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鸳鸯锦(82)+番外

到了晚间,庄起回来一起用了晚膳。思棋这次学乖了,不再自作主张的去观察庄起的一举一动,一顿饭吃得很安逸。

等到庄起吃饱喝足,孟知微就大手一挥:“将军该去歇息了。”

又是‘将军’,庄起心中的怪异感越来越深,不过他是个沉得住性子的人,既然觉得孟知微在挖坑等人跳,他没有到底不看看这个坑到底要挖多深,要埋进去几个人。

点了点头,庄起率先出了主院,去了思棋住的天元阁。

一路静谧无声,天元阁内隐隐约约的透出两盏微弱的烛光,像是静静的等待着主人家的归来,温暖又温馨。

庄起顿了顿,想起每日里不管多玩回来,孟知微都会在窗前给他留得那一掌灯,心中的焦躁瞬间安抚了不少。思棋跟在他的身后自然主意到了对方小小的停顿。

烛光是她特意叮嘱伺候自己的丫鬟留着的,她也是她从孟知微身上学到的日常细节之一。比如每夜留下的灯光,冬日温着的酒和不会熄灭的炭火,通过这些,她甚至能够想想夏日之时,孟知微甚至会在大将军的书房备下冰凉的薄荷供他随时取用。不能否认,这些生活的小细节很容易打动男人的心,让他哪怕离去千里之外,都会下意识的寻找这些东西的影子,下意识的将它们用作比较。

思棋是个心细之人,从进入将军府起就开始了一步步的谋划,现在初见成效,这让她对德妃吩咐的任务有了一点点的信心。

庄起走入阁楼,首先就看到那摆在厅内的棋盘,问:“你善于下棋?”

思棋笑道:“是,在宫中之时,我的主要职责就是陪众多娘娘们对弈。”

庄起撩开衣摆:“来一局。”

思棋自然同意,庄起执黑,思棋执白,不过一炷香的时辰,思棋就冒出了冷汗,不是自己要输了,而是她赢得太快了。将军的棋下得真臭,比小皇太孙还不如。

思棋正准备拂开棋子,庄起就道:“再来一局。”

这一次思棋小心演算,不过,依然是庄起惨白,前后不过半顿饭的功夫。

庄起收起黑子,冷着脸:“继续。”

思棋无法,只能小心再小心,这一次她拼了个平局。揣着小心肝,她瞧瞧的观察着庄大将军的神色,对方依然面色面色平静,似乎没有觉得输了丢脸,或者平局里面有猫腻,只是拂开棋子,又说:“继续。”

思棋轻声问:“将军准备与妾身下到赢了为止,还是……”

庄起抬起头来,那张在战场上滚过的脸上没有任何不甘的怒色,也没有对她自作聪明的话语有一丁点多余的表情,他只是收起黑子,然后再重新开局。

思棋觉得,她可能被这位大将军给耍了。对方明显的看自己不顺眼,这是准备跟她干耗着,下一晚上的棋呢!

这就是伺候?这就是机会?这就是下半生荣华富贵的开端?

思棋觉得自己被孟知微当成了傻子,她肯定早就知道庄大将军会如何对待自己,甚至,她不用派人来看,都知道大将军会如何冷落她,乃至她们。

简直,欺人太甚!

棋盘两端,一个不动如山,一个躁动愤怒,一盘棋下了足足一个多时辰还没分出胜负。

庄起掩盖住眼底的深色,直到听到外面逐渐走进的熟悉脚步声,才落下最后一颗棋子:“这一局,我赢了!”

思棋浑浑噩噩:“啊?”

就见庄起已经站起身来走到门口,对门外的人道:“这么晚了,你还过来作甚?”

孟知微的脑袋从门口伸了进来,看向脸色红白交错的思棋,笑道:“我就知道将军在欺负人。”

庄起冷哼,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情:“哪有,我们就要歇息了。”

孟知微推门而入,对身后的人吩咐道:“去把浴汤准备好,思棋姑娘要伺候将军沐浴了。”

思棋:“啊?!”

庄起眼睛一瞪,警告般的对着孟知微道:“今晚本将军不洗浴。”

“那怎么成?”孟知微仿佛没看到对方的脸色,直接将庄起推向浴房,又对思棋道,“还不过来!”

思棋根本搞不清这两夫妻的想法了,如牵线木偶一般靠了过去。

浴房内,孟知微指着庄起道:“替将军宽衣解带。”

思棋愣愣的看了孟知微一眼,又望向明显燃起了怒气的庄起,孟知微道:“快呀,等将军沐浴完了,我就要去歇息了,你们今晚还想不想睡觉?”

思棋这才明白对方的意思:她这是要指点自己伺候将军沐浴更衣?

这沐浴之后,两人就算是赤条条相见了,什么尴尬羞涩都可以抛往脑后,之后的事情就能够顺理成章水到渠成。而这位将军夫人的意思是,她只负责打破两人的尴尬,并不会参与最后的颠鸾倒凤!

真是,好人啦!

经历了一整日折磨的思棋几乎要感动得五体投地。

庄起被两个蛮不讲理的女人给剥得只剩下亵裤,他死死的扣住裤腰带,对着孟知微表示无声的抗议。

孟知微深深的叹息一声,用着冰冷的指尖戳着他的胸膛:“你的身子我哪里没看过,还害羞!”

庄起瞥了思棋一眼,对方正巧背过身去试探浴汤的热度,仿佛对他那副布满了刀剑旧伤,象征着英雄战绩的身子毫无兴趣。

“不脱就不脱吧。”孟知微又推着庄起入了浴桶,自己捧着肚子坐到墙边的木榻上,指点着不敢抬头的思棋,“将军每日里在练兵场上跑来跑去,一身的泥汗,你可得将它们都给撮干净了。”

思棋点了点头,拿着打湿的巾帕刚刚覆盖上庄起的肩膀,啪的一下,整个人就倒飞了出去,庄起低沉的声音冷冷的响彻在浴房内:“我说过,不要靠我太近!”

思棋摔得头昏脑胀,还没站起来,那边孟知微就开始鄙视庄起:“男人就是矫情!”

庄起冷冷的瞪了幸灾乐祸的娘子一眼,大意是:又不是我要出手的,是你要我不用怜香惜玉。

孟知微那边喊了起来:“快点洗,这么冷的天水一会儿就凉了。”

思棋不得不爬起来,再一次靠近浴桶,这次她记住了不要靠近对方的脖子,浴巾深入水中开始搓揉庄起的胸膛和背部,孟知微又道:“用力些,别怕他疼,你这是挠痒痒呢?”

庄起咬牙,暗道:她就是在挠痒痒,你敢自己来挠么,我一定让你舒坦啊!

“哎,特别是腋下,要使劲的搓。”

庄起:还搓,腋毛都要搓掉几根了。

孟知微:“裤子脱了!”

庄起不动,思棋无辜,孟知微:“实在不行,就隔着裤子洗吧。”

所谓隔靴搔痒比隔着裤子洗澡哪样更加折磨人?

那柔软的手,那似有似无的动作,那因为用力而潮红的脸,还有萦绕在鼻尖的处子体香,庄起搭在浴桶边缘的手臂全都青筋暴起,盯着孟知微的眼睛恨不得生吞了她。

她是故意的,她绝对是有意的,她在幸灾乐祸,她在折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