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兔崽子,从小就跟人跑,长大还得了?
穿着爸爸新买给他的小皮鞋,许谦一路追着旖旎和那些小男孩跑去。只是待他兴高采烈地找到他们的时候,显现在他眼前的场景就不那么让他开心了。
几个小男孩仗着自己的人多揪住旖旎的头发,前推后拉的。
“哼,施旖旎,让你平时再嚣张跋扈!让你在学校里看扁我们!”
小旖旎鼓嘴,看准男孩的脚猛踩了下去。“自己不知道一加二等于几,还说我看扁你们。”又踩了几脚,旖旎双手叉腰到,“你本来就很扁啊,大饼脸!”言毕,她冲男孩做了一个鬼脸。
身后胖胖的男孩伸手推了一下旖旎,岂料手下力道没掌握好,旖旎笔直摔了下去。另一个旁观的小女孩在这时走上前,小手抓住旖旎的头发道,“不准你欺负我哥哥。”
“不准你们欺负旖旎!”
才从慌张中缓神的许谦迈着小步子走上前,他想拉起摔在地上的旖旎,却被一边胖胖的男孩拦下了。本想伸手推开那个胖胖的男孩,可惜自己无论是在体型上还是力气上都技不如人。
许谦想了想,啃了啃大拇指。
“我……我拿最近新出来的卡片给你们,你们不准欺负旖旎。”
从小就会利益诱惑,这是令人堪忧的啊孩子。
几个收集卡片的小男孩一听新出来的卡片,个个乐不思蜀,立马点头。
其实,从小就hexie不住利益的诱惑,这更令人担忧啊孩子。
“你为什么要把新卡片给他们啊。”旖旎从地上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脏东西。无奈白衬衫怎么都拍不干净。她走到许谦跟前,比他高出大半个头。“那个卡片可是很少的,很宝贵的诶!”
许谦却像没事人似的,傻乎乎地笑了。“可是,旖旎比较重要啊。”
……原先倔强皱起的眉头,不知怎么的就舒展了。小旖旎咧齿笑了笑,“许谦,你作业做完了没有?”
“除了临摹都做完了。”
粉白的小手一摊,旖旎道,“借我抄。”
施家门口,俩小屁孩围坐在一起做着不法勾当。虽然旖旎是剽窃方,而许谦的被剽方,可是很显然,悲剧的依然是许谦。
白嫩的小手指指着本子上的答案,旖旎第三次喊,“许谦,二加二等于几?”
刚想报五,可是许谦看着旖旎的表情冷静了一下。这才怯怯地说,“……四。”
“你不要和那个大饼脸一样犯这种错误好不好。”拿起橡皮擦去了那个端端正正的数字5,旖旎草草地写了一个4上去。
“旖旎算术好厉害。”
这是许谦被训得最终总结。
人说,三岁看小,七岁看老。任许谦长大后如何脱胎换骨,一遇旖旎便成M。这是很早便被施下的定咒。
且不看小孩儿之间那超出常人思维的友情关,就一个老师而言,看到两本答案一模一样的数学作业本不发飙,那是她修养好。
可就一个语文老师而言,看到两本自己一模一样的临字帖而不怒,那是在纵容下一代放肆。
于是语文课上,老师严重批评了抄作业行为。
从最初指出抄作业行为的弊端,到指名道姓的当众批评。周末那些和旖旎冲突的小屁孩个个捂嘴看笑话。于是旖旎忽然把小手举得老高。
“老师,你不要再说了,不然许谦要哭的,他哭了你好是哄不回来了的。”
理所当然的,老师将训话的目标锁定在了旖旎身上。几句重话压下去,再看坐在第一排的许谦,眼眶还真有点红红的。
生怕他当堂就“哇”地哭出来,老师见好就收,就此打住。
小学一至四年级的时候,许谦坐第一排,旖旎坐第四排。
二人出双入对,颇有大姐大保护小弟弟的风范。
小学五年级的时候,许谦由于乖巧被老师安排到了第三排……旖旎的前面。
旖旎的嚣张跋扈随着年纪的增长渐渐有所好转,老师甚感欣慰。
抄作业的行为由于作业越来越多而趋于白热化,老师甚感愤怒。
于是,在升学之际,施家父母与许家父母再次被召唤去了学校。
曾被旖旎骗过果冻的老人坐在家门口拨笋,她一边拨着一边叹息道,“才小学就如此闹腾,初中该如何是好哟。”
被闩在门口的狗,吐了吐舌头算是应声同意了。
chapter03
上一所好的初中,是每个望子成龙望女成凤家长的必经程序。
当然,望子成龙的只有许家父母。而那个跟风学样,只为了攀比的施家母亲愣是硬着头皮让旖旎和许谦一起报考了那所省重点。
考不考得进不是问题,问题是学费超出了施家的承受范围。于是施家夫妻连吵三天三夜,施爸爸一声:万一旖旎考进了怎么办!?盘旋在空中久久未能散去。
小旖旎坐在大门口,周围蝉鸣声不断。她不耐烦地拍着周围嗡嗡叫个不停的蚊子,时不时还拿起身边的小水枪冲前方进攻。
家里刚才还吵得天翻地覆,几个麻将好友来了之后,争吵声被麻将声取代。
“旖旎,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啊?”许谦蹲在旖旎身边,乌黑的眸子印着月光,噌亮噌亮的。或许是刚洗完澡的缘故,一股清香飘进旖旎的鼻中。
“家里吵死了,不想进去。”把小脑袋往前凑了凑,旖旎皱眉。“好香,什么味道。”
伸手抓了抓湿漉漉的头发,许谦笑了笑,“大概是洗发水的味道吧。对了旖旎,明天考试成绩就要出来了,如果我们都能进去就好了。”
拿起水枪对准路边停放的自行车喷了喷,旖旎噘嘴道,“我还是不要进的好,不然家里又要吵翻天了。”
许谦扁嘴,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就那么耷拉了下去。微凉的水忽然喷了他一脸,许谦吓得往后退了一步险些一屁股坐到地板上。
“哈哈,中枪!”罪魁祸首举着手中的水枪,笑得很是得意。
许谦抹去脸上的水,又蹭了蹭袖管。他慌忙说:“不玩,不玩。衣服湿了妈妈要骂的。”
“许谦!你怎么可以把衣服又弄湿了!这可是新衣服!”旖旎故意瞪大眼睛扮演生气的许妈妈,两手叉腰继续吼,“让你不要和施家丫头混,你怎么就是不听!”
许谦被逗乐了,咯咯地笑着。“才没有,我妈妈才不会露出那么丑的表情。”
“你说我的表情丑?”水枪抵上许谦的额头,旖旎眯眼,“你再说一次看看?”
于是许谦赶紧捂上嘴巴,拼命摇头。见对方求饶,旖旎这才放下了手臂,把枪中仅剩的水喷在了邻居放在窗台外的盆栽上。
这个夏天,旖旎没有剪头发。顺滑的黑发一直掉落进颈项间,她仰着头看向夜空,群星璀璨。身后是吵杂的麻将声,身旁是一言不发的小正太一枚。
“许谦——!回来睡觉了!”
安静间,许家母亲从大宅内走了出来,冲自家儿子吼。“许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