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鸳鸯锦(35)+番外

至于大计,整个军帐里面的将军们,有谁真正献出过什么连胜的计策吗?每一次出兵,永远都是先锋营的人冲在最前面;每一次胜利,哪怕是跟着冲锋陷阵的周将军都觉得胜得莫名其妙匪夷所思。哪怕是再粗心的人,也知道符东疏在暗中有自己的一批人马,帮着他出谋划策。

为了附和陈监军而得罪符东疏,暂时还没有人有这个想法。当然,这也不能否认,有人觉得这一次符东疏越界了!你要暗杀阿步汰没问题,好歹也通知大家一声,给在座的众位留个底嘛,到时候邀功的时候谁都可以分得一点好处。现在好了,他直接把阿步汰的人头挂到了敖州城的城墙上,要是老百姓们问起,你们是怎么胜利的?死伤了多少?剿灭了多少敌人才砍掉了敌人头领的脑袋时,他们怎么回答?

说我们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我们都没有参与,你真要知道得去问先锋营,是那些混蛋干的,跟我们没有关系!这话说出来,在座的将领们还有好果子吃吗?

很显然,符东疏在通过这件事告诉他们,你们背地里的那些小九九我都知道。小事情小功劳我不计较,可是这头功,我拿定了!

☆、第二六章

符东疏一脸肆意的掀开帐篷帘子走了进来,对正在喂鸽子的庄起道:“你没看到那缺鸟儿陈的脸色,简直比猪肝还要难看。他以为拾掇着所有的将领否定我的首功就万无一失了?也不想想,阿步汰是死在了我们的手里,看到的人不止我们先锋营,还有北雍士兵。我们不单把阿步汰的脑袋挂在了敖州城墙上,更是直接让北雍士兵们目睹了他们的主将身首分离,仅仅凭借他的一面之词是没法抹杀我们的胜利,他还得让已经得知败绩的北雍皇帝改口才行!”

兴许是下午与人唇枪舌战耗费了太多的口水,符东疏进来后就从庄起的桌子底下挖出了一坛酒,咕噜噜的喝了不少,抹干嘴巴继续道:“我把你拦截到的信直接丢在了王将军的脸上。呵,缺鸟儿陈也胆大包天,居然在信中说我们一败再败,差点让北雍人攻破了敖州,还是他献计,亲自上阵鼓舞士气,一鼓作气的将北雍人赶退了百里,他倒真是会往自己的脸上贴金。更言及他本来已经代替符安与阿步汰谈好了和谈的细节,结果被我这个傻不隆冬的二愣子给搅黄了。我杀了阿步汰,直接让他们的和谈功亏一篑,说我是朝廷的罪臣!他也不想想,如果我都是罪臣了,那打了败仗的将军们就是罪上加罪,除了他这个没鸟的太监,其他人都是死罪!我把信一丢,原本还与他沆瀣一气的将领转头都恨不得生吞了他。”

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喝了半坛子酒的符东疏半靠在桌边:“你说,符安居然在我们捷报频传的时候还琢磨着和谈,他是真的怕北雍人,还是一时的缓兵之计?”

帐篷的天窗上又飞进来一只肥鸽子,兴许是与符东疏太过于熟悉了,扑腾两下就直接落在了对方的脑袋上,庄起正在等它,不由分说的将脑袋上的鸽子一把抓了下来,拔开腿上的竹筒看最新来的消息,闻言头也不抬的说道:“他只是想皇帝所想而已。不是他要和谈,而是皇帝想要和谈。”

“我们都打了这么多胜仗,还和谈?”

“不管我们打了胜仗还是败仗,皇帝铁了心的要与北雍握手言和,好像这样才能让他的‘太平盛世’千秋万载,被后人所记住。”

“虚名而已!”

“我们的陛下就是喜欢这些虚名,总比骂名要好。”他一把合起手中的信件,一副‘我有事,你说完了没有?说完了速度滚!’的表情。

符东疏已经兴奋的抱着酒坛子手舞足蹈:“你说,我将缺鸟儿陈的信交给朝廷,说符安通敌卖国……”

庄起打断他:“你在做白日梦!我都说过了,你保住了自己的首功,回朝之后就能够在兵部占据一席之位,这一点皇帝都没法阻拦。至于符安,他的所做作为都是站在皇帝的角度,皇帝不可能因为一封信就怀疑符安的用心,因为他们的目标一致。你口中的缺鸟儿陈也不可能指认符安通敌卖国,你如果实在看不惯他,宰了就是,反正我也厌烦了他的挑拨离间和自高自大。”

符东疏眨巴着眼睛,半响,道:“老七,你很不耐烦啊!”

庄起懒得搭理他。

符东疏直接爬到庄起的肩膀上,呼出一口酒气:“刚刚那只肥鸽子带来了什么消息,让你火气这么大?”

庄起听而不闻。

符东疏望了望肥鸽,对方转了转身子,如同自己的主人一样用肥肥的屁股藐视他。

符东疏突然哈哈大笑:“我认识这只鸽子,它是你留在敖州的信鸽,专门传送……”

庄起一把抽掉对方手中的酒坛子:“你喝完就速度滚去歇息,今天给了众多将军一棒子,明天得给他们甜枣,否则你到了兵部也会因为势单力薄而孤掌难鸣。”

符东疏笑得贼狐狸似的:“嘿嘿,老七,我今日才发现你有偷窥的嗜好,居然没日没夜的偷窥某位美人的一举一动。啧啧,你这闷骚劲儿……”还没说完,已经被庄起给踹出了帐篷,正准备抽出信纸回信,符东疏又扒拉开帘子,醉眼迷离的问,“对了,我还有一件事没说,你回朝后想要个什么官职?这次要不是你在背后谋划,我们不可能取得这么多的胜利。”

庄起道:“我没想过。”

符东疏打了个酒嗝:“你得想想了。如果你真的看中了孟姑娘,你现在任何一个身份都明显保护不了她。”言罢,也不管庄起的反应直接踉踉跄跄的滚了。

……

店铺被封了之后,张氏算是彻底的看清楚了孟司马的为人。也许是失望太多,绝望的情绪再也引不起她太多的波澜,过不了半日,张氏就开始让胡半载变卖自己在敖州所有的店铺和庄子,她对眼神清明的女儿道:“敖州到底不是你的根,随我一起去皇城吧,以后我们都不回来了。”

孟知微问:“母亲你不和离吗?”

张氏道:“在敖州城里,他就是青天大老爷,我离不了。等我们到了皇城,他的官职再大也只是一只蝼蚁,也奈何不了我们了。”

张氏的决断力十分迅速,根本不给孟老爷补救。到了晚间,孟老爷才回到府里,整个家宅就冷清了许多,不单少了一大半的仆人,连张氏和孟知微也都不见了。

孟老爷在院子里找到了小女儿孟如沄,问:“你娘呢?”

孟如沄手上还在绣花,她如今也用自己的手艺赚一些私房银子,见了父亲行了礼才道:“母亲与姐姐搬出去了,说是不回来了。”

孟老爷一惊:“她们去了哪里?”

孟如沄摇了摇头,见孟老爷掉头要走,立即怯生生的喊了声爹,再问:“爹你也要将我的私房银子收了去吗?”

孟老爷问她:“你有多少私房银子?”

孟如沄心惊胆战:“不,不多,就两百两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