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鸳鸯锦(24)+番外

再过一个月,邓曲捧着结算后的账本,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第十八章

“听说皇上要立德妃的儿子符安为太子,也不知道消息的真假。”符东疏站在窗前,眉头都要缩成了一个川字。

“是真的。”庄起捧着一叠的信封正看着,头也没抬地回答道。

符东疏回头望了他一眼,焦躁地敲打着桌子:“那我上次入宫的时候太子怎么没有提起这件事?”

“因为皇后觉得这只是皇上的一意孤行而已,太子的地位不可动摇,这一点朝中一半的大臣都知道。皇后都稳地住,太子自然也稳地住,有必要告诉你这只刚刚涉入朝政的新鸭子吗?”

符东疏对‘新鸭子’这个称呼深恶痛绝,可面对武力超强的庄起又毫无办法,谁让他离开东离太久,离开皇族太久了呢?

心里明白,面上还是不服输:“可德妃的儿子非常受宠,皇上对德妃也言听计从。长久以往,皇上总会找到太子的错处,改为扶持符安上位。”

“我敢保证,”庄起又拆开一封信,“如果皇上敢露出丝毫要改立德妃儿子为太子的想法,朝中一半的老臣都会撞死的伏龙殿的柱子前。”

符东疏回想着庄起替他收集的朝中大臣们的资料,再联合父王给他恶补的朝中权利划分,呼出一口气,虽然依然有些纠结,眉头到底也松开了,道:“但愿一切如你所说。”

庄起笑了笑,对符东疏无条件的信任没有发表任何看法,只是弹了弹手中的信封,开始拿出纸笔,慢悠悠的写下一段话,又招来正跟麻雀打架打得热乎的信鸽,一边给鸽子喂食,一边准备吹干信上的墨汁。

符东疏无聊至极的凑了过来,问:“你刚才在写什么?”

庄起很平淡的口吻回他:“一件琐事。”

符东疏露出鄙视的表情:“一件琐事你会笑得这么贱兮兮的,别告诉我你在与美人飞鸽传书啊!”

庄起看墨汁干的差不多了,才将信卷了起来,塞住了竹筒,绑在了信鸽的腿上,因为心不在焉,动作稍微重了些,被暴脾气的信鸽狠狠的啄了两下手背。

符东疏问:“我说对了?”

庄起很平静的道:“没有。”

符东疏眼珠子一转,状似无意的道:“嘿,我现在发现皇城的生活无聊透顶,除了宴会宴会还是宴会,吃来吃去都是那些寡淡无味的菜式,看来看去都是八九不离十的歌舞,有什么趣味。还是在山里的生活轻松又快活啊!”

庄起已经习惯了符东疏的自言自语,原本不打算理睬,哪知道对方突然说出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不知道孟姑娘现在怎么样了?”

正在喝茶的庄起差点呛咳了起来,一副你是花心大少的表情:“无缘无故的怎么会想起那个女人?我记得你回了王府之后,你的母妃就立即给你安排了一位侧妃,两位侍妾,还有四个通房,你还不嫌够?”

符东疏丝毫不在意异姓兄弟的误解,笑得贼眉鼠眼:“不是我想她,而是你在想她!”

庄起很冷淡的道:“你当我的日子过得像你一样清闲。每日里不是去东宫混吃混喝,就是在王府夜夜笙歌,要么就是跟皇城里的纨侉们千金买笑?我很忙,别说想她,连你我都恨不得丢到一边去,每日里面对这张蠢脸简直寝食难安。”说着就要将手中的信鸽放走。

符东疏一把揪住鸽子的尾巴,不管信鸽一副即将被奸~杀的愤慨,老神在在得道:“你不想她,那你还关注她的消息做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隔三差五的与敖州的人联系。”

庄起还在死鸭子嘴硬:“敖州靠近北雍的边界,我关心敖州不就是关心北雍的状况吗?”

符东疏太了解对方口是心非的性格了,摇着他的脖子:“我们的女中豪杰现在过的怎么样了?快说。”

庄起无奈,只能道:“还好,她现在自力更生自己养活自己,开的西瓜大的小店,赚着西瓜籽那么大的银子。”

符东疏想象一下西瓜籽大小的银子到底有多大,然后哈哈大笑起来:“你直接说你担心她会饿死自己不就得了。她的店铺里面卖什么,一个官家小姐,不卖珍奇异兽和美酒佳肴,怎么养得活自己?”

庄起想起敖州来的最新消息,冷冷的吐出几个字:“女人的肚兜。”

符东疏笑得捶桌子:“哎哟,原本我还想拉拔她一把,现在看来不行了。女人的肚兜,我买了送谁去?”

庄起再一次冷哼,劈手夺过了对方手中的信鸽,抚了抚它的尾巴,手一震把它放飞了。

……

孟知微面前的桌子上堆着乱七八糟的各种各样的布料,还有无数张画着花样的图纸。

桌子的另一头,各色绳结绑五颜六色的丝线。春绣正拿着丝线和布料在图纸上比划着,邓曲在一边叽叽喳喳发表自己的意见:“这还没有到冬天,我们就要开始做棉鞋和手炉吗?”

春绣笑道:“现在不做,等到入冬之后就晚了。”

邓曲嘟着嘴:“可现在还没入秋呢。”

孟知微在一旁道:“我们的人手不够,早一点做准备就比别人早一点赚银子。等到城里的人都开始置办冬装了,我们还做什么买卖?再说了,我们是商人,卖出去的东西如果还比不上府里那些老花样子,还赚什么银子?”

邓曲想起自家每年换汤不换药的袖拢,除了用的皮料有些不同之外,几乎没有什么改变,点头道:“也是,如果跟府里做的没有区别的话,我干嘛额外花银子买东西,我最喜欢我们店铺的新鲜玩意儿了,瞧着好看,拿出去也精致,送姐妹也不寒蝉。”

几个人正说的,外面有人道:“孟姑娘,有人找。”

孟知微正对邓曲的单纯无语中,闻言直接掀开了门帘:“谁呀,是难缠的客人?”

那侍女道:“他说他是天下米铺的伙计。”

孟知微想了半晌:“我不认识什么米铺的人啊?”虽然这么说的人还是走了出去,不多会儿就看到一个面色黝黑,穿着深色锦衣的中年人站在二楼走道边。

对方见了孟知微,笑道:“孟姑娘,鄙人天下米铺的梁米。”

孟知微看着他,一时不知道如何作答。

梁米又道:“七两七钱的梁米。”

孟知微啊了一声,这才醒悟过来,小心的询问:“七哥是你…”

“他是我东家!”

孟知微没有想到庄起的人会寻上门来。当初离开之前,庄起只说有困难可以去天下米铺买七两七钱的梁米,自然有人会替他来见她。孟知微是个自立的人,哪怕前期店铺困难,她也觉得这是自身的问题,只要想到了法子,总可以克服。为了一点点小事就去有求于人不是她的作风,更何况,她觉得她与庄起之间还远远达不到相互扶持的地步,故而,也就没有去过天下米铺。可怎么也没有想到,她没有去寻人,梁米倒是寻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