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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神同人)深井冰进化论(31)

又是一年一度的樱花烂漫季,然而这也是我和靛相识一年整的标志。他依旧坐在那棵固定的大树上等我下课,我依然趁他睡着的时候用木刀狠戳他的腰际。

说一切都很太平,那是假的。因为如今的靛时时刻刻都在提防朽木白哉。不同于一年前那样站在原地挑衅,靛在感觉到朽木的灵压后就会匆匆告别。

这一天也是一样。当我恨得牙痒痒想要揪他头发的时候,靛忽然停止了嬉戏。有了前几次的经验,我很识趣地挥手,“嗷,靛大美人,改天见。”

他浅笑,“嗯,改天见。”言毕,他瞬步向真央校外赶去。只是这一次,他的背影并没有在我眨眼后消失。靛站在大树上停下脚步,而正对他视线的围墙上站着一个叫朽木白哉的大冰山。

暖暖的春风有一阵没一阵地吹着,靛跳下了大树。“呀类,白哉。你的瞬步也长进得好快。”

“重级犯人,丰臣靛。于六十年前盗取瀞灵庭禁物,现予以就地处决。”朽木白哉在说完这句话后,拔出了腰间的斩魄刀。银白风化砂飞扬在空中,象征了朽木家誓死捍卫瀞灵庭安全的原则。

“白哉,其实这中间有很多误会,听我说个故事应该无妨吧?”

“如果你能活下来。”朽木单手握着斩魄刀竖直放于胸前,随后低喃,“散落吧,千本樱。”

刹那间,犹如樱花一般的刀刃凝聚在一起向丰臣靛飞去。“破灭吧,央池。”靛亦解放了斩魄刀,水花四溅,暂时抵挡住了刀刃的攻击。他瞬步回到我身边,随后一把将我拖到离朽木白哉很远的地方。

“喂你……”

“绯真,你就在这里,千万不要过来。”碧眸内携有淡淡的温柔,他垂首轻吻了一下我的额头,“这次听我的,以后我都听你的。”

抢在千本樱追到这里来之前,靛瞬步回到了最初的战斗场地。

我站在原地,只能看到一点点战斗状况。回味了一下他方才的话语,我深吸一口气,再吐气。这次我听你的,以后你都听我的。那我让你扮女人去勾搭山本老头你干不干?

坐在一边的草坪上泰然自若地望天发呆,我想估计半个小时后真央的那片后院就会像一年前的朽木宅后院一样一片狼藉。然后管家老爷爷很不情愿地对我说——少爷从四番队回来后一直呆在训练场里。

只是,泰然自若了大约五分钟后,我有点不耐烦地站起了身。朽木白哉已经卐解了,而靛也在朽木卐解后召出了水魂。可之前靛在对抗朽木白哉的时候从未认真过。

我只能看到水魂和千本樱在空中纠缠抗衡,可我分辨不清究竟是谁占了优势。

又过了半晌,原先的不耐烦变成了不安。

千本樱已经解放到了歼景·千本樱景严的状态。如果我的记忆没有错乱,漫画里朽木对一护使用这招的时候说过,这是他发誓要杀死的人才能看到的形态,而一护是第二个。

那么推算下来,丰臣靛就是第一个。而这个形态,也正是朽木白哉这一年来为了杀死丰臣靛潜心修炼的。

然而,真正让我感到恐慌的是,靛只到了始解就再没出过声。莫非他在现世说的,他不会卐解是真的?在原地跺了一会儿脚后,我以最快的速度向他们的战地赶去。

我说丰臣靛,我宁可你以后都不要听我的。

只是当我赶到那里的时候,原本凝结的水花在刹那间崩裂。银白色的刀刃在空中抛出绝望的弧度,随后断裂,最后坠落地面。靛整个人被甩出好几米远,背部靠着那棵之前一直被他用来午睡大树,胸口插着一把斩魄刀。鲜血浸湿了紫色的和服,大片大片的鲜红。

我屏息,四下里忽然失去了所有的声音和色彩。唯独靛胸口的血迹特别刺眼。

水魂断裂在地上,刀刃反射着微弱的光芒。

我张了张口,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久久没有从这个场景中缓过神,原本系于腰间的斩魄刀却自行脱离了刀鞘。只是眨眼间,一个黑发女子立于我的身前。长长的黑发直至大腿,在狂风中乱舞,割碎了光阴。她的眼眸红得仿佛随时都会流下血泪一般。

女子发了疯似的冲向朽木白哉,每一招每一式都要置朽木于死地。她的手掌经过之处,都会闪现一道红光,血色的光影。

靛一手拔出那把刺入他胸口的斩魄刀,猛咳了几下。鲜血沿着嘴角缓缓流下,在白皙皮肤的映衬下显得尤为刺目。碧眸淡淡地看着女子的身影,他轻唤道,“是血影么?”

黑发女子这才停止对朽木白哉的攻击。她看着他,晶莹的泪花布满脸颊;她看着他,表情痛苦得让人只看一眼便跟着一起揪心。女子绝望地嘶喊着,“你不能死啊,你不能死你知不知道,就算我求你了……不要死……”

蓝眸微垂,他道,“对不起。”

死。

那个女子是在说靛会死么?又是在诓我的对吧?

待我找回自己的呼吸之后,才一步一挪地走到靛的身边跪坐下去。他的胸口有大片的血红,他的唇角也有血丝。这些东西,也都是在诓我的对吧?

“绯真你为什么要回来……”

“你不是很厉害吗?你不是什么都不怕的吗?那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唇角微上扬,他勉强拽住了我的右手,“可是你的丈夫更厉害。”

“你要我说几次他不是我的丈夫啊!”我瞪着他怒吼,也正因为这声怒吼我才发现自己浑身都在颤抖。“混蛋……”

他依旧微笑,“嗯……我混蛋……”靛从腰间拿出那个原先挂于刀柄上的玉坠,轻轻塞进我的手心,“绯真,我死了,你会伤心么?”

“你想得美,你若是死了休想我难过,哪怕一分钟。”

“……那我就放心了……哎……那么冷的手,以后没个人给你暖手该如何是好……”

温热的手掌依旧握着我冰凉的右手,碧眸轻合。他不再说话,不再微笑。

樱花开得正艳,满枝桠的花朵在风中颤动。在夕阳的映照下,粉红色的花瓣仿若被染上了一层鲜红色的颜料,红得触目惊心。

男子的脸庞渐失血色,在大片大片妖娆的红色下显得苍白无比。

“喂,你死了没有啊,你死了好歹通知一声我好走人了啊。”

他的手掌猛地一用力,握得我生疼生疼。不过也只那么一下,他便完全松开了手。狭长的凤眼轻闭,一滴晶莹的泪花停留在他的眼角处,迟迟没有滑落脸庞。

他说过,只要他还剩最后一口气,就不会松手。

我紧握住他那只再没力气的手,紧咬牙关。

我明白了,他说得对。一但亲眼看到有人被杀死,或多或少都会有不良的影响。

可是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用自己当做实验体让我彻底领悟。

倦鸟归巢,太阳只剩最后一角。我依旧握着他的手,直到他手心的余温捂热我的手背,直到我用滚烫的手心贴上他的手背,直到……彼此的两只手同时陷入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