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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咒回同人)特级咒灵面灵气(16)+番外

夏油杰闻言,也望向面灵气。

于是归途的后半段,是诅咒用稚嫩的口气,以及简单没有修饰的言语,娓娓诉说了一个悲伤的故事。

玲子因为生来可以看见咒灵,被村民排挤为怪胎,不祥之兆。又因为是女孩不受爸爸喜爱,所以从小和母亲相依为命。村里有一阵频繁出现咒灵,很多村民因此受伤生病,他们把这一切归结于玲子的错,想要烧死她。

玲子的母亲干完农活回到家,发现女儿被绑在木桩上,熊熊大火已经燃起。她不顾一切冲上前救下玲子,两人均是奄奄一息。事发当晚,玲子的父亲不堪忍受她这个怪胎继续存活,趁着酒劲与夜深,想要乱棍打死她,被母亲及时发现。

两人激烈的争吵缠斗,最后父亲当着玲子的面活生生打死了母亲。十岁女孩的精神受到了莫大的刺激,对于存活对于母亲的死亡无法接受。

于是就有了那只被诅咒的蜘蛛咒灵。

化作咒灵的母亲将男人束缚至死,而后和玲子一起躲到了坟地里生活。十几岁无依无靠的少女在荒郊野岭里生存异常困难,不久也染了重疾过世。

母亲无法承受失去女儿的痛苦,同样诅咒了玲子。

两人相依为命,互为这个世界上最爱彼此的存在,在玲子断气的那一瞬间,牵连二人的咒力与诅咒一并消散了,只留下两只看似毫无关联的咒灵永永远远困在那片墓地中。六眼无法看出两人互相依存的证据。

面灵气是在蜘蛛咒灵露出假象面容的瞬间,探得对方内心而知的。所以她在那个间隙里放弃了攻击。

“轮回彼岸是?”

“解咒。”

不知为何,夏油杰总觉得面灵气在说解咒的时候,眼神里露出了鲜有的哀伤与悲悯。是一种与她现在的年纪极其不符合的眼神与气质。

黑眸扫了一眼面灵气脖子上狰狞的疤痕,还留存着咒灵的残秽。

“对了,你的。”夏油杰从口袋里掏出咒灵球。无损的特级他已经吸收了,这只伤了面灵气被他剁了四肢的,只能当补品了。

面灵气眼神里的难过一闪而逝,瞬间换上闪亮的星星。

夏油杰:“……”刚才的悲天悯人一定是自己的错觉,她就是个爱吃同类的小吃货。

出了东京车站再打车回咒术高专,已是深夜时分。

星月如钩,皎洁无暇的月光为静谧的夜晚平添一分温柔。路灯下,三人两影,长长两道落在高墙之上。

咒术高专地理位置偏僻,夜深人静时分更显清冷。

夏油杰的脚步在校门口顿了顿,他垂首看向身边一言不发神情淡漠的诅咒。

“你知道,只要一跨进那扇大门就会触发警报吧?”

面灵气咬着嘴唇点点头,满脸失落。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眼前的建筑不欢迎自己。

“身上伤口还没长好,最近不要随处溜达。遇到咒灵或者咒术师都很危险。”夏油杰半蹲下身,迫使面灵气和自己对视。“可能会很无聊,但我和悟还有硝子一放学就会来找你。”

红眸内印着暖色的光,泛了点橙调。面灵气眼睛一眨不眨看着眼前忽然温柔的夏油杰。这些天来,少年都是说一不二的模样,也不会多做解释。

夏油杰又把五条悟上次告诉面灵气的秘密基地说了一遍。大手揉了揉诅咒的头顶,“白天觉得无聊,可以去那里。但不能被学校里其他人看到,能做到吗?”

面灵气才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但面对少年层层递进的诱导,下意识重重点了点头。

夏油杰很满意这样的有效沟通,轻轻拍一下面灵气的肩膀道:“去吧,早点休息。”

五条悟坐在高专校门口的台阶上,大长腿随意摆出不良少年的造型。墨镜滑至鼻梁,长长的白色睫毛剪下月光,一双澄澈的蓝眸更显宝石般璀璨光亮。

他看着面灵气乖乖回到自己帐篷处的背影,随手弹飞一粒小石子。

“所以我说,你不要用哄孩子……”

夏油杰早就猜到身后的五条悟一定会发表一些言论,所以转身走进校门的时候顺手往这位同班同学嘴里塞了一口麻糬——东京车站小店里买的。

五条悟话未说完,咂了咂嘴。嗯,味道果然很不错,下次路过还去那家店买。他起身跟着夏油杰走进校园。

“说起来,那个诅咒压根不会觉得无聊吧。有那么多面具陪她玩呢。”

夏油杰单手插袋往宿舍的方向走,闻言,他脚步放缓了一些。那些面具和情绪,真的会让面灵气觉得不无聊吗?如果这样,为什么开启领域的她会忽然落泪呢?

……

猛然间发现自己为一只诅咒付出了过多思考,夏油杰微微蹙眉。也正是这些繁杂的思考,才让他刚才耐着性子和面灵气说了那么多安抚的话语。

这是不合理的。他只需要知道这只诅咒的能力就可以,别的不该深入思考。

面灵气独自躺在小帐篷内。

诅咒其实不需要睡眠,她感觉“困”是因为重伤未愈,咒力不济。但高专的少年们还是像豢养了什么宠物似的给她买了一床星星月亮的儿童被。帐篷边还放着五条悟恶趣味的猫粮盆。

温暖柔软,还带着香气的被子捂不热浑身冰凉的诅咒。面灵气召唤出「痴」面与自己对谈。

无声无息,甚至没有表情变化。

她不记得从前,也不记得自己从何而来。但这种无边无际,无穷无尽的孤独感并不陌生。

面灵气的面具里锁着许多灵魂。唯独她自己的灵魂,从未完整。

帐篷的拉链被拉开,一颗面容极其精致的小脑袋探出来。更深露重的清冽气息扑面而来,带着雾蒙蒙的月光。

面灵气忘了夏油杰的叮嘱,发了一会儿呆后离开了帐篷。

这座城市的气息她很陌生,不是简单失忆后造成的那种陌生感。她总觉得人们不该是这样的装扮,高楼大厦也不该长成现在这样。但究竟应该什么模样,她也比拟不出来。

空旷的城市,一只诅咒独自哼着旧时代的歌,窜上窜下游玩着。

偶有夜归人与她擦肩而过,神情寂寥,目不斜视。

这个世界不是所有人都能看见她,这些天面灵气已经了解了这一信息。虽然尚不知为什么。

流浪汉残破的棉被无妨抵御深夜的寒凉,终于在清醒三次后彻底坐起身。他拎起捡来的,里头还剩一口酒的酒品,奢侈地喝掉那一口甘泉。

酒精似乎终于让他热乎了一点。流浪汉开始自言自语,哀怨的嗓音回响在空旷的巷子口。

面灵气支着下巴坐到流浪汉身边,一字一句和他聊着天。但流浪汉看不见也听不见。面灵气最后索性跟着流浪汉学说话,他说一句,她复述一句。

苍凉的男音与空灵的女声交织在空无一人的角落。

他们在彼此看不见的世界里,将寂寞两字演绎得淋漓尽致。

天渐渐擦亮,流浪汉开始收拾自己的铺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