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两手一摊，“清明节休息，恐怕不行了，我们都给安排了工作，我还想陪你去的，现在是去不了。”
“是排摸吗？”郭曼薇她们三资的还轮不着这种活，“一天都不休吗？”
林如撇嘴，“那到不是，还是给休的，但是走访排摸的活也得干。你晓得清明回来的人还真的蛮多的，咱们那隔壁最近也不太行，还是小心些吧。”
郭曼薇吐吐舌头，指指冒烟的锅，“好了，别说这些烦恼的事，还是吃了再说吧。”
林如干饭很有劲头，两个人都是干饭人，一斤年糕叫两个人都吃完了，吃完了也不寻思着先洗碗，就把锅呀碗的都收拾了往水槽里一放，两个人就出门了。
两个人出门，也不用各自开车，就由林如开车，开的是林如的别克车，比郭曼薇的小POLO要拉风得多，也懒得找许多店，就在当年初中学校的对面，就有个专卖店。
小地方嘛，就是停车的地方挺难找，得亏林如停车挺给力，两个人在距离学校五十米的地方停好车就一道去了专卖店。专卖店门面还挺大，起码有三间铺位那么大。
她们一进去，老板娘就跟她们打招呼，“两位想买什么？”
没等林如开口，老板娘又惊喜地看向郭曼薇，“哎，小薇呀，怎么是你呀，来来来，要买什么，姐给你挑，挑个好的，最好的……”
郭曼薇平时跟亲戚都不怎么往来，也不至于人的脸都不认得，赶紧挤出笑脸来，“阿珠姐，她要买油烟机，不是我买。”
林如一看郭曼薇那笑就不自然，能叫郭曼薇不自然的除了顾昱晨那边的人之外，也就是他们老郭家的人了，一时也看不出来这人到底是哪边的，“嗯，是我买，买油烟机，阿珠姐，你给介绍介绍？”
阿珠姐，大名顾珠，先头郭曼薇没离婚时，得称这人为大堂姐，是顾昱晨的堂姐。
顾珠十分自来熟，“哎呀，小薇你也是的，你朋友要买油烟机直接给我打个电话就行了嘛，我包管给你们弄得妥妥帖帖。对了，有没有尺寸的，要按尺寸买的。”
林如想拉着郭曼薇走了，但是郭曼薇没走，朝她使了个眼色——她立即知道郭曼薇的意思，让她能省就省一点儿，“阿珠姐，我不太懂呢，什么尺寸呀，我没量呀。”
顾珠指指墙上安装的样机，“你看就这个，如果上边有安装橱柜的话，就得需要尺寸，不然安装不进去，你要是上边儿没橱柜，就一面墙的话，尺寸就不用在意，一般都能安装上的。”
林如赶紧说家里头没安装橱柜，话音刚落，就听见车子停下来的声音，回头一看，有辆车刚刚好停在专卖店外面，车门一打开，下来个高瘦的男人，男人戴着副眼镜，瞧着很是白净，穿着件白衬衫配条黑色西裤。
他往专卖店门口一站，好像就多了股气场，几乎要将大门口都占去一半儿。
郭曼薇看见她，不由得紧拽了林如的手。
林如这会儿怨自己，怎么哪家不好挑，非得挑上这家店来，手上被郭曼薇拽得疼，就悄悄地看向郭曼薇，见她还是同刚才一样笑着脸，不由就要鼓起勇气站在郭曼薇跟前——
顾珠见堂弟回来，就出去迎人，“昱晨呀，今天可真巧呀，小薇带人来我店里买东西，你也恰巧也接我了，真是巧了。”她说着，又回头看向郭曼薇，态度十分热情，“小薇，晚上家里头一块儿吃饭，你也一起吧？”
郭曼薇没想到自己还会被邀请，连忙拒绝，“不了，阿珠姐，我已经吃过了，我们先走了。”
林如就跟着她走，也不知道说啥好，前夫妻碰头，够尴尬的，她也不想叫郭曼薇更尴尬，就不言语地跟着郭曼薇走。
偏顾珠还去拉人，“哎，小薇，你怎么就走了，怎么都不跟昱晨打个招呼，好歹……”
“不了，阿珠姐，我还有事。”郭曼薇跑都来不及，哪里还能同他去打招呼，就跟他来了，她半点都不知道，不知道也没事，但叫人微信轰了一圈儿，别人都拿着这事为借口“关心”她，她其实最不需要这些个关心，朝顾昱晨就微点了头，全当是打招呼了。
顾昱晨依旧站在门口，也是微点头，别的多余的表情都没有，好似就跟见着有点面熟的人一样。
顾珠拉不住人，就叹气，“哎，你们好端端的就离了婚，这都叫什么事呀，你姐夫就那到个混账玩意儿，我都没离婚，你们离什么婚？”
顾昱晨扯了扯嘴角，慢慢地摘了眼镜，淡淡地吐出一句话来，“过不了就离呗，多正常。”
顾珠拍打了他的手臂一下，“你这是影射我呢？”
顾昱晨也十分坦白，“不是影射，就是在说你。”
顾珠拿他没办法，把店门给关了，坐上他的车子，“晚上二叔在的，你就应酬两句，人年纪大了难免有点唠叨，你就当没听见好不好？”
顾昱晨冷着脸，“怎么叫他来了。”
顾珠失笑，“我爸大寿哪里能不叫二叔过来？他一把年纪了就讲究个团团圆圆。”
顾昱晨依旧冷着脸。
顾珠知道他心结，也不多说，话点到就行了，视线落在前面，装作不经意地问他一句，“真不成呀？”
“什么？”顾昱晨反问。
顾珠问了一遍也就不问了，摆摆手，“你就当没听见我说话。明儿我给小薇打个电话，问她朋友要哪款的，你看我都没介绍，生意今天都少了一单入账。”
“我买个不就行了，”顾昱晨稍微慢了一点转向，“一单生意而已。”
这让顾珠有点惊讶了，“还不是传的，你真要回来呀？”
“我有个投资，”顾昱晨也不瞒着她，“外头传的差不多，是真的。”
这让顾珠好奇了起来，“哎还真的呀，现在疫情你还搞这个，有生意吗？”她没说亏的话，怕说出来不吉利，不能触楣头。
“也还行，”顾昱晨并不把话说得太满，“到时候看吧。”
眼见着车子就进了这片儿最高档的酒店，顾昱晨把车往那里一停，就同顾珠一道儿下车，今晚上顾福财办的七十大寿，哦，应当是六十九，这边儿讲究男办九，不办整数，女的才讲究个整数。牡丹厅里摆了十来桌，都是近支的亲戚。
顾昱晨这一出现，就引出诸多目光，艳羡的居多。
但他瞧着白白净净，面上透着一股子疏离，到叫大家也不敢轻易上前同他打招呼，谁都晓得老顾家是祖上冒烟了，当初次子考上大学后就讨了个好老婆，就建了厂子，还是这片儿数一数二的厂子，顾建军虽没有什么本事，但是讨老婆是真有本事，一辈子就跟着老婆手底下混日子——
老婆死了，他又转而再娶上一个，儿子就每月给他钱花，一点钱都不缺。
瞧瞧人，长得忒白净，别看上了年纪，还瞧着嫩生生的白，站在老寿星顾福财边上，能将顾福财衬托成他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