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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洁范(148)

海风里传来隐隐的声音,他下意识地侧头过去,却见她笑对着远处走过来的廉谦,那个话,仿佛不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一样,但终究是——

他点点头,学着她的样子,轻轻地说出口,“第二栋住院楼,第1019病房。”这是沈科的病房,他没有一点儿的隐瞒,也不想隐瞒。

不过——

说完这句话后,他把隐藏在心里的话也说出来,这回不压低声音,而是光明正大地说出来,“爸已经出来了,他没什么事儿,已经递上辞职报告了。”

大胆明显一愣,事实上,按着她的脑袋来想,她老爹这回准是得吃牢饭的,没想到这么快就出来了,而且还能保全面子地自个递上辞职报告,她心里还挺不是滋味的。

要是说她相信自个儿老爹那是清水得见底的,说出来她自个儿都不相信,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

可人能给这么轻易地出来,她只得相信她老爹没犯啥原则性的错误,至少还能体面地下台,不是去牢里度过余生,已经是万幸的事儿了吧,想必她老娘李美玉女士也是欢喜的,至少不用隔个十天半个月的,就去探视一回!

“那也好——”她低喃着,瞅着自己脚上的平底鞋,迟疑了一会,终于还是问出口,“你妈怎么样了?很生气吧?”

人是郑美琪一手给弄进去的,想必也是走了不少关系的吧,她还没天真到认为就郑美琪那么一跑帝都,就轻易地让她老爹给双规了,肯定是走了不少门路,或者是打通不少环节的。

“郑家的资产大幅度地缩水了,她忙得很,大概是顾不到这里了。”终是他自己的母亲,就是郑美琪再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他爸的地方,那也是他的母亲,十月怀胎生下他的母亲,陈迁盛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苦涩。

于连沈三家联手,再加喻廉两家在后边里不动声色地往里送送,郑家的日子终是难过的,没有立即宣布破产已经算是幸事儿,可是如今儿这么苟延残喘地吊在那里,上不去,也下来,郑家的关系网再牢固,也比不得那五家的全力围堵。

他其实没有说出口的是他的母亲郑美琪已经给他的大舅——郑央央的父亲给清出郑家集团,一切的权力都已经给收回,就是在疗养院里的郑老爷子连这惟一女儿的面都不曾见上一次,直接地对外宣布与郑美琪宣布脱离父女关系。

这一招,走得极为无情,他不是没有几分恨意的,想当年,郑家集团处于风雨飘摇之际,就是*委身于陈振之时,一个黄花大闺女,投入有妇之夫的怀里,忍着别人耻笑的目光,把郑家集团一步一步地带上轨道,如今着,翻脸不认人!

大胆不是没感觉他有些不对劲,伸手扯扯他的衣袖子,冲他一笑,笑得真跟个姐姐似的,早已经没有往日里的惊惧,更没有一丝埋怨,“得,我记得你是我弟就是了,你要是有事儿,找你姐夫就行的,他那人别瞅着,说话有些不怎么着调儿,办事还成的!”

经过那些个事,她还是挺能看得开的,至少,在那时,他能把她当成姐,他的亲姐,就算是同父异母,那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姐,还晓得把她从那里给弄出来,至少,这一点儿,她会牢牢地记住,不再是那个让她心里极不舒坦的少年,已经是她弟!

“什么办事儿还成?”廉谦抓住话尾,且巧着就听见着这么后半句,漾开眉眼,斯文的面容显出几分邪气来,与平时身上那一身庄严的军服极为不相称,也幸好,他近日里都一身的休闲,“你们姐弟俩在这里说悄悄话,能让我听点不?”

说完,他凑向大胆,样子极是亲昵,一点儿也不顾忌就在旁边的少年,双臂圈住她的腰身儿,轻轻地贴着那已经隆起的(腹)部,那个笑的更深了,叫做啥感觉来的,对,就是那个叫做初为人父的骄傲感。

“哪里说什么悄悄话——”她往后一靠,安心地靠在他的怀里,闻着从他身上传过来的熟悉味道,很是眷恋,“你送阿盛回去吧,我回去睡一会儿。”

她是这么说的,说的极为大方自然,一点儿也没把心里的想法给露出来半点,微微地笑着,表里如一般。

话一说完,廉谦就以行动附和她的话,一个浅浅的下腰,就把人给打横抱起,抱得极为自然,一点儿吃力的感觉也没有,且不说他是年富力强的男人,他还是个军人,那是训练出来技术过硬的军人,怎么能抱不起自家的老婆?

大胆极为自然地勾住他的脖子,身体落在他的手里,心里安得很,没个担心的,闭着眼睛,似睡非睡的样子。

廉谦是个细心的男人,别看他有时候话说得不着调儿,还“哥哥”啥的,听着都让人的耳朵发麻,可就是这么个人,照顾起大胆来,那真是样样没给落下的,跟侍候太后一个样儿。

距离出事儿已经一个月,大胆的肚子已经有四个多月,把手轻轻地往她(腹)部一贴近,还能感觉胎动,那是小宝宝在对着人打招呼,廉谦最爱在夜里趴在她腹部听听那些个动静,有时候,孩子不乐意回应他,他还以为出了大事儿,让大胆哭笑不得。

大胆怀孕以来受过两次惊吓儿,都是有惊无险,如今着,她是更加地宝贝地护住自个儿,夜里都不让廉谦上床来,男人那都是不能信任的,这是她的经验之谈,就是喻厉镜,她也是不让他过分地靠近。

说是接受,要说她心里头没有一点疙瘩,那指定就是唬人的,更装出来的,哪里能接受的那么个自然,总得有适应期是吧,只是,喻厉镜几天里没出现,想念还真是有,让她面对廉谦时忍不住要心虚。

好歹,那才是她丈夫是不,总不能当着丈夫的面儿,光明正大地惦记起另一个男人来吧,他们之间有协议,可她之于他们这事儿,还是生手,哪里能这么快就直起腰杆子来说自个儿适应无碍?

她的额头忍不住窜起一条条黑线,跟雨帘似的,挡住她的整个额头。

听着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甚至还听到门儿给关上、一切声音都给隔绝在外面,再也传不进来,大胆一把掀开身上的被子,手脚麻利地去换*上的棉质睡裙儿,换上外出服,灰色的浅衫,加着灰色的九分裤,再配着那条喻厉镜上次来时专门给买的颜色鲜艳的丝巾儿,独自下了楼。

这里是度假村,若是没有旅游大巴,或者是自驾游的,还是鲜少见到有车子的,这回,她去找保安,想让叫辆车子过来,偏就那保安不在,没人可找。

她索性着自个儿出大门,也真是够巧的,刚好有人到,搭着出租车来的,她一看有人从车上下来,自个儿手脚极快地拉开车门进去,“师傅,麻烦去省第一人民医院。”

司机师父知道住在这个度假村里的人都不是一般的,那看得极旧的楼儿,寻常人还真是住不起的,最多是旅游团拉着人到沙滩那边玩一下,或者见识见识一下,瞄见人穿着拖鞋就上来,大抵是知道人家住在这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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