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鸳鸯锦(86)+番外

思剑的离开让众人越发彷徨无助,思书的声音响起之时,犹如来至地狱的鬼魅,她轻笑了一声,道:“我想,我们可以开始谋划下一步了。”

思琴问:“什么意思?”

思书放下了书册,很是镇定的道:“我敢打赌,夫人死定了!”

众人一愣,主院那边又传来了更加大的嘈杂声,甚至有哭泣声隐隐传来,思棋心思最是敏捷,不可置信的看向思书:“血崩,你……”

思书极力镇定,道:“我什么也没有做,你们不要瞎想。”话音一落,外面陡然响起一句森冷的话语:“是吗?”

庄起提着剑走了进来,布满了血丝的眼睛腥红,咄咄的盯视着在座的诸位,最后的视线落在了思书的脸上:“那你知不知道厨房里的参汤里,为何会有红花的粉末?”

思书一愣,露出疑惑的神情:“什么红花?”

庄起提起手中一颗血淋淋的脑袋:“听闻你会制香,半个月前就开始寻了红花制了不少胭脂,最好的胭脂就赏给了她。”

思书看也不看对方手中瞪大了眼睛死不瞑目的丫鬟:“无凭无据,将军也不能乱冤枉人。”

“的确!”庄起道,猛地踏前两步,居高临下的盯视着坐立不安的思书,他一点点的靠近,一个眨眼,还在淌着血珠的长剑再一次扎入了人的体内,庄起抓着思书的头发,将她提了起来,“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们,本将军对待敌人,历来是情愿错杀一百也不会放过一个。何况,你死得并不冤枉!因为,今早就是你将那盒胭脂打翻在了这丫头的衣袖上,而她这两日唯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熬参汤。”

长剑缓缓的抽出,思书脸上极力维持的镇定也成了她最后的表情。

这时候,余下的三人才突然想到思剑说过的那一句话‘这其实是将军杀我们的机会,而不是我们获得将军宠爱的机会,’顿时,个个不寒而栗。

此时的庄起像是从战场上爬起来的恶鬼,举着夺命的长剑,只为宰杀世上每一个他见到的活人。

就在这个紧张的时刻,门外又有人走了进来,对着众人问:“你们之中谁属鸡?”

思琴颤巍巍的举起手:“妾身,属鸡!”

那人闭着眼,拿着手中的银铃摇晃了两下:“你走吧,你与这家女主人相克,不是她死就是你亡。”

思琴顿时哭了出来,提着裙摆就跑:“我立即就走!”

那人依然闭着眼睛到处,像是在看人,然后又问:“有谁属蛇?”

思酒撑着椅子,软绵绵的道:“我。”

那人一挥手,意思不言而喻:“你克即将出世的小主人。”

思酒几乎是感恩戴德的冲了出门,不久就消失在了门外。

那人再一次转动身子,余下的思棋哪里还不知道对方的意思,欲哭无泪,‘我’了半响,最终也离开了。

庄起将手中长剑一丢,摸了一把额头的血水,道:“五哥,若不是你来,她们母子就真的……”

“自家兄弟,谢什么。”

被称为五哥的男子打断了他的话:“这种鬼神之事顶多吓一吓几个黄毛丫头,宫里的那位可不会善罢甘休。”

庄起冷笑的踢了踢脚下的脑袋:“怕什么,我立即入宫找皇帝算帐。”

…………

孟知微从沉睡中醒来,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身边,果然摸到了一个柔软的小包裹,她笑了笑,低头看去,怀中的孩子脸上皱巴巴的正睡得熟。

春绣端着热粥进来,笑道:“夫人醒了?姜侧妃刚巧来了呢,我说您在睡,她硬是要等着您醒来才肯走。”

孟知微问:“她有要事?”

春绣道:“说是宫里因为夫人的事情给闹得鸡飞狗跳,她特意来寻你说道说道。”

孟知微疑惑:“我生产,与宫中有什么关系?”

春绣笑道:“你们母子平安后,将军就入了宫,现在还没回来,想来说的是这事。”

不多时,姜侧妃进来,先端详了一下孟知微的脸色,不顾屋内还没散去的血腥气就笑道:“你可真有本事,德妃想尽法子给你难堪,庄将军转头就去给皇上出难题去了。”

孟知微靠在软垫上,问:“到底怎么回事?”

“皇上去年不是以庄将军剿反贼有功,赐了六个美人么?那些美人都是德妃娘家调教的,专门送给朝中有实权的大臣,闹了不少事情。不说宫里如何,反正那些大臣的正妻都对德妃恨之入骨。可是人都是皇上亲口赐下,正室们哪怕再看不过眼也不能随随便便把人给弄没了。这次你血崩,听闻就是德妃的人做下的狠事,差点一尸两命,把庄将军堂堂七尺男儿差点都要求神拜佛了。还好你吉人天相转危为安,这才让庄将军有了由头找皇上算帐。”

虽然事情已经过了一夜,孟知微想起太医的惊呼,还有痛得要昏迷中感觉到下身那潮热的血气也依然心有余悸,只说:“哪里是我吉人天相,纯粹是有贵人相助才留下了我们母子的命。”

姜侧妃道:“是神算子吧?我见过,现在正在我家与王爷喝酒呢。”

孟知微点头:“那是夫君的异姓兄弟,他们称呼他为五哥,具体的名号也不知。”

姜侧妃嘟嘴道:“世子怎么让我唤他五爷?这也太偏袒了。”

孟知微笑了笑,将话题拐了回来:“宫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姜侧妃这才道:“庄将军直接拿着自己的官印丢到了皇上的御案上,说自己不当将军了。皇上问为何,他说当将军没意思,不但自己在战场上性命难保,在家里,自己的妻儿更是随时被人算计。他说皇帝若是看中了他诺大的家财,直接说就是,不需要拐弯抹角的算计他们将军府的人。他在东离做将军不痛快,家财也被人惦记,保不住家人,他决定不做东离人了,直接辞官,去西衡乃至南厉都行。相信,另外两国的帝王有容忍之量,不会纵容后宫嫔妃控制臣子的后院,也不会小肚鸡肠的惦记着他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家业,更加不会卸磨杀驴想要让他庄家灭门。”

孟知微笑道:“皇上虽然不是千古一帝,可也容不得被臣子这么数落吧?”

“那是自然,”姜侧妃道,“皇上说这些都是无稽之谈。庄起就开始细数从他经商起,给东离的灾民们送了多少米粮,给皇帝的国库省了多少银子,替他们符家斩杀了多少敌人,结果做功臣还作出了错事,连后宫的嫔妃都看他庄起不过眼了,想着要谋害他的妻儿。他质问皇帝,要他庄家全家性命的人不是皇帝,难道还是德妃?”

孟知微道:“皇上怎么会有错!”

“皇上的确没错,庄大将军是苦主更是没错,那么错的就只有德妃了。”

孟知微摇头道:“夫君是臣子,怎么可能撼动得了后宫嫔妃的地位,这样反而让德妃更加嫉恨于他。”

“所以啊,庄大人直接送给了皇上六位美人。据说个个国色天香,西衡的两个,南厉两个,北雍两个,只把德妃气得七窍生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