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心病(13)

陈果的手都不敢动,——耳里听着他的痛苦的吼声,几乎叫她魂飞魄散,从来没想过自己失忆后要面对这样的生活,她的丈夫是性无能,手底下碰到的东西,一丝丝动静都没有,那里似乎在冬眠,即使到了春天,也不会苏醒。

可看着他痛苦的表情,叫她涌起一股子母性来,甚至是舍不得离开这个男人,她能跟纪蓉说这个事,那么早就是结婚前就知道了,她能答应结婚,也许是她爱这个男人,她很爱这个男人,为了他,连没有性的生活都能忍受——

即使她失忆了,也不能代替曾经的自己做离婚的决定,她不管不顾地抱住他的腰,“我不离婚,我不离婚,阿兑,我不需要的,我不需要那个的……”

段兑的手想抱她,刚刚到她的腰间,又颓然地放下去,垂在身体两侧,身体更是紧绷的厉害,“你现在不后悔,以后也会后悔的,我不想你以后再后悔……”说到以后,他个身体似乎承受不了那样的未来,稍稍地颤抖了一下。

“我不后悔,以前不后悔,现在更不会后悔,将来肯定不会。”陈果载钉堆铁地说,只差举起手来发誓,紧紧地抱住他,生怕没抱住他,一切都将没有了,“你不是说我们自小都好,不止是自小好,我们要好一辈子,你怎么自己说的话都不记得了?”

“妈一直想着我们有孩子,”段兑终于抱住好,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声音有些沉重,“我们看过好些个医院,妈一直叫你喝中药,从来没怀疑是我的原因,我不忍心叫你一直喝中药,然后再没完没了地看医生……”

陈果怔了怔,但脑袋已经被那些自己想象中的母性情结给打败,觉得此时的段兑特别的需要她,而她并不打算离开这种安逸的生活,“没事的,没事的,我没事的,我们是夫妻,得两个人面对,阿兑,阿兑,你别不要我,别跟我离婚……”

说着,她眨了眨眼睛,眼泪就流了出来。

仿佛失去了段兑,她就失去一切。

“阿果——”段兑紧紧地抱住她,紧紧地抱住她,一刻都不敢松手,年轻英俊的脸庞满是失而复得般的喜悦,痛苦中的喜悦。

夜已经深,段兑已经睡了。

陈果却没睡,尽管她已经暂时稳住段兑想要离婚的念头,还是有些不安,她不知道自己失忆之前有没有想过要离婚,还是死心塌地的非跟着段兑,她统统都不知道,——但有一件事儿她是知道的,夜晚睡在男人的怀里,鼻间充斥着不属于她的味道,她不是被这样的亲密而刺激的睡不着,她是痒了。

痒的睡不着。

睡之前,她没有用过洗液,而医生叫她必须得记得要用,配合吃药,才能好得快。

蹑手蹑脚地下床,她睡在里边,还得跨过段兑的身体,生怕弄醒段兑,她都没开灯,——段兑朝外侧睡,身上盖着薄被子,一人一条被子,分开睡,她朝里睡,一张床,两个人不交集。

脚下给被子绊了下,她人往前一倾,双手下意识地就按到段兑的身上,——等她反应过来时,觉得双手按到的地方,似乎有些勃/起,——她无声地张大了嘴,月光透过窗口照进来,落在她的身上,能仔细地看到她双手按着的地方。

她的双手瞬间缩了回来,眼睛还盯着刚才双手按过的地方,——“阿兑、阿兑……”

她轻轻地叫着他。

☆、011

“嗯?”

含着浓重睡意的声音,叫陈果愣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睛直鼓鼓地盯着他。

但好半天,他仅仅只是侧了个身,根本没醒来。

陈果就那么愣着,头一回发现自己的脑袋可能是僵化的,或者刚才的发现只是一种错觉——但她的手分明是感觉到了那种力度,如同冬笋顶开厚泥土的力度,叫她心下惶惑,而这种事,她竟然不知道要跟谁去说才好。

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

就连叫她一直差点是神经错乱的痒劲儿,都几乎叫她忽略了过去,慢吞吞地从床里下来,站在床边的她,银色的月光落在她的脸上,那张小小的脸,微张的嘴,几乎能吞下一个鸡蛋——

简直太夸张。

有那么一瞬间,她想揪着段兑的领子,质问他为什么。

下一秒,她就摇了摇头,头一回想到自己的事,所有的事都叫她晓得此时离了段兑于她不是件什么好事,还没有退路的她拿什么跟段兑争这份硬气?只因为他瞒了这件最最重要的事,让两个人的婚姻成了无性婚姻?

——窝在浴缸里,热水泡着她的全身,即使是这样子,她还没能从水温里清醒过来,沉在水里,即使她怎么想也想不出来自己记不得的事,也通通想不起来她与段兑结婚的初衷,或者她当初早就知道段兑的事,也是心甘情愿的,要不然她能同纪蓉说起这种私事?

忍不住的,她从浴缸里站了起来,拿过浴巾包住湿漉漉的身体,蹑手蹑脚地回到房间里拿手机,拿手机的同时还看了一眼犹在熟睡中的段兑,平时一看到他那是满心满眼的欢喜,而如今,她说不好要怎么面对段兑了,人嘛总归是不知道要好一点儿,但凡晓得一点事,就能叫人多想,她并不想失去如今安逸的生活。

幸亏段兑估计是赶飞机回来累了,一直没醒。

才叫她悬起的心稍稍放下了点,心里糊里糊涂的,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究竟是她结婚前就知道了,还是结婚后才知道的,她摸不准,背靠卫生间的光滑墙壁,有一些些沁凉之意,她却是并不在乎这些,摸着手机,找着纪蓉的手机号,——如今她才发现没有纪蓉的号码。

纪蓉是才回国没有告诉她手机号,还是以前她就没有纪蓉在国外的联系方式?

她拿着手机,迟迟地想不出个所以然。

最好的朋友之间会没有联系号码?

她不由得冷哼了一记,是不是觉得她想不起以前的事就能蒙她了?想想又觉得太不可思议,纪蓉知道的那些事,总不可能全天下的人都是知道的事,一个男人不行,简直就是最没有尊严的事,能让别人都知道?

到底是朋友还是什么的,她沉默地将手机放在洗手台上,手默默地将镜面上的水气给抹开,映出她被烦恼缠住的脸,她的脸很白,一白遮三丑这话是轮不上她的,她本就长得好看,即使被烦恼缠得脱不开的脸还是依旧好看。

婚姻是什么,无非是给她安逸的生活。

犹记得从医院里醒来,她什么事都不知道,段兑走到她的面前,说是她的丈夫,——当时她犹如刚从壳里出来的小鸭子,一眼就认定了段兑,从来也没曾怀疑过什么,更何况在家里还有他们的结婚照,不止有结婚照,还有结婚证,一切都显示他的确是她的丈夫。

越想,她到是越痒了,控制不住地去揉搓,好像下午打过的针一点都没起效果,——从一天到晚带着出门的包里拿出小瓶装的洗液,她蹲着那里洗着自己最私密的地方,温热的水,隐隐能闻到中药的味道,洗液微黄,她按着说明书努力地清洗,清洗之后,才感觉没那么痒,不知道是心理因素的问题还是怎么的,反正她觉得稍稍有那么一点儿安心。

上一篇:爱你不过两三天 下一篇:妖孽养成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