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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龙(46)+番外

“唉,好吧,这么说,如果我是你,我是不会卖给任何一个皇子,风险太大,失败率太高。”

六皇子冷笑:“你还想拾掇着我自己去攀那皇位呢!”

“切,你这人一看就不是做皇帝的料子,你只能做个能臣,嗯,一个很会赚钱的臣子。我是你的话,我谁也不偏袒,我就只赚我的银子,以后谁当了皇帝都不重要,只要他们心里都知道,我不单会自己赚钱,我会给国家赚钱,那么,我这一辈子的荣华富贵就不用担心了。横竖你不会做皇帝,折腾来折腾去都是一个王爷,何必把命别在别人的裤腰带上,整天飘来荡去的悬着,你也不嫌头晕吗?”

六皇子握着喝空了的酒杯,沉默的盯视着对方。

安屛一看他这样子,就知道他曾经有过这个想法,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还为二皇子效力。

许久,六皇子才眨了眨眼:“以前听大哥说过,你有一张利嘴,很是善于糊弄人,今天第一次领教了。”

安屛顿了顿,也想做思考者那样做个沉思的动作,可惜脸蛋肿了,她只好摆着了姿势:很严肃的问:“你以为我是心甘情愿跟在睿王身边的吗?你不觉得,我是被胁迫的吗?你以为我一个小小的平民有多少条命,可以陪你们这些权贵玩的?他是王爷,我是平民,他做了皇帝,我一个没有根基的女人哪怕做了他的妃子,也迟早会被其他有权有势的美人们玩死;他不做皇帝,失败了就是身死的下场,我还是一个平民,会要跟着他陪葬。你觉得,我有手有脚会赚钱自己养家的人,会为了荣华富贵丢了命吗?”

对方的话很让人动容,可六皇子也不是寻常人,他用温长莺的那一套性情来估量安屛,问:“你不爱慕大哥?”

安屛苦笑:“我爱慕他什么,爱慕他可以让我死得早吗?他扣押了我的家人,我不得不跟随在他身边而已。”

“你有什么本事,可以让他困着你?”

“唔,”安屛想了想,“可能是因为我会赚钱吧?度假村这种东西,可是从我的脑袋里面蹦跶出来的,不是么。”

六皇子带着一肚子的沉思回去了,张家娘子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条兔子腿在柜子上咬着,含糊的笑她:“你准备借用六皇子的手逃出去?”

安屛叹息道:“如果我不尽快离开,在回到皇城之前,我就会被温家杀人灭口了。”

张家娘子再问:“你不怕逃出虎穴又入狼窝?”

“六皇子是个只认赚钱的人,他喜欢钱。如果被他带走,他会把我藏起来,让我一直为他出谋划策,在他心里,我是摇钱树。”

“他会把你送给二皇子。”

“那样,赚到的钱是二皇子的,不是他的。我跟在睿王身边这么久,少不得会知道一些秘辛,如果二皇子失败了,六皇子会把我给睿王,为他自己争取一些生机。”

张家娘子吃完了兔子腿,把一碟子的骨头丢在桌子上,离去之前瞥了她一眼:“你以为你在睿王心里有多重?不要太高估自己了。”

秦子洲有多看重安屛呢?安屛自己都不知道。如果是安家镇的安云起,安屛自认他们是相互依靠的一家人,可安云起不见了,现在的那个人是秦子洲。

安屛唯一能够赌的,只是自己的肚子。

她抚摸着自己的腹部。这个身体被锻炼得很好,与秦子洲的第一次虽然迷迷糊糊,可两人翻来覆去折腾了许久,说不定……

到那时,安屛兴许还能够替自己争取到一线生机。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鸟,大家晚安·

PS:才看见,谢谢sherry的地雷=3=

34、养条虫(31)

张家娘子是睿王的人,自然将这一番话原封不动的都说给了睿王听。

秦子洲没想到安屛为了避开温家的算计,居然会早六皇子,这简直是下下之策,心里即无奈又寒心。

按道理说,宠妃宠妾受了委屈,哪一个不是找自家的男人出头?安屛倒好,丝毫没有为难秦子洲的意思,别说出头了,对他的安抚也泰然受之,她越是这样委屈自己,反倒衬托得秦子洲无情无义又无能之极。

连张家娘子都忍不住说:“安姑娘这性子,有趣得紧,也不知道是本性如此,还是另有算计。”

秦子洲知道张家娘子性子古怪,也一直在暗中观察安屛,衡量安屛在秦子洲心目中的分量。他特意将张家娘子安排在安屛身边,自然不会让她对安屛产生误会,就道:“她幼年身世坎坷,被族人算计舍弃过,心性就与寻常女子有了很大不同。如今她身边一老一小,家里生计都是靠她一人支撑,慢慢的就养成了凡是不求人的性子。哪怕与我再亲近,她的眼中,她与我们都不是同一种人。”

张家娘子想了想:“她这是对王爷您不抱期望,所以才不会失望?”

“嗯,就是这么个意思。”

张家娘子笑道:“如果您对她动了真心,那您可就悲哀了。”

秦子洲将桌案上的各种信件随意拂开了些,又去看砚台里面快半干的墨汁,半响才道:“连你都看得出我对她的真心,她却任我说了再多做了再多也不相信。你说她这心肠是不是也太冷了些?”

张家娘子哈哈笑道:“这不是您咎由自取吗!”打趣了睿王一回,张家娘子就走了。

秦子洲又把安屛那些打算仔细琢磨了一回,觉得越想越有气,直接跑去了六皇子的船上,见着自己的老弟,二话不说的将人揍了一顿,至此,即安屛之后,船上多了第二位猪头。

猪头六皇子去找安屛抱怨:“大哥也太狠了,无缘无故的就把我打了一顿。平日里打闹大家都是摁着看不见的地方下手,他这次倒好,直接拳拳往我脸蛋上凑,你看看,我这眼睛……”

安屛眯着眼缝去看,啧啧称奇:“你这眼睛不错,一边一个拳头印,不偏不倚,像熊猫。”

六皇子盘腿坐在她的美人榻上,嘀嘀咕咕:“这会子我也没法出去见人了。”

安屛大笑,拿着铜镜竖在两人面前,指着镜里面的人笑道:“两个猪头啊,简直是天生一对。”

这话不过半个时辰,又传到了睿王的耳中,不过半天,六皇子又被揍了一顿,这次,屁股都挨不得椅子了,要坐的时候都要往屁股下晒三四个鹅毛垫子。

这会子,六皇子哪里还会不知道事情的原委,痛定思痛说这是:“无妄之灾啊!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那之后打定了主意要离安屛远些。

*

温长莺在床上躺了两天,从最初的呐呐无言再到无声落泪,最后更是夜不成寐,温长清也有三日没有去睿王的身边议事了。所有人都感觉到风雨欲来前的平静,不单温家带来的家仆们,连睿王的直系亲兵也开始谨言慎行。

到了第四日,温长莺才病后首次起了床榻,让人搀扶着去船头散了一圈,有眼的人都看得分明,她那隔着沧水对安屛所处之地的恨意。正巧,在房内闷了两三天的安屛也难得的把脑袋伸出窗口来透透气,遥遥的与温长莺正好对了个正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