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鸳鸯锦(88)+番外

啊哈哈,接到帖子的人一点都笑不出来了。

抓周礼上,但凡来参加宴席的亲友们都好像事先约好了一般,送出来的贺礼一个比一个贵重,琳琅满目。

自然,里面也少不了几位异姓兄弟们的贺礼。

大伯的十美图稚童版,二伯送的玄铁镶宝匕首,三伯的《陶朱公理财十二则》,四姑母送的健骨丹,五伯送的一纸箴言,还有六伯符东疏送的印了‘福满天下’金印,再加上各种胭脂水粉、文房四宝、金玉算盘等物,满满当当的摆满了大半个地毯。

最后,孟知微将怀中咦咦啊啊的庄恒放在中央,拍了拍儿子的小背脊:“去吧,挑个最喜欢的。”

符东疏推了推身边的庄起:“你给儿子选的贺礼呢,怎么不拿出来。”

庄起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庄恒,闻言蹲了下来,仔细观察着儿子的表情。

庄恒首先看到的是金光闪闪的金印,啊的一声,立即就被吸引了一般爬了过去,符东疏见状哈哈大笑:“看看你们送的都是什么鬼,不知道孩子最喜欢闪亮的东西吗?”

庄起冷笑一声,啪的往地上压了一张纸,符东疏的笑声戛然而止,凑过去一看:“银票,一万两?”

庄起道:“怎么,不行啊?”

符东疏瞥了瞥嘴:“行!你忠义公财大气粗,一万两给儿子擦屁屁都行。不过,相比我的贺礼,你的太低调了。”

哪知道,原本还抓着金印往嘴巴里送的庄恒立即放下了金印,一步步往庄起身边爬了过来。

庄起挥了挥手中的银票,挑衅的对符东疏道:“低调?”

符东疏咬牙,将庄恒一把抱起,对着脚下的玉如意指指点点:“看这个,很值钱哦,比你爹手上的那张白纸值钱多了。”

如意是碧玉雕刻,也不知道是来参加宴席的哪位贵客所赠,瞧着就不凡。

庄恒的肥爪子才伸手抓住如意,再一次要往嘴巴里塞的时候,庄起那边又啪的一声,一万的银票上加了一叠纸张,有客人翻了翻:“哎哟,好大一叠地契,西衡南厉东离的都有。”

也许是对方咋呼的声音引起了庄恒的主意,小子那黑如珍珠的眼睛转向明显厚了一叠的纸张,伸长了手臂想要去抓挠,符东疏急了,干脆抓起一把扇子刷得打开,里面或坐或卧或品茶或荡秋千的十美图,咳咳,缩小版的美人图展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庄恒眼睛一亮,整个脑袋往前面一扑,就糊了上面众多美人一身的口水。

符东疏哈哈大笑:“好色之徒啊!”

庄起额头暴起一根青筋,从腰间解开一个挂坠,上面挂着一个金麒麟盘丝墨玉印章。熟悉的人都知道,这枚印章才是庄起最为重要的东西,有了他就相当于掌握了忠义公毕生的财富。其中不止他那些明面上分布在全天下各地的铺子庄子良田,甚至还包括了隐藏在暗处的马场,兵器库,甚至还有他暗中培养的势利网,全部都可以靠着这小小的一枚印章调动,随意取用。

墨色的玉轻轻的压在一叠纸张之上,庄恒左看了看右看了看,最后挣脱符东疏的怀抱,撅起小屁股快速的爬到老爹的身边,一手搂着老爹的脖子,一手去抢夺他手中的财宝,咯咯的笑了一声,再糊了老爹一脸的口水。

庄起得意非凡的瞥了在座众人一眼:“不愧是我的儿子!”

众人莞尔,然后就看着庄恒又从老爹的身上爬下来,一路爬着,左手抓过闪闪发光的金印,右手裹着镶嵌着无数华丽宝石的匕首,咬着十美图的扇子,踢翻陶朱公的书册,滚着众多宝物,最后扑向娘亲孟知微的脚边,抬起小脑袋,举着金印和印章往对方怀里一塞:“啊……娘,娘!”

众人望向扶额哀叹的庄起,纷纷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

…………

“兄弟,不是我想要嘲笑你,而是……你真的该振一振你的夫纲了!”世子府内,符东疏端着酒杯这么劝说者庄起。

庄起闷不吭声的喝了一杯酒,对神算子道:“五哥也觉得我窝囊?”

神算子就算是瞎了眼,也能够准确的摸到酒壶给自己斟满了美酒,对着庄起的方向举了举:“我孤家寡人一个,不懂这些。既然六弟这么说,应该就有他的道理。”

“是吧是吧!”符东疏见有人赞同他的话,越发得劲,“告诉你,在我家我说往东,姜氏绝对不敢往西;我说往北,她就绝对不敢往南。”

庄起对对方的话嗤之以鼻。

符东疏立即咋呼道:“你不相信?哥给你展示一下。”说罢,就让人请了侧妃姜氏来。

姜氏一进门,就见到自己世子学着老王爷的模样,单腿踩在矮几上,一手执着酒杯,一副天大地大老子最大的表情,十分欠揍的对她吼吼:“你跑哪里去了,没见到府里来了贵客吗?”

姜氏眉头一跳,她好歹是个世家嫡女,虽然不是正妃,可符东疏这么多年了也没有提出过要再娶个正室回来的意思,在府里,她不单负责管理符东疏的后院,还要周旋于朝中各大贵妇之间。她的身份早就在符东疏的纵容和老王爷的默认下成为当之无愧的主母,最重要的是,她还为世子殿下生了一个儿子。

对外,哪怕符东疏的表情再欠揍,说出来的话再匪夷所思,作为他的侧妃,姜氏还是很给面子的,虽然心里很不愉快,面上也依然笑得端庄,道:“方才有事忙乎去了,慢待了五爷和七爷,莫怪莫怪,要不,妾身自罚一杯,如何?”

庄起大多时候都是在练功房与符东疏谈正经事,很少来书房这块宝地,与姜氏接触更是少之又少,对于她,庄起还不如孟知微了解得多。听了这话,好歹也是嫂子,立即放下了酒杯,道:“不用。”

神算子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兄弟这样,符东疏更是要表现得自己不可一世的态度来,直吼吼:“罚什么罚,你当你是小门小户里的女人吗,尽做些上不了台面的事情。来,给爷们斟酒!”

自罚喝酒就是上不了台面,给他们斟酒就上得了台面了?

姜氏对自己夫君的不靠谱有着深刻了解,闻言没有多说,只是欠了欠身子,执起酒壶先给符东疏满了一杯,再给神算子倒酒,最后才是庄起。

符东疏喝多了酒,那嘴巴越是没个把门的,对着庄起道:“女人不能宠,特别是我们这些人家,你越宠对方就越是得意,慢慢的就爬到你的头顶去了,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自以为凡事有了依靠,有了底气,做人做事就没了顾及,在府里称王称霸就也罢了,到了外面,也将王法至于脑后,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都干得出来。说好听了是为了我们的家业,说得不好听,还不就是占着我们男人的身份在外面耀武扬威谋取私利!”

姜氏低眉顺目将这番话听得完整,心里估摸着世子殿下这话是说她呢,还是说谁?不由得仔细回想一下自己的过往,她虽然是侧妃,占着世子的独宠和睿王爷的看重,也没少在后院压制其他妾室们,可那也远远达不到称王称霸的地步吧?至少,该由其他妾室侍寝的日子,她绝对不会没事找事的坏了世子在温柔乡沉醉的美好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