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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龙(19)+番外

今天这话,完全是玩笑话。

安屛是真心的笑了起来:“原来救了王爷后,哪怕我是百无一用的平民也可以享受到以身相许的赏赐,让我太太太感动了。”如果是平日,两人少不得扑到一处相互打闹一番,可如今的安屛只是安稳的坐在原处,一副笑嘻嘻打趣的模样,怎么瞧着都透着一股子疏离。

安云起还没有想出如何答话,那头美少女已经冷哼出声:“别做白日梦了,睿王可不是寻常的王爷,他有可能会继………”顿了顿,美少女的神色透出庄重来,“王爷身份非比寻常,正妃的人选也早已定下,我这一品大员的女儿都只能做侧妃,你一个平头百姓,入王府做个烧火丫鬟都要谢天谢地谢祖宗了。”

安屛脸色一垮:“那实在是对不住了,我祖宗不在安家镇,所以,这烧火丫鬟我也做不成了。”她瞥向安云起,“王爷,打个商量,您也别说娶我做娘子了,直接划几百上千亩的良田给我吧,我怕金银珠宝守不住,良田的话我每年收租子,做个地主婆还是可以的,有人找我麻烦我还可以直接保您的名号,背靠大树好乘凉啊,哈哈哈。”

她犹自笑着,安云起直接一巴掌盖在了她的脸上,嘀咕:“丑死了!”

安屛笑声戛然而止,怒从心头起,对着对面的人就一脚踹了过去,原本以为对方会躲,他武功那么高,肯定会躲。没想到,安云起生生受了,大手依然死死的摁在了安屛的脸上,安屛越踢越来气,直接拳脚相向:“混蛋,畜生,别以为你是王爷就可以欺负我,我告诉你,就算你是王爷,在我心中你依然是那个洗澡只会遛鸟的小屁孩。我永远都会记得你光屁股讨人厌的样子!”

美少女一脸不可置信的潮红,抽出长剑就朝着安屛刺了过去,一边大喊:“你大胆,无耻!”

屋内噼里啪啦一阵响动,茵茵躲在门后半响都不敢离开,等到里面风平浪静,就听到那陌生‘侧妃’质问的声音:“子洲哥哥,你居然护着她!”

安云起的声音很是平静:“她是我的娘子。”

那侧妃哭了起来:“你说过你会娶我的!”

安云起问:“什么时候说过?”

“我们一起长大,在我懂事之后你就经常说。”

安云起似乎沉默了一会儿,半响,才回答:“童言无忌!”

偷听的茵茵觉得童言无忌真是个好词啊,以前她就经常靠着这四个字逃过了很多次揍,原来云起哥哥也比她大不了多少,还能用这四个字糊弄人,真是太厉害了。

不多时,茵茵跑去跟安老爷子汇报偷听到的情报:“那侧妃走啦,哭着走的。”

安老爷子不在乎这个,只问:“你屏姐姐说了什么?”

茵茵仔细回想:“屏姐姐说要银子,要良田,她要做地主婆。”

安老爷子不死心:“还有呢?”

茵茵回想了半天,死在想不出:“就这些。”

安老爷子砸着烟斗:“那个蠢丫头,关键时刻一点用都没有,该问的一个都没问出来。”

茵茵疑惑:“什么是该问的?”

“比如说,你云起哥哥有几个婆娘。”

不知为什么,茵茵有点可怜屏姐姐了。

*

因为安屛的‘无用’,安老爷子准备亲自出马。

到了晚上没了生意,一家子忙活着收了座椅,关上茶寮大门,安老爷子就拉着眼睛红肿的安屛,喊住准备去沐浴的安云起,再抱着茵茵,准备开审判大会。

不过,开会之前,安老爷子先问:“我们是不是该先跪下来磕三个响头,再跟王爷您说话?”

安云起锁着眉:“我很多事情都还没有想起来。那人说的话我并不是全信。”

老爷子叹口气,老谋深算的道:“只凭着这一句话,老头子我就知道您不是凡人了。您一定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只是一直在暗中观察着我们,您一定觉得我们对您也有所图谋,对不对?”

安云起笑了声:“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从下午起就沉默的安屛喉咙嘶哑的开了口:“你说你的记忆到了十二岁,听这话,应该不止吧。”

安云起看着她布满了血丝的双眼,想起中午自己掌心中那滚烫的泪:“在宫里,十二岁的皇子已经可以把自己宫殿里的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我十五岁时,就已经上过了战场。”

安屛懒洋洋的靠在桌沿。怪不得他能够配合她一起,在安大夫人面前演出那么一场好戏,那时候的他,应该早就习惯了戴面具,可笑的是,粗枝大叶的安屛一直没有发现。是啊,只有五岁智商的小孩子怎么会在恰当的时候,在安屛和管家媳妇面前透露安大夫人请他做客的‘真相’呢?亏他挖下陷阱,还陪着安屛耐心的等了那么多天,等着安大夫人自投罗网,同时投入罗网的还有安屛啊!

两人一时之间都无话可说,正在安云起准备再次去沐浴的时候,安老爷子又喊住了他:“敢问,王爷您的全名。”

“萧子洲,当今皇上的长子。”

“今日那位姑娘……”

“温长莺,当朝宰相的掌上明珠。”

安老爷子沉凝着道:“那,王爷准备什么时候回宫?”

萧子洲望向安屛,一会儿才转身,将布巾搭在肩膀上:“再说吧。”

“最后一个问题!”

“说。”

“王爷您现在贵庚?”

“………十七。”

安屛认为,安云起吃的不是饭,是猪快长牌饲料!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司空的轮章补分=3=

我发现自己更新越来越晚了,唉,果断的要改成白天码字啊~~

14、养条虫(11)

萧子洲自顾自的沐浴完,依然当作无事人一般回了房间。平日里这个时辰安屛也该抱着茵茵过来睡觉了,哪想今夜左等右等,就是没看见人来,再一思索,心里就明白了七八分。

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脑后原本肿胀的那一块地方,这都过了几个月,那处已经看不出伤势,就连脑子里面的淤血也应当消了很多。

起初被安屛带回安家,他每日里头疼脑涨,夜夜昏昏沉沉做些个黑咕隆咚的梦境,疼得狠了,还让安屛每日给他揉弄。再加上安大婶的汤药,疼痛才缓了不少。

现在回想起来,那段日子才是他出生以来最为无忧无虑的岁月。

五岁的孩童,一心以为身边为他操心的女子是心心念念的娘亲,对她付出全然的信任,直白强横的要求对方全心全意的关注,不必担心被人轻视,被人算计利用,只需要跟在她的身后,要什么就能够得到什么。

在有限的记忆里,哪怕是在宫中最意气风发的时日也不如在安屛身边的安心肆意。

兴许是老天爷看不得他这样的人过得太逍遥自在,等到脑中疼痛缓解,夜里的梦境反而越发清晰起来,不再是黑线一团。金碧辉煌的宫殿,总是模糊不清却一个个带着笑意的脸,数不清看不见的刀光剑影,有沉在池塘里看到的光影,也有精致糕点里面含藏的毒素,有枕头边的青色小蛇,更有那华服美饰下那一张冷漠疏离的脸,那是他的亲生娘亲,当今的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