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鸳鸯锦(40)+番外

正巧前方有传令兵来传令,长长的大部队有条不紊的靠向路边,有人开始搭建帐篷,有人开始深入山林打猎加餐。

庄起对符东疏喊:“野鸭呢?”

符东疏递了过来,庄起提着鸭脖子一看,很是嫌弃:“都过了半个时辰你居然没有想过要先把它处理一下?”

符东疏指了指他手中的刀:“它不在我手上,怎么处理?”

庄起无语的望着自己的兄弟:“你迟早会笨死!”说罢,招呼着孟知微,“走吧,你不想知道我与你母亲说了什么吗?”

孟知微冷声:“不想。”

庄起锁眉:“那你想知道我现在要对你做什么吗?”

孟知微掉头就走:“更加不想。”话音一落,腰间一紧,整个人居然腾空而起,庄起的声音响在耳瓣,“你不想听可我就是想说,怎么办?”

孟知微面红耳赤:“你放我下来!”

庄起一手刀和野鸭,一手搂着孟知微,满含笑意的道:“再挣扎我就打你屁股了。”

孟知微一咬牙,抓着对方的头发猛地一扯,庄起嗷的大喊,整个人就控制不住的往后倒退。孟知微膝盖猛地一曲,撞进了庄起的肚子,庄起再超前一拱,人就半跪在了地上。

孟知微的脚尖趁机点在了他的双腿之间,居高临下的道:“别以为本姑娘怕了你!告诉你,敢算计本姑娘的人统统都没有好下场,下次等着瞧!”一仰头,雄赳赳气昂昂的走了。

符东疏捡起地上的刀,踩着即将腾飞的鸭尾巴,哼哼两句:“河东狮吼哦,河东狮吼。”

之后的日子可以说是鸡飞狗跳也不为过,经常是孟知微在前面走,后面跟着狗皮膏药庄起,再后面就是笑得嬉皮笑脸的符东疏,最后则是一脸担忧的春绣。

庄起这人只要认真做一件事,那绝对是精心策划,行动力十足。符东疏对孟知微差点废掉兄弟的小兄弟之事耿耿于怀,不由问庄起:“你怎么就看中了她呢,美人儿你不是没有见过啊!”

庄起双目放光:“你不觉得她就是一块璞玉吗?只要将外面的石块敲了,里面的玉可值钱了。我现在看着她,就仿佛看到一堆金子啊!”

符东疏没辙了。每日里不是看着庄起强行拉着孟知微去赛马,就是背着弓箭去打猎,偶尔还不知道从哪里摘了野花插在了张氏的车厢里。

说到张氏,居然对庄起毫不设防,他请孟知微去耍,张氏居然还推波助澜,一副乐见其成的模样,太匪夷所思了。符东疏不得不猜测,张氏是不是已经被庄起收买了。

这还没到皇城,几乎人人都知道先锋营的杀人狂魔营长看上了随队的孟姑娘,每日里像一只看门犬似的跟在孟家马车旁边,随时护卫,嘘寒问暖,那股子热烈劲头,与战场上的冷血杀手反差极大。

这还不够,也不知道丫的从哪里弄来一身行头,澄亮的盔甲,银光闪闪的佩刀,纯白的战马,人往灰尘仆仆的军队里一钻,简直就是神武将军下凡,可以藐视一切凡人,更是引得过往少女抛洒了不少的香帕。

孟知微讽刺他:“像一只开屏的公孔雀。”

庄起脸皮不是普通的厚实,只问:“那你有没有为我倾倒?”

孟知微突然觉得,符东疏不愧是他结拜兄弟,这犯蠢的劲头都如出一辙。

☆、第三十章

广阔的夜空下,月朗星稀。

多年的习惯让孟知微在野外总是保持着很高的警惕,哪怕她呼吸绵长,仔细观察下依然可以看见她手压在被下的姿势有点怪异,似乎只要有人靠近,她随时都可以抽出褥中的尖刀毫不犹豫的插入对方咽喉。

所以,车厢外响起一记敲打声时,她的眼帘就动了,稍稍抬眼,就可以看到车窗处隐隐约约一个熟悉的脑袋。

她撑起身子,隔得车板轻声问:“干嘛?”

车厢外的庄起的话语声几乎漂浮在她的耳边:“带你去个地方。”

孟知微静静的听了一阵张氏的呼吸声,确定对方睡得深沉,这才披着外裳移到车门口,对庄起没个好脸色的道:“三更半夜的,你准备拐卖良家妇女吗?”

庄起扶着她下马车:“我真的拐卖了你,你会杀了我吗?”

孟知微站在地上踢了踢自己的鞋跟,倨傲的道:“看本姑娘心情。”

“走吧。”庄起不以为意,搂着她的腰肢直接将人置于马背上,自己轻松一跃就跳到她的身后,缰绳一抖,两人无声无息的离开了车队。

坐在高高的山丘上,周围是一览无遗的山林。远远的可以看见官道边上跳跃的火堆,明明暗暗如同星光。

孟知微左右环视了一圈:“就这里?”

庄起拍了拍马屁股让它自行去吃草,反问她:“冷吗?”

秋末的夜风已经到了一丝凉意,孟知微从来不会亏待自己,把手一伸:“把你的披风脱给我。”

庄起将披风解了下来,道:“你还真不客气。”

孟知微皱起鼻子:“那你就自己披着吧。”

庄起颇有些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将披风搭在她的背上,想要给她系带却被孟知微拍开了手掌,不由重复了前几日她对自己下过的定义:“没说错,你就是一只母老虎。”

披风上还带着男人的体温,孟知微下意识的将脸颊在领口摩擦着,等身上彻底的暖和起来,这才问道:“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再等等。”庄起找到一块很平整的石头,清扫干净后让孟知微坐了下来。

幽蓝的夜空下,男人静静地站在女人的身边,身形悄无声息地挡住了风吹来的方向,像是守护,又像是等待。秋草已经开始枯黄,在明亮的月色下透出暖暖的光。不多时,一道亮色划破天际,仿佛利器划开了黑幕。

“看天上。”

“流星!”孟知微惊讶道。

一道拖着金扫帚的星辰点亮了人们眼底的暗光,跨越半个星空,由西往东而去,光彩夺目,不正是流星吗。

有了第一颗流星就会有第二颗,逐渐第三颗第四颗出现在人们的眼前,似远似近,从无到有,从璀璨炫目的一团划成一条金线纷纷坠向了遥远的地平面,如同昙花一现,绚丽得让人忘记了所有的烦恼,徒留下那暖色的金辉停驻在心间。

夜空下,一男一女俱都静静的仰望着天空,谁也没有说话,谁也没有动作。秋风徐徐,深褐的披风也在静静的飞扬。

官道上的火堆更加明亮起来,远远的可以听到人们的惊呼声。

在东离,流星出现象征着会有大灾难,从第三颗流星出现起,就有人捂头哀号,惊醒了无数人。任由那边人声鼎沸,庄起依然还是那镇定的模样,似乎对此有些不屑一顾,否则也不会带人半夜三更的来欣赏难得的‘夜色’了。

孟知微搂紧了身上的披风,试探着问:“你说我们东离会不会有天灾了?”

庄起从夜空中收回目光,不知为何,现在他很想手中点上一根南厉的旱烟。他知道的事情比孟知微更多,在东离流星预兆着有天灾,在西衡却是代表皇族更迭,在南厉代表有战事,至于北雍,他们觉得那是天上的神在赐予他们新的预言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