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昱晨往前大跨一步，几乎是半蹲着，捡起打火机，“咣当”一声，火苗就窜起来了，底下是红色的，上面微微泛着蓝光，映得她的脸颊都有点烫——
她到不后退，将个下巴稍稍抬起，凤眼微眯着，对上了打火机。
她手指护着烟夹着，抽了一口，烟着了，烟味儿呛人得很，她就吸了一口，就在那里咳了起来。
手上的烟就叫人拿走了，空了，她还在那里咳。
就跟那年一样，她躲在角落里抽烟，高一吧，爸妈刚离婚，她住校的，回家就跟爷爷奶奶住一块儿，先前没有叛逆期，那会儿就突然有了，想做坏孩子。她脑回路就这样子，还想着是不是做了坏孩子，父母就会回来了，就学抽烟，烟抽一口好险没辣死，当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怎么就跟烟给扛上了。
她躲在角落里抽烟，是想当坏孩子，咳得嗓子眼都疼，冷不丁地一抬眼，人家坐在边上抽烟。学校的校服就那样，千篇一律的运动服，男同学是蓝白相间，女同学也是蓝白相间，不一样的是女同学校服上还有个领带做区别。
他还看过来一眼，又吐了口烟雾，将他的脸笼罩在浅浅的烟雾里。
烟还没抽完，上课铃声就响了，人家踩了烟就走了。
她不甘心地看着才抽了一口的烟，买这一包，她还是费了好大力气给买的，人家小店还不卖给她，她说是给她爸买的才得的手，花了二十块钱。她当时还想着要买贵一点才好抽吧，便宜的便宜不好抽，不都这样嘛，贵的就好吃些。
仿佛这个时间又回到了那会儿，她也不是那时才认识顾昱晨，早就认识了，初中都是同学，都是重点班，一班跟三班都是重点班，她在一班，顾昱晨在三班。想起来这个事，她免不了有些乐，“哎，我以前也抽过烟呢。”
这人嘛说话呢，没有个时候，就跟小鎯头似的，东一敲西一敲的，还把话扯到当年的事上了。
顾昱晨把烟拿走，他也不抽，就把烟给掐灭了，“抽烟不好。”
她撇嘴，“那你还抽？”
顾昱晨嘴唇动了一下，把刚才说过的话又差不多重复了一 遍，“以后都不抽了。”
她立即又不想担这个责任了，觉得这个责任重大得很，当下就很不识大体地挤兑他，“别人都说能戒烟的人都不是人。”
“你不把也把烟给戒了？”他反应特别快，也不让她白挤兑，就把话直接给她摊开了。
把郭曼薇噎个半死，又将被子拉起来裹自己身上，“我算是抽烟了，就试过几口，叫什么戒烟？”
顾昱晨就沉默了，也不知道怎么讨好人，这方面他是笨拙的。
郭曼薇忿忿地瞪他一眼，有那么一刻她就觉得自己是脑子进水才同他好的，就刚才，大概也是脑子里进水进得十分厉害了，别的进水还行，脑子进水是不行的，她想。也不止一次进水了，“你回去吧，我要睡觉。”就赶客了。
他看着她，半天才挤出来一句话，“你这样不行。”
她还睨他一眼，“我家里，怎么就不行了？”
他就过来，坐在沙发里，硬是挤着她，“你不能对我这么坏，郭曼薇，你不能这么坏！”
莫名其妙的，她就摊上了“坏”的字眼，很不服气的，就把被子给甩开了，一手指到他脸上，一手还插着腰，跟个茶壶似的，还绷着个脸蛋儿，好像真得同他论道理，“到底谁坏呀，谁坏呀？”她说着就来气，腿根处还酸着呢，这会儿到是直着身子，一手就戳到他面门上，“你讲不讲良心的，顾昱晨，你还说我坏，明明是你坏，你坏得都掉渣！”
她声音清脆呢，特别重，把他耳朵都差点给震聋了，他看看戳到自己面门上的手，稍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她的手给握住了，握得紧紧的，“好，是我坏。”
人家这么干脆，到叫郭曼薇那一股子气无处发作，忿忿地瞪他两眼，就自个儿弯腰去捡被子。刚才被子被她甩开，就掉落在地上了。
这一弯腰，到叫顾昱晨捡着了现成的便宜，从身后将人就给搂住了。
男人的身体贴着她，烫人的，她有些腿软，嘴巴还是硬着的，“顾昱晨，你神经呀，还不放开我。”
顾昱晨还是紧紧地抱住她，将脑袋贴在她颈窝里一会儿就将人抱起来往卧室里走。
她挣扎了起来，腰酸腿软的，实在没多大力气，到不肯面上就这么算了，瞪着他，跟个气鼓鼓的青蛙一样，“你耍什么流氓。”
语气都软了，也没多大威慑力了。
他去把床里的被子扔到地上，还把外面那条被子捡进来给试图还要爬起来的人盖上，自个儿就在那里脱衣服，弯着腰脱裤子，裤腿还没拉下来，屁股上就让她给踢了一脚。人失了重心，就倒在床里，“砰”的一声，把床架子好像都给砸坏了一样。
她顿时就瞪大了眼睛，真想去检查床还坚实不，可看他倒在床里，难免有些踌躇，就用脚尖去踢了踢他的小腿肚，“喂，你还活着吧？”
听听，不好好问，还问人家还活着嘛，有这样问人的吗？偏她就这样的问了。
好悬没把顾昱晨给气死，被腿还套在他腿上呢，人倒在床里，真是疼，也得亏身下是床，不然砸在她身上，恐怕她得疼死。他也不是没脾气，就趴在那里装死。
郭曼薇再踢他，见他还是没反应，也就慌了，赶紧就凑上去看了，“哎，顾昱晨你没事吧？你吱个声呀，没事就吱个声呀？”
还是没反应，就跟厥过去一样，她拍拍他，不由得提高了嗓音，“顾昱晨，你没事吧，你别吓我呀，别吓我呀，我……啊——”
就慌乱无主着呢，人家就跟猛虎扑羊似的，将她给压在身下了，压得她差点透不过气来，气得双手用力地拍打他，“顾昱晨，你这个王八蛋！唔唔——”
还还骂尽兴呢，就叫他的薄唇给堵上了，带着一丝烟味，明明呛人的烟味，这会儿到觉得这味儿甜极了，甜得她舌尖发麻，整个人似在云里雾里一样。
她眼睛瞪得大大的，就一直瞪着他。
顾昱昱眼里好似染上了星子的光芒，大手抚上她的眼睛，硬是闭上她的眼睛。
眼前一片黑的，她好似也跟着陷了进去，深深的，不能自拔。
但是她还咬他，不服气呢，趁他放开手，还要咬他一口，恨恨地发泄一回，就拽着被子给自己盖上了，还指指地上的被子，跟施舍似地道，“你睡沙发去吧。”
顾昱晨看看被他扔在地上的被子，也没空理会，坐在床沿去把裤子给脱了，硬是拉开被子挤进了她的被窝，大手往她腰上搂，“睡吧。”
她还想骂他呢，骂他睡个大头鬼哟，可也不知道怎么的，回头看他闭着眼睛，一张脸，俊得不像话，一时就心软了，心里头到想着明早就得赶人出去。
林如这会儿苦哈哈地才回到家，家里头冷清清的一点人气都没有，伸手就去开灯，灯开了，才觉得这屋里有人气，就想打电话同郭曼薇叨叨些，没曾想，电话打了三四个，都没有人接？气得她都想跟郭曼薇绝交，还给郭曼薇发语音，“是不是又玩游戏呢，小心我把你号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