留洋回来的著名摄影师,让店里的订单比之前多了一倍。

旖旎提议还是去别家拍照比较好,在这家店里,今天别想轮到。许谦却让旖旎在一边坐会儿,他去前台预定。

不一会儿,站在前台的许谦就开始向旖旎招手。狐疑地走上前,视线停留在了许谦手里的纸条。似乎是接受到了那审视的目光,他连忙把手中的纸条捏成团,笑道:“我和这里的工作人员认识,可以不用预定。”

很显然,许谦在说完这句话之后,柜台前的工作人员露出了奇怪的眼神。

“没想到小跟班还真是相交满天下啊。”旖旎皮笑肉不笑,手掌摊开严肃道:“把手里的东西交出来。我可以根据事情的轻重缓急来酌情处理。”

大法官都如此发话了,被告人不得不把“赃物”交出。

将纸团展开,虽只有潦草的几个字,却依然能够看出这是一张预订单。并且预定日期是两天前。

认证物证俱在,许谦这一次是在劫难逃。

“小样的。”

化妆间里,许谦眨巴着眼睛坐在椅子上,他谨慎地看着身前的旖旎,往椅子内缩了又缩。旖旎两手撑在椅子后方的化妆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个假装讨好的男人。

“分明就已经全部计划好了,还装作一切顺着我的意思走。刚才在大街上还一脸不知道接下去应该干什么的表情。你活腻了是不是?”

“刚结婚的人表示……我还想活更久一点。”从许谦的角度看过去,旖旎正黑着脸,一副恨不得把他剁成肉酱的感觉。于是他态度诚恳道:“不过……妻要君死……君不得不死……”

……直到换完婚纱从试衣间出来,旖旎都没有想到应该用什么话来回答许谦的那句,妻要君死,君不得不死。

化妆师习惯了和客人闲聊,这聊着聊着便聊到了小夫妻俩是怎么认识的,都发生过什么感人的事情,又或者是闹过什么特别大的矛盾等等。

旖旎很悲剧的发现,她所能想到的,最大的矛盾,就是刚才……当然,前提是刚才那真的算矛盾……另一边,在替许谦弄发型的造型师正乐淘淘地讨论着初恋。他正说在兴头上,一看镜中但笑不语的许谦,下意识合上了嘴。正琢磨着自己是不是遇到了很讨厌八卦的男人,许谦便开口了。

“我的初恋就是现在的妻子。”

妻子。似乎在拒绝别人邀请的时候,他有那么说过一次。可如今再将这个称呼挂在嘴边,心情大抵是不一样的了。那份莫名的温馨感瞬间袭上心头。

许谦想回忆旖旎低头签字时的表情,可不知为何,跳入脑海中的,竟是刚才那杀人一般的目光。身 体一哆嗦,许谦清了清嗓子。——还是不要想得太多比较好。

男人需要打理的东西自然比女人少,许谦绕去了女化妆间想伺机偷窥一下,却被工作人员给烂在了门外。

“施小姐说,谁都可以进去,除了和她一起来的男人。”

忽然想起在巴黎时和几个留学生在唐人街闲逛,有抱怨吃不惯的,有叹息住不惯的,也有整天忧心忡忡在国内的老婆会不会出轨的。心态在各方面都比较平和的,似乎就只剩下许谦一个。

当时一个哥儿们喝了点小酒,醉醺醺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是男人,就要学会忍得。许谦,你除了长得不太男人以外,还是挺男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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