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SD同人)阳光的脚印(34)

爱情有时候是没道理的东西。它可以让人拥有全世界,也可以让人在一瞬间失去全世界。有些不可理喻的事情一旦挂上爱的名义,就变得情有可原,甚至令人唏嘘同情。

“树下还有东西,我想挖出来。”

一色是不知道三井已经从小堇那儿听得了自己的事的。没有隐隐藏藏,而是把事情如实脱出,却也不管三井是否真的听得懂,只解释自己当下的所作所为。

三井觉得,过去一年自己对一色的了解太浅薄。她的坚强和倔强不是浮于表面的外强中干,而是一种守护心底最美净土的方式。执念不单单是小堇,而是那个实亡名存的家。

“喂喂,难道你准备用手挖?”三井用力踩了几下脚底的泥土,密度很高外加这几日都未曾有过雨水,徒手挖地很是困难。瞅着一色正拨开杂草的手,他轻挑眉,而后顿下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别开玩笑了,现实点啊一色花。”

“……你有铁锹?”

“怎么可能会有那种东西。”又带手电筒又带铁锹,我不是工具箱。三井复制了方才鄙视樱木花道的表情对着一色,几秒后败阵下来。“我去找找有什么可以替代的东西。”

这便是为什么后来的一色和三井分别用树枝和石头对那块土地进行了摧残的全部原因。由于三井用嘴咬着手电筒,二人“工作”的时候十分安静。

幸而一色治也没有将木盒埋得太深,一色和三井不一会儿便瞧见了它的庐山真面目。木盒里藏着的是几张泛黄的老照片和一封没有寄出去的信。两人扔下手中的石头和树枝离开原地,转移阵地至不远处的大石头。

趁一色拿着手电筒在读信的时间,三井就着月光翻开了那些老照片。相片后标注着数字,从15开始至20结束。似乎是相片中男女主角年龄的标记。三井拿着相片伸长了手臂,而后将照片放于一色的脸边对比。

像极了。如果此刻的一色扎着平时最爱扎的双马尾,那便是一模一样。

“原来真的有和妈妈长得一模一样的存在。”那么嘀咕着,三井不禁想起自家的父母,说像总有哪里不对劲,说不像走出去又能一眼被认出是他们的儿子。“怪不得你总是扎双马尾。”连翻几张照片,一色的母亲都扎着双马尾。

过去的疑惑正一点一点解开,恍然大悟的同时又不禁有点担忧。不知被看透的一色会不会仓皇落跑。

正在读信的一色手指不由微微收紧。

其实她是很讨厌自己和妈妈长得如出一辙这件事的。若不是这张脸总是让爸爸想起妈妈小时候的模样,那晚喝得酩酊大醉的他就不会一边凝视她的脸,一边哭喊着小堇的名字。……最终承受不住那如山倒的思念。

厚厚六张信纸,满载着爸爸对妈妈的思念。这是小堇一周岁时爸爸写的信,一封永远无法寄出的信。一色治也很想和妻子一同离开,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到丢下孩子不管。

不知烟火会是否已经开始,后山仍是寥寂一片。

一色将信折叠整齐后塞回信封,又将那些照片就着老样子放回了木盒里。

“话说回来,你怎么没有穿夏季和服?”当然,方才能在人群中一眼注意到她的原因,也是这个。

“没有啊,那种东西。”只轻描淡写地说了句没有,一色便转移了话题。“你还没说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三井双手撑着身后的大石头,身体后仰,双眸内印着两轮弯月。“和我为什么会提前回来的理由一样。”像是在阐述一件很稀松平常的事,他继续稳絮不乱地吐字。“因为你在这里。”

他虽不是樱木花道那种奔放到一定程度的性格,但也绝不是扭扭捏捏的男人,不会顾左右而言他。毕竟在这世界上,有些事你不说,不会有个额外的旁白来替你说。

琥珀色的瞳仁背光,黑如漆。一色看着三井飞速眨了眨眼。有什么答案近在咫尺,有什么心情正在抗拒挑明。尤其是在回顾了爸妈的故事之后。

“……哦。”一色挪开视线,企图转移话题。“谢谢你帮忙……啧,怎么好像自你从良了之后我就一直在和你说谢谢。”

“与其说是我从良之后,不如说是最近的你从良了吧。之前的你就算再怎么被帮助都不会吐出一句谢谢,尤其是对我。”

“不,是只有你。”一色补充打击。

眉头微颤,三井本想伸手拍一色的脑袋以表达自己的不满,却在想起她的伤口还未痊愈后收回了手。“上次复诊医生怎么说?”

“没什么,就是伤口还没完全长好不要梳头不要干嘛干嘛之类的。和出院时候说得没什么两样。”

“听说剃了头发?”

“嗯……”下意识用手轻碰了一下后脑勺,一色继续嘟囔,“那个医生说了一大串关于美观的问题,所以只剃了伤口周围的,小纱布贴上后把上面的头发放下来遮住就看不出了。”

“那还真是可惜。”这是三井对于一色方才打击他的报复。

抬眸瞪向三井,一色努力寻找打击回去的话题。最终在看到三井手边的手电筒后,呲牙一笑。“头发剃了总还能再长出来的。”而后伸手敲了敲自己的大门牙,笑容甚坏。

一个十字路口贴上三井的后脑勺。

容易掉牙说明缺钙,所以……一色又伸手拍了拍三井的肩膀,“你要小心打哈欠的时候下巴脱臼啊三井前辈!”

最后那根支持理智的神经也宣布崩盘。三井一字一句地喊,“一色花。”

坐在原地打了个激灵,一色一瞅气氛不对便撒腿向远处逃去。三井紧随其后,却没有真正抓住她的意思,所以走得很悠闲。

月影西移,半端被云层遮了去。整个后山看起来比方才更暗,一色的本意是往下山的路跑,只要回到祭典的入口和大家会合,方才那些呼之欲出的答案就可以不再提起。

却忘了第五棵大树边被挖出的坑洞还未填埋。

脚底一滑,一色整个人便撞上了大树。跟在后头的三井刚想嘲笑她这是报应,却见一色单手揉着自己的脑袋,似乎那一撞是撞到了头。

“……撞到伤口了?”

“没有。”只不过是几乎用了整个身体的重力,那一下撞得结结实实,就算脑袋没伤也要晕上一小会儿。“……这报应也太快了。”

没料到一色会自己承认这是报应,三井顿时一脸哭笑不得。从心理变化来看,那一下究竟是报复一色还是在报复自己都说不准了。手电筒绕了个圈照向一色的后脑勺,以免灯光再次刺到她的眼睛。

“恭喜你,没撞到伤口。”

三井的声音落在一色耳边,说话时喷出的暖气摩挲着她的耳廓。在这愈渐寒冷的夜晚里,竟温暖的不可思议。他的语气并不温柔,甚至带了点平时调侃的调调,一色却莫名地怔在了原地。

收回手电筒和那只绕过一色肩膀的手,三井这才发现方才自然做出的动作中带了点暧昧的意味。而一色怔住的模样更让他确信了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