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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龙(65)+番外

“一部分而已,而且,租金也有很大的变化。”

“那税……”

“自然会给予南厉商人们最大的优惠。”

如此,在座的商人们都蠢蠢欲动了。忽略太子妃的语气和态度,她本身地位超凡,也不可能对南厉的商人有什么优待,可她话里的分量却足够符合她的身份。

她直接告诉了众人,孟城以后会成为一座金山,商人们是住在金山上却以为守着铜矿的守山人。现在,太子与太子妃要将山人都给哄走,自行挖山。山民们你们有两个选择,一个是直接搬走不管他们挖出来的到底是金还是铜,还有一个选择则是配合着他们一起挖金矿,挖成之后,他们可以在金矿上做买卖。可山再也不是他们原来的山,守山的人也不再是那一批原来的人。他们由原住民变成了寄居人。

又有人想到了最关键的一点:“街道会扩宽吗?商铺的数量是否有增加?”

也有人还惦记着原来的租金:“我与官府签了十年长约,现在才过了三年,后面那七年是否会在改建后继续?”

也有人固步自封:“好好的孟城,招来那么多外人,还是我们原来的孟城吗?”

众说纷杂,一直论到了下午,段瑞芷没有给他们预备午饭,因为反对的声音还是非常多。很多人固执的要求官府在改建街道后继续延续合约,而不是单方面的毁约,让他们剩余的租约打了水漂。可段瑞芷很明显的透露出改建后租金会涨,原来的合约不会继续,你要钱,可以,找孟城的父母官去,原来跟你们签约的就不是她太子妃。

孟城的商人代表们聚在大厅里,一边抵抗饥饿,一边还在声讨太子妃的强制,这会子,没人说太子不顾子民的死活了。

正在群情激昂时,一名宫女静悄悄的出现在安屛面前,躬身道:“太子妃有请,姑娘请移步一叙。”

厅中又一静,寇彬靠过来,问:“安屛与太子妃是旧识吗?”

情敌,算不算旧识?

安屛不用回头看,就知道身后这群男人的想法。怪不得几年前她敢凭着一己之力扳倒孟城诸多官员,原来她是太子妃的旧人是其一;也有人暗自思量这些年对安屛可有不妥之处是其二;更多的人,是在猜测安屛的真实身份,看她方才安安静静毫无惊诧之处,显然是对改建之事早已知晓,她在这里面到底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又有多少可以供人所用这才是最多的想法。

安屛根本没有想过要面对那位高傲的公主,可她也不想面对孟城这么多商人的试探与质问。

寇彬却已经替她做了决定:“太子妃有请,你不得不去啊,诸事多留心一些,不要误了正事。”

安屛的肩膀更为僵直,别有深意的瞥了寇彬一眼,对方仿佛有些不堪重负,偏过脸去,只说:“我们在这里等你回来。”

“呵。”安屛短促一笑,顿了顿,这才转身随着那宫女离开。

一窗之隔,安先生也在笑,笑得志在必得,指着窗外有些局促的寇彬:“看看,这就是商人。在他们心中,利益才是最重。”

张家娘子的西瓜早就吃完了,西瓜皮也不知道被她抛去了哪里,现在她的左手挂着一壶酒,右手夹着一片鹿肉,桌上摆着几个碟子,除了肉还是肉。

“荣华富贵、金银珠宝、权势地位,任何男人都会沉迷。他们之所以还钟情与女人,只是因为背叛的筹码不够。我不得不说,在那位的心中,安姑娘的价值也就值一个铺子,与权贵搭桥的一个线人而已。”

安先生替她总结:“太廉价了。”

张家娘子点头:“太可怜了。”

安先生摸了摸自己的衣袖,掩饰了眼底对安屛的心疼。他的女人,一个太子之位都抵不上她的价值,在别人的眼中居然只价值一个店铺,一个攀上太子妃的筹码,多么的讽刺。

安先生再一次钻入了秘道,张家娘子在后面问:“殿下去哪里?”

“去见安屛。”

“用什么身份?”

安先生头也不回:“太子、秦子洲、她的男人,随便那一个,现在我只想见她。”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头晕想吐,确定不是有了,大姨妈刚走来着QAQ

这一章码了很久,更新完了,抱歉抱歉~~

48、养条龙(11)

安屛走出厅门的时候,头顶的阳光折射在参天古木上,夺目的银白几乎让人睁不开眼。她缓缓的呼出一口郁气,青草的涩香灌入肺腑,让人浑身一轻。

山庄建在半山腰处,举目四望,除了偶尔在隐现的屋檐壁角,就是葱葱郁郁的绿。哪怕是脚下的鹅卵石中,也夹杂着细碎的小草,十步一景中,到处透露着勃勃生机。

安屛跟着宫女一路蜿行,最终在花园深处的水榭停驻下来。

段瑞芷正拨弄着渔网里想要翻滚爬行的小乌龟,听着宫女的传报,这才抬起头。兴许是景色太好,安屛居然觉得此时的太子妃有些小女家的娇憨柔媚,与上午那种咄咄逼人的高贵相比,现在的她反而更加亲近。再仔细一看,太子妃身上原本的正红礼服已经褪了下来,只随意的穿着五彩绸线绣的暗纹牡丹襦裙,也难怪平易近人些。

段瑞芷半撑着身子:“安姑娘?”

安屛依照早先的规矩行了大礼,段瑞芷坦然受了,笑道:“不用太拘束,我只是一个人呆着无聊,想要找个伴儿一起用午膳而已。”

安屛想起正厅内那群饿得饥肠辘辘的商人,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图。

安屛巧笑着眨了眨眼:“太子妃可尝过孟城的石鲮鱼,那可是本地的一大特色。”

“石鲮鱼,可是龙鲤?来的第一天就尝过了,还是太子亲自下的厨。”段瑞芷笑道,有意去看安屛的神色。

安屛却盯着段瑞芷指下的小乌龟。

哪怕是安屛,此时此刻也无法夸赞太子与太子妃伉俪情深。她更不愿去想,那一夜的春情到底是梦还是事实。

段瑞芷一次试探不成,指尖一动,又将好不容易伏地爬行的小乌龟翻了个个儿:“安姑娘可知我为何会随着太子一起来孟城?”

安屛轻声道:“太子与太子妃琴瑟和鸣,自然是夫唱妇随。”

段瑞芷叹息道:“我原以为安姑娘是个聪明人,哪想也是个人云亦云的俗人,真是枉费了某人还在本宫面前哭夸赞了姑娘无数回。”

安屛仿佛听不出她的弦外之音,秉持着少说少错,干脆闭紧了嘴巴,装河蚌了。

小乌龟几次翻身不成,筋疲力尽,倒翻着一动不动,假意死绝,任凭段瑞芷扯它的裙边,戳它的小尾巴。一个两个都与她做对,原本就耐心不好的太子妃干脆将小乌龟抛到了池塘里,看也不看,只抱怨:“太子他呀,明面上是说来孟城替皇上办要事,暗地里谁不知道他是惦记着某人,千里迢迢的赶来投怀送抱。”

安屛尴尬的咳嗽一声。投怀送抱这种话都说得出,可见这位太子妃要么是心机深沉嫉妒成性之辈,要么就是那没心没肺无事也爱生非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