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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推半就(46)

然而——

陈碧的脚步停了,人家都说得这么清楚,她要是还不懂,那就是白痴了,索性回头,头是回了,人也跟着往回走,可脸色不是很好看,她明知道柳东泽拿了这个事威胁她,“你想干嘛?”

她问得直接,不与他兜圈子,她不擅长,用自己的短处跟人家的长处相较量,恐怕是世上最傻的事了,所以她还是直接问。

柳东泽一脸无辜。

可他真无辜?就他那一脸邪气样儿,跟无辜扯得上关系?五百年前都成不了一家,更别提现在了,他坐在车里,将车窗摇下,脑袋微微从车窗探出点儿来,“上车吧,站在外头做什么,不冷了?”

她确实冷,办公里供暖好,根本感觉不到什么冷意,一出来,被北风呼啦啦那么一吹,即使都裹着围巾,她都认为风往领子里钻,别看她一直端得正,其实最想是弯腰驼背般的走路,那样才最舒坦。

昨晚她知道张放去了哪里的,要说张放成这样子,她一下子就想到了方同治,那个心呀,就悬了起来,担心的不得了,生怕这事儿叫太多人知道,她不知道自己的那点事儿都逃不过有心人的眼睛,她还想瞒着——

对,她就是想瞒着,不叫任何一个人知道,与方同治对外的统一口径都是她与同学一起,相当要好的老同学。

于是,她一咬牙,硬着头皮去从另一边上车,再没有他为她亲自开车的待遇,“张放在哪个医院?”这回,她不问他想干嘛了。

其实呀,柳东泽说得有点夸张了,张放是住院了没错,是得住个小半个院什么的,这都是真事,要说到肋骨断了两根,这真有点夸张,不是有点,是真太夸张,他说的是那么个回事,张放给方同治下了黑手,不止下黑手,下完黑手后,就把人扔出去了。

这时候,她到不是担心自己了,是担心方同治,这个心焦急的呀,巴巴地等着他回应,可——人家当作没听见,只专心开车。

敌不动,我不动,一般人都这么说,对陈碧来说这话没用,她急得不行了,就怕方同治把人整治得住院这事儿传出去,对他有什么不良影响,“你说呀,他到底在哪个医院?”

“知道哪个医院干嘛?”柳东泽看着前面,没瞅她一眼,就是瞅她一眼,都生怕自个儿按捺不住脾气,冷哼了记,那气儿都从鼻孔里哼出来,邪乎劲儿一上头,九头牛也拉不回来,“怎么着你想让张放改口?”

我的乖乖咧,陈碧瞪大了眼睛,心下有那么一秒佩服他,佩服他怎么就把她的心思给摸着了,但下一秒,她赶紧地收拾起这点佩服劲。

现在,她与他是对立面,这一佩服,就失了立场,立场不能失,立场一失,所有都得崩溃,革命的道路艰苦卓绝,必胜的信念与坚定的立场那是重中之重!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还是存稿箱君替我爱你们—

时间是凌晨一点半,

也许这章有点短,

嗯不过我去睡觉了

☆、033

陈碧心里头那点小心思,叫人一看就门儿清,更何况是柳东泽,他哪里能看不清,就是她眨个眼睛,他都猜出她下一步要做什么,说句叫人犯呕的话,跟她肚子里蛔虫都差不离了。

“没、没有的事,我怎么会那样。”她否认,赶紧地否认,那一本正经的无辜,乌溜溜的眼睛,那全是个真诚,“再说了,张放许是不长眼得罪了谁也……”说不定呀,后面的三个字越说越清,许是她自己觉得没有说服力。

“不长眼?”到底是柳东泽不恼也不怒,为了别人,他也犯不着动怒,再说了,也许挨揍的人自个乐意,他是管不着,多嘴这种事,最要不得,他难得与她站一边,没揭穿她不怎么自信、或者直接说是一点都不自信的话,“说得没错,张放这小子,一贯都是不长眼睛的。”

他说得认真,比她的表情还认真,到让她刮目相看,为自己的表情感到汗颜,不是她不到位,是他太到位,衬得她都有些假,假得都过分了。都说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一对比,她的所有都落了下乘,跟小孩子过家家一样,实在上不得台面。

她汗颜,怎么就闹不明白了,这些人,都精得跟妖似的,她在他们面前一整个跟光溜溜般,都让他们看了个通透,她到是想怒一下,又认为好没有道理,为了自个儿那点破落的小自尊心,迁怒到他们身上——好像不太好?

想法刚起来,她又迅速地说服了自个儿,都叫人惊讶,她到是有这种本事,不止自怨自艾,还是自我安慰,安慰的本事极强,把她自个儿一下子像是喝了迷魂汤,自己灌自个儿,灌得还高兴,还自满。

“你也这么说,我就说对了!”她还表现得更高兴,那手一下子就拍向他手臂,幸好她还晓得分寸,这人在开车,她收住了力,“你说他肋骨断了,我怎么着也得去看看他,要不要买点水果?”

她把主动权交到他手上,让他来决定要不要带东西,其实也没办法,出门时一直觉得少了点东西,现在想买东西看个人意思意思,发现大衣袋里只有手机,别的真的什么都没有。她是不带包,身上基本没钱的人。

“没必要。”柳东泽回得够冷血,不介意话茬子是他提出来的,现在人在他车里,做什么事都由他来定,他说不去就不去,提起话头就是想看看她反应,“他指定等在医院里想让你去看他,我才不干。”

陈碧被他这么明明白白一说,那个汗呀,表情都有点不自在,“别随便扯关系行不行?”眉头儿微皱,她那个小眼神有点不高兴,感觉自个儿的事让他说出来,特别没脸,索性更冷漠点,把事情都给否认了——

这都是说谎自然,这都是下意识的反应,打肿脸充胖子,她常干,内心虚得都跟飘浮在水面的浮萍一样,让她的反应都变得叫人哭笑不得。

确实是,柳东泽那真是哭笑不得,张放那小子,估计是白白挨揍一回,不过那小子吃点苦头,他到是一点都没在意,关于张放入院这一事,他谈不上高兴,却是极认同方同治收拾人的狠劲儿——

他从来都不是天使,提起张放的事,就为了给方同治添堵,他到要看看小四是不是还敢私底下跟人一起,哼——最好搅得她不安宁,心里最好有罪恶感,这样最好。

“我别乱扯也行呀……”他回得很恶意,直接戳中她的痛脚,“张放就想找你了,怎么着了,方同治就把他收拾了,那么我呢,我跟你那么近,他是不是也要收拾我了?”

听听,这话哪里是为了张放打抱不平,他根本没那种心力,张放没长眼睛,不代表他没长呀,方同治重要是吧,他就天天钻呀钻呀,让那人成了个鸡肋,对,就这么干,他一点都不灰心。

墙角这种东西,他得慢慢的钻,一下子就钻出个大洞来,也不现实,慢慢的磨,慢慢的钻,有了个缝隙,一切都能慢慢地撑开,就像拿着自个儿肿胀物事,对着她那里也是慢慢地挤,再挤也往里进,把那里慢慢地撑开,非常期待,也就是这么想,他笑得越来越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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