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鸳鸯锦(79)+番外

指指点点的人越来越多,春绣听到自己女儿的嬉笑声跑了过来,见到思画这般模样顿时捂住了嘴,驱赶着周围的人道:“别看了,都忙自己的事情去。”又喊了个小丫鬟去拿毛毯来。

众人嘲笑讽刺又幸灾乐祸的眼神赤裸裸的展现在思画的面前,刺激着她最后的理智,她大声哭喊:“将军,将军,快来救救思画!”

众人一愣,还是春绣道:“将军?昨夜你是与将军在此处……苟合?”

思画捂着上面捂不住下面,哭道:“什么苟合!我与将军两情相悦,他许诺很快就将迎娶我做妾室。”

春绣惊道:“你胡说什么,昨夜将军去了睿王世子府商议要事,一夜未归。门房都可以作证,他可是牵着看门狗守在门口一整夜都没等到将军,你又从何处与将军会面?”

思画还想再说,春绣厉声打断她:“再说了,这里是将军府,将军哪里去不得,偏生要寻了这么一处破洞与你缠绵?现在可不是热风习习的酷夏,而是寒冬腊月,稍有不慎就会冻死在外间。”

奶嬷嬷更是啐了思画一口,道:“我看啊,你是想要勾引将军,结果阴差阳错下把别的汉子当作将军给睡了吧?”

此话一出,思画脸色就急剧煞白。她猛然想起,昨夜的月色并不够明亮,她从头至尾都只看到一个身形伟岸的男子朝着自己走来,羞怯难言的她根本没有辨认清楚对方的容貌到底是不是将军本人,就因为对方的主动而交付了身子。

一想到这种可能,思画就两眼发黑脑袋昏沉,在众人的蔑视和嘲笑声中直接晕到了过去。

奶嬷嬷踢了踢对方的胸口,嫌弃的对小知恩道:“这白面馒头再大有什么用,她又没有奶水给你喝。”

小知恩牵着春绣的手,点了点头:“而且这馒头好像坏了,上面的颜色怪怪的。”

能不怪么,那纯粹是被不知名的男人给掐出来的青紫。

后院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孟知微哪有不知晓的,随意喊了一个人来问,就得知了来龙去脉,叹口气,对从入府就在身边寸步不离的思棋道:“好好的女儿家,怎么一点都不自重呢?”

思棋自然不会回答她的问话。

孟知微拨了拨面前的算盘:“原本还想问你们,若是看不上我家将军,要不要我们替你们做主寻个好人家嫁了。自己当家作主,总比无依无靠的寄人篱下的好。”

思棋道:“思画怎么想的我不懂,不过,在宫中之时,除了皇帝一个男人,其他都是太监。她年岁最大,耐不住寂寞也是寻常。”

孟知微也不知道听进去了对方的解释没,又算了一页账本,揉了揉鼻翼:“出了这种丑事她也应当在将军府呆不下去了,去问问她,日后想要怎么办。”

思棋一动不动:“还能怎么办,身子都被人看光了,清白也没了,不如给她一笔银子打发她离开就是。”

孟知微犹豫道:“她好歹是宫里出来的人……”

思棋道:“宫里的人在外面是人,在宫里连畜生都不如。如果她不要银子,那就请夫人赐她五尺白绫,让她哪里来的打哪里去吧,省得在这世上继续活受罪。”

孟知微撑着下颚问她:“若是换了你,经了此事后会如何做?”

思棋眼也不眨:“我没那么蠢,居然妄想去勾引将军,太下作。”

孟知微笑了笑:“也是,若她提前问过了你,就应当知晓这是下下计。哪怕真的入了将军的亲眼,日后在众多姐妹心中她也是最甘为下贱的一个,成不了大事。”

思棋眼神闪了闪,到底没再接话了。

等到将军回来,孟知微问他的想法,庄起直接道:“我昨夜不是让符东疏送了信说不会来了吗,府里又哪里来了一个‘将军’?你别听风就是雨的,说不定她就如思棋所说,是太过于寂寞了,三更半夜随意勾引了个男人还嫁祸与我,这么低劣的手段也使得出来,可见不是个老实之人,给一笔银子送她出府。”

☆、第四七章

梨棠院,取自一树梨花压海棠之意。

只从皇帝赐下六名美人后,将军府的后院就开始热闹了起来,梨棠院中更是时不时飘来古琴之声,时而高亢时而低沉,时而缠绵悱恻时而剑萧阵阵。

思画正是心烦意乱,再带有安抚意味的琴声到了她的耳中都充满了讽刺。她一把抓起身前的包裹直接砸在了琴上,嘶吼道:“别弹了!”

思琴幽幽的叹息,松开双手,将那露出白银的包裹重新扎好,放在了思画身边的茶几上:“枪打出头鸟,你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呢?”

思画咬着牙,经过了一夜她的自信心就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打击,更因为风寒,喉咙暗哑,每一句话都好想矬子摩擦在琴弦上一般:“现在还说这些有什么用?横竖是我太大意了,着了别人的道。怎么也没想到这府里的人居然会两面三刀出卖与我,否则,将军早就是我的掌中之物。”

一直沉默着看书的思书轻笑:“在刚刚入宫的那一会儿我就说过你太过于狂妄自大,说多了你还不相信。如今明明已经输得不能再输了,你居然还顽固不化,自认为是被别人暗算了,你也不想想,这将军府真正的女主人是谁!你以为所有的仆人都是见钱眼开之辈,只要你给得起银子他们就必须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我问你,如果你昨夜真的与将军春晓一度,哪怕你就此珠胎暗结,你能够爬到将军夫人的头上吗?她可是明媒正娶的正室,你哪怕生下十个八个儿子,也翻不出她的五指山,跃不到她的头顶去。这个府里主外的是将军,主内的是夫人,一个小小的仆从会为了你一个妾室得罪正室夫人,少则丢了差事,多则丢了性命,还无怨无悔?”她又翻了一页书册,嗤道,“你的银子可真值钱呢!”

思画质问道:“你的意思是我太亲信与人?”

思书摇了摇头:“你还是不懂。”

思画气得胸膛起伏,冷不丁的就瞧见已经练剑完毕的思剑从外面走了进来,就问道:“我是不是真的很蠢?”

思剑瞥了她一眼:“我们六人中最蠢的就是你。”

思剑说话历来直来直往,思画也是气糊涂了才会问她,问了之后就觉得心绪气短简直要再一次的晕倒过去。

思画撑着胸口:“那我之后要怎么办?”

屋里没有一个人回答,这群从宫里来的姐妹说白了都各有各的心思,各有各的目的,真要论起来,她们对自己人插刀子都是寻常之事,哪里会给别人介绍出路?

思画一个个的望过去,眼中的希翼逐渐被失望给取代,连说了三个好字,站起来冷笑道:“别以为我走了,你们就能够安然的在这将军府里呆下去!那将军夫人可不是省油的灯,她迟早会像对我一样,将你们一个个算计得骨头都不剩。”

思书再一次从书本中抬起头来:“事实是这样没错,不过,我们不会像你一样,这么快就被打败。只要还在这建军府邸,我们就有胜算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