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婧婧本来看不顾一切地喊破他们之间的关系,当着她姑姑的面,她回头又看看她哥,突然间那些话就堵在她的喉咙底,叫她怎么说不出来——
反而是廉以钦半点不计较地搂她入怀,“她只是太激动了,姑,我来时没说起结婚这事,怕她还想多玩几年,我年纪不小了,想早点结婚。”
她怎么就听得跟天方夜谭一样,偏她耳朵告诉她,听到的都是事实,讲真的,她从来没想过结婚这回事,主要那个人是他。
她扯扯他的手,想找他把话说清楚,根本没有什么结婚的事,他却只给她一记安抚的眼神,目光看向她姑,她也下意识地看向她姑,瞧见她姑一脸欣慰的表情,那些不愿意的话就梗在喉咙底,怎么也不能不管不顾地嚷出来。
于是她站在那里,也没推开廉以钦,好像就默认了这个事。
她一默认不要紧,让她高兴的跟什么似的,越看廉以钦就越满意,就是中午吃饭时都让孔芳坐一边去,让他跟侄女坐一块儿,单看一个就满意,看两个人坐在一起她就更满意。
孔芳跟方婧婧使使眼色。
方婧婧立即明白这是她哥跟她有话说,赶紧地将碗头的面吃完,就要站起来,胳膊肘那里被碰了一下,她下意识地转头看向廉以钦——
廉以钦若无其事地吃着面,像是没碰过她。
到是她姑方霞见她站起来,“吃饱了?”
“是呀,”方婧婧应得很快,见她哥已经站起来朝厨房走,她的视线就追着她哥走,“姑,我吃饱了。”
方霞露出意外的表情,“你平时不是最爱我做的面,都是吃碗的,今天怎么只吃一碗就够了?”
“胃口还不错。”廉以钦插上一句,“胃口好是件好事。”
方婧婧被她姑点出事实来,脸上有点红,被他这么一说,她就有点尴尬,也不好直接起来就走了,只得拿起碗,“我想想我还是能再吃一碗的,现在去盛点。”
方霞看向她的背影,满是高兴的无奈,“我们家婧婧平时也爱使点小性子,要是真使性子,你就跟我来说,我来说她。”
“有性子嘛,没有吧。”廉以钦并不应这个话,心里却想着她哪里是有小性子,分明是有大性子,想着他那回没防备在她手里真吃了大亏,好家伙还喜欢捆绑PLAY,“面真好吃,我还想再吃一碗。”
方霞立马站了起来,“喜欢吃就好,来来,我再给你盛一碗。”
虽说她不是丈母娘,可跟丈母娘也没差了,那真是看女婿越看越满意,笑意就一直在脸上,还没有减过半分。
廉以钦连忙阻止,“我自己过去,您坐着,让您给我盛面,那不是叫我难为情嘛,我过去,我自己过去——”
方霞更满意了。
到是方婧婧借着再盛面的借口到厨房去,见她哥已经站在外头,他们家厨房外头种着棵橙树,小时候,他们还小,这树对他们来说就是老大了,常常爬到树上玩,还在树下荡秋千。
树,没怎么长高,还是当年那模样,可能是她年纪长了的缘故,反而觉得这树有些矮了,树叶间能看到结的橙子,绿绿的,还很嫩,还很小。
孔芳站在那里,表情严肃,见她一脸懵逼的出来,那点严肃也稍稍地收了起来,还是改不了口气的生硬,“怎么回事?”
方婧婧在她姑面前没讲清,在她哥面前那是跟活了一样,“哥,我都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结婚什么的,我也懵了——”
看她个样子,就知道她是懵的。
“那什么打算?”孔芳对她也是无语。
她也不知道怎么办,脑袋里糊糊的,跟全焦了一样,完全没了主意,“我能有什么打算?”反而问起她哥来。
孔芳简直对她无语,伸手就戳戳她光洁的额头,“看着一脸聪明相,怎么脑袋就不够用?”
“好疼!”她连忙抱住额头,不让她哥碰,瞪着眼,不满地看向她哥,“都是你把我弄笨的,我一直是很聪明的。”
“鬼呢,这话你说给鬼听,就没聪明过还敢说自己是聪明人,”孔芳吐槽她,“要结就结,不结就不结,别看着我妈高兴,就不想扫她的兴,这是你一辈子的事,懂不懂?”
结婚是一辈子的事吗?
她有些茫然,她爸妈也是结过婚的,当时不也是说是一辈子的事嘛,可为什么他们离婚了,还不要她了呢?
她垂下眼睑,盯着自己的脚。
“婧婧,你不是说要盛面,怎么站在外头?”
她正想着,冷不丁地被人一叫,一抬头就看到廉以钦站在厨房的灶前,正在盛着面——
她回头看她哥,见她哥对她摇摇头,心里就更乱了。
结婚?
她与他这是要到结婚的地步了?
明明不是的呀!
他为什么说要结婚?
明明不是这样的关系呀。
☆、086
她说不出来,至少着她的面,她拒绝不出来。
这让她有点伤脑筋。
“哥,你先进去,我同他说说,”她咬了咬唇瓣,有些犹豫不决,最终抬起头来,似乎又了决心,“哥,你进去吧。”
孔芳看看她,伸手刚要碰她的头顶,又缓缓地缩回来,往廉以钦那边看过去一眼,见他的眼神没有半丝闪避的意思才收回视线,往里面走进去,——
却没理会站在厨房里的廉以钦。
他一走,方婧婧整个人跟活了一样,立马地就将里面的人给拉出来,拉出来时她还悄悄地往餐厅那里瞧了瞧,没看到她姑过来的身影,她才算是放了心,才有心情跟廉以钦好好地扯扯。
“我还没吃完呢,”廉以钦手里还拿着空碗,正要盛面,被她一拉,只好先放下碗,跟着她走出厨房,站在阴凉的树下,疑惑地问她,“你不是还想吃第二碗?”
“吃什么吃呀。”方婧婧讲得挺直白,实在是按捺不住,心里太焦急了,她放开他的袖子,改拉他的领带,刚一抬头,发现自己比他矮好高,索性就踮起脚才感觉稍稍“平等”些,“你在胡说什么呢,谁要跟你结婚了?你脑袋有毛病还是怎么的?这种话能随便说的?……”
为了怕前屋的她姑听到,她压低了声音,低吼着,那张脸呀,几乎狰狞了,仿佛他只要说一个不对的字眼,她就能将他给吃了。
而且是生吞活咽的那种。
廉以钦丝毫不慌乱,也早就预计到她可能会的反应,抓住她紧揪着他领带的手,已经想象着每天早上她替打领带送他出门的画面,好像还挺温馨,——
当然,不是像现在这样子,他被她揪着领带。
“我没随便说。”紧握住她想要挣脱的手,他无比认真地说,“我是认真的,再没有比现在更认真。”
她迎上他的视线,却找不出任何一丝开玩笑的成分在其间,这让她不得不相信他并不是在开玩笑,并没有让她好受一点儿,她慌乱地收回视线,手硬是从他手间挣脱了开来,往后下意识地退了两步,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放开的,她眉头都在皱在一起,显得十分的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