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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病(55)

“能行吗?”要说她心里不激动,那肯定是假的,她其实很激动,往网上一放开始是兴趣,也没有想到要出书,被他一说出书是简单的事,就让她心动了,“真简单吗?”

“自然是简单的事。”段兑往沙发上一放,并往身边的位子轻轻一拍,让她也坐下,见她还站在那里,索性就拉她坐下,“想出就出,又不是什么大事,我们家难道还出不起一本书?”

她够心潮澎湃的,好像以前就想过这件事,现在“如愿以偿”了似的,内心的兴奋难以用语言表达,几乎就要去拉他的手臂了,“真、真的?”

瞧着她激动的不敢相信的模样,段兑忍不住摸她的头,这样的她能让他想起来她小时候的情形,她小时候并不常出门,就算在学校,学校老师都知道她有病,从来都不让她上体育课,那会儿,他悄悄地带她去操场走两圈,她高兴的样子就跟现在一样。

就跟现在一样,还不如跟过去一样,只这么一想,他的眼神就暗了些,里面藏着让人看不清的东西,他也不想叫人看清,此刻享受着她的欢快,就如同回到了过去,“我有哪次哄过你的?”

纵容的语气,叫她面上泛红,手下意识地就捂住半边脸,烫烫的热意落在她手心里,叫她有些难为情,——心中更是两难了,人都是自私的,她也自私,到底出本书重要还是她找个“公道”要紧,一时间,有些难以抉择。

“你没哄过我?”她笑得娇娇的,跟个娇娇儿一样。

“我哄你做什么?”段兑应得很快,“我哪里有哄过你。”

她站了起来,往卫生间走去,“你给我联系好了,再同我说说。”

“当然给你联系。”段兑失笑,也就那么一个想法,得了她的欢喜,索性就拿起电话拨了个号,问起电话那端的人,“看过了吗,还行吗,要是能出的话尽早给我个电话,我们家小果可等着呢。”

“那行,不就是签个约吗,小事,我后天就带小果过来。”段兑说得挺清楚,也挺畅快,没想到这事儿还真能行,本来还指自己出钱出,没想到还真能出,“回头你同她谈谈,谢了。”

等她从卫生间出来,段兑还在看电视节目,她往客厅瞄了眼,居然还是母婴节目,让她差点打了个哆嗦,——真没有做好当母亲的心理准备。

但段兑显然要比她进入当父亲的角色要快。

她睡在床里,想法有些乱,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做什么。

睡了好久,才迷迷糊糊地感觉到身边的床陷了下去,她晓得是段兑睡在身边了,——下意识地往里头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就这么睡,并不想面对他,如今的面对更尴尬了。

以前的尴尬,是不明所以,现在的尴尬,是知道了所有事才尴尬。

醒来的时候,段兑已经起床了,她晓得他醒来,依旧装睡,并不想面对他,直到他走出房间,她才睁开眼睛,盯着这空的只有自己的房间,不止房间空,就是连心都是空的,空的叫她害怕。

她甚至都不能把握自己的心,到底是想要做什么,只管是紧紧地抱住薄薄的被子,像是抱住了救命稻草似的,——下一秒,就掀开了被子,赤着双脚就下了床,地板有些凉,她并不皱眉,只是神情有些冷漠。

那个心理医生是吧,她用手机上网找过这个医生,人在城东青山医院里面,据说是挺有名的心理医生,她想也是,是个挺行的心理医生,不然能让她的记忆变成现在这样嘛?

她匆匆地吃过早饭,就开车去城东青山医院。

医生是专家号,可能是今天看诊的人不多,她用着医保卡直接挂了号,人到就能看诊,——方便的不得了,可能别人都不太爱看心理医生的缘故,所以人少。

“你怎么过来了?小果?”

医生看到她还是有些惊讶。

尤其看到她绷着张脸,更是觉得她过来可能是有事。

“我有些事儿要同医生您谈谈,谈谈我是怎么从方婧婧成为一个叫陈果的有夫之妇?医生您能同我说说这个事吗?”

她浅笑盈盈地说着,像是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小事。

医生一听这话,微叹口气,“开始我不知道你是别人。”

“开始?”她玩味地重复这两个字,眼睛里的笑意丝毫未减,像是个天真可爱的孩子,只是这份可爱与她的年纪不符,显得有几分诡异,“那医生您是什么时候知道我不是陈果,而是另外一个人的?”

医生面上露出几许自责,“对不起。”

“呵呵——”她讽刺地笑道,竖着食指在医生的面前晃了晃,“对不起有用吗,杀了人就一句对不起就行了吗?”

“对不起。”医生再一次说,面色被逼得通红。

“哼——”她站了起来,从鼻孔里不屑地哼出一记,视线与他平视,“希望你真有诚意,你不会叫段兑知道我过来找过你的吧?”

医生沉默了。

诊室里,迟迟地没有声音。

她也不慌,就这么坐着,等着他的回答。

“好。”好半晌,终于有了声。

作者有话要说:好像只送了6个红包出去,唔,还有四个没送,亲爱的同志们快来_还有谢谢火爆小黑色的手榴弹,好惭愧收,我努力更新作为回报吧,哈哈,去年正月初一扫墓俺出车祸,把母上给吓坏了,于是今年我们家就看了黄历才出门扫墓,明早起来扫墓去

☆、047

从青山医院出来,她的整个心都是难受的,这难受不是一点点,而是非常的难受,甚至她都不知道怎么来形容自己的难受,又有种深深的被愚弄感。

她好端端的,就这么从世上消失了,成为另外一个人,记忆也是别人灌输给她的,她连自己的半点记忆都没有,只知道自己叫方婧婧,这种事说出去谁能信?

她表哥能信吗?她表哥知道活着的是她吗?会相信吗?还是要验DNA?她有表哥,那别的家人呢,她有没有家人呢?

蹲在医院的门口,她不知道这路要怎么走,满脸的迷茫,靳晨说她的未婚夫不是吗?她想得找找这个人看看,也许能找一点儿过去熟悉的事也说不定,这没着没落的感觉着实叫人太难受。

靳晨的名片?

她记得有这么一回事,纪蓉把名片塞到她手里,想来想去也想不出名片被她放在哪里了,拍拍脑袋,她满眼的懊恼,她只是被催眠着失去记忆,又不是记性不好,怎么会忘记把名片放在哪里了?

这也不是纠结的时候,诚如廉以钦所说的一样,她得辞职,即使不一定在公司里就能碰到,她还是想辞职,等她到了公司才发现一件事,辞职得提前一个月,这意思就是她还得再干一个月,——别奇怪,她的脑袋里根本就没有这种概念,一交辞职信才发现还有这种规定,只得硬着头皮再干了。

但是她这边才提交辞职信,她婆婆谢女士就打了个电话过来,——她才走出部门主管办公室两三分钟时间吧,也就那么一估算,手机一响,就看到是她婆婆谢女士的手机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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