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子。”
美子抬起头，淡紫色的眼眸犹如初见时那般清澈，她看到我之后笑颜逐开，“景严，你怎么来了？”
“想你了，所以就来啦。”我仰面倒在了她的身边，“你过得怎么样？”
美子低头看着我，笑容很宁和，“我过得很好，你呢？”
“啊？我啊……好，好的不得了。Mmm……美子……”我微微皱起眉头，“你……会不会想那个死光头？”
“不会了。”
“诶？你不喜欢他了？”
“过去的一年里，或许是因为和斑目同学接触比较多，所以才会被他身上那种热血的精神所感染。现在他不在了，而我又换了一个环境，所以之前的那份感情淡了。”
我坐起身，看着美子眨巴着眼睛，“所以……照你的说法，两个人之间只要分开一段时间，然后硬逼着自己改掉习惯了的某人，感情就会淡了，对不对？”
“这个应该是因人而异的，不过一般情况下，应该都会淡了的。除非，你对那个人而言真的是无可替代的。”
我望着蔚蓝的天空再次躺倒在草坪上。白云缓慢地移动着，许久之后才将太阳重新暴露在我的视线里。
不会的，我对朽木小僵尸而言，不会是无可替代的人。斑目和美子接触的时间恰好等于我和小僵尸接触的时间。所以……美子这个经历应该有用。
“对了，美子。”我看着她疑惑的表情咧齿一笑，“你要好好加油啊，将来一定可以成为四番队不可或缺的白衣天使！”
这是美子头一次泼了我一头冷水，她的微笑依旧很甜美，她说，“死霸装是黑色的。”
***
这一天的时间似乎过得异常的慢。我和朽木白哉是早上回得尸魂界，然后在我往返于瀞灵庭，流魂街，真央这三块地方之后，再回到六番队队舍的时候，竟然才刚到黄昏的时间。
哗啦——
就在我准备伸手拉开大门的时候，大门从里面被人拉开了。我一愣，手滞留在空中没有放下。
朽木白哉把原本束起的头发放了下来散落在肩头，他低头看着我，目光里闪过一丝错愕。我仰头望着他。然后尴尬地把手放下垂于身侧。
——也就是说，要我死对不对？
“织田管家……”他话未说完就被我打断了。
“哎呀～老奶奶真是残忍呢～她给我布置了好多好多任务～我看我要连续好几个月不能消停了～”我挥了挥手臂，绕过朽木白哉走进了队舍。
“我要回朽木宅了，一起么？”
“啊？不行诶～我还有很多很多很多事情没有解决完诶。你自己先回去吧……”我对着朽木白哉摇头晃脑地说着，“啊～还有！我从今天开始就睡在队舍里不回朽木宅了。”
“……”他看着我的目光略带疑虑，过了半晌才淡淡地回答道，“随便你，我走了。”言毕，他转身跨出了队舍大门。
“等等……朽木白哉。”
他回头。
我尝试学着今天美子所露出的那种微笑，“再见……”
……
“嗯。”
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我放于身侧的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
——朽木白哉，这份感情……该怎么还给你？
提步直奔大堂，朽木老爷爷果然还坐在那里。于是我开始佩服他，分明是和老奶奶一起谋划这件事的人，可是从他的言行上居然一点都看不出来。正宗的腹黑男啊，名副其实的姜还是老的辣啊。
我瞅着他老人家，等他先开口。
“都知道了？”
“嗯。”
接着便是无限的沉默。一阵大风吹过，枯叶透过窗户飞落到了房间里。我伸手捡起落叶，咬了咬嘴唇。所以我就说我最讨厌秋天了！什么丰收的季节，什么果实累累。说穿了就是不容反抗的分离。
“朽木队长，如果现在把这件事告诉朽木白哉的话……”
他的目光很冰冷，“你有什么更好一点的办法么？”
“嗯……请您批准让我转去十一番队。”
朽木老爷爷的眼神先是略带不信任的，紧接着才是理解，“可以。”
“谢谢。”我站起身对着他深深地鞠了一个躬。
***
哗啦——
我用力拉开大门，朝着朝阳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紧接着又打了一个哈欠。扭扭腰肢，我感叹，这队舍里的床铺果然没有朽木宅里的舒服。
转头看向放在一旁的转队批准书，唇边的笑容竟有些僵化。原谅我现在还不想分开，因为我还有一个卑微的小愿望。在实现愿望之前，如果能让朽木白哉淡忘我……
“嗯！就算是要离开，也要两袖清风！开开心心！”我继续咧齿对着日光灿烂一笑，“谁让我是千本樱景严呢。”
一把拿起身边的批准书，我风风光光地向十一番队出发。
走到前院的时候，原本在扫地的大叔忽然站直了身子，看着我，表情那叫一个严肃。我以为他是向我问好或者是道别啥的，所以也站定了脚步看着他。
大叔恭敬道，“朽木三席好。”
原本想要张嘴回话的我，瞬间扁了下去。太打击人了，这和你在马路上错把对面的人看成是在和你打招呼有什么区别？
“为什么？”
朽木白哉冷冷的言语还是回绕在了我的耳畔。
我转身，挥手，“哎呀，朽木三席那么早就来上班了？是不是想让朽木队长给你加工资好养家糊口啊。”
他的眉头抽了抽，视线逗留在我手中的那张纸上，“为什么？”
“哦，这个啊。”我望天，“就是转队批准书咯，什么叫为什么？”
“是爷爷的命令？”
我垂眸，不想看到他直视的眼眸，像针扎一样，弄得浑身不舒服，“不是，是我自己申请的。”
“所以我问你为什么。”
“你真的想知道为什么？”
他看着我不语。
我重重地吐了一口气，“你不说话，我怎么知道你是想知道还是不想知道。”
“你说。”
“因为啊……”我抬眸看着他轻笑，但也仅仅只是看着他的下颚而已，“因为我不想继续呆在六番队了啊。”
微风吹过我们之间，周围忽然一阵诡异的宁静。我深呼吸，接着对上他错愕的眼眸，这才注意到今天的他也依然是披着头发的。黑发落在白皙的颈项处，锁骨若隐若现。
他的眼神先是错愕的，随后恢复了原先的淡定。他又重复问了一次，“为什么？”
……
“因为……”我咬了咬牙，微微皱起眉头，斩钉截铁道，“因为我不想看到你，朽木白哉。”
他放于身侧的手指微颤了一下，嘴唇抿得很紧，似乎没有再回话的意思了。
“那么，再见了。朽木三席。”
言毕，我转身瞬步离开了六番队，左手紧紧握住自己那颤抖不已的肩膀。对不起，对不起朽木白哉……如果我们继续这样下去，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不如趁早习惯没有彼此的生活，让未来那场注定的别离看起来不那么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