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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滚!(2)

陈三儿要吃人了

小叔的生日?

谁是小叔,那自然是年轻男人的小叔。

当她是愿意来的吗?

说真格的,张鸯鸯压根儿就没有想出门的打算儿,就这么着一出来,得浪费她多少时间?真不是她矫情,暑假什么的,不正好在家里玩游戏?

这么一出来,当她愿意看人家的脸色的?还挨打的?

张天爱不是愿意做好姐姐的样儿吗,她就让人满足,生生地就张开双臂儿,把人张天爱给抱住,跟个无尾熊似的,撒娇兼个抱怨着:“姐,我疼着呢——那陈三儿打得我好疼,姐,我好疼呢——”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不就是这么回事,她做起来一点儿挣扎也没有,这种时候,她知道的,张天爱可爱惜她自个儿的羽毛了,在外面哪里会给她脸色看,就算是心里再恼她,也得摆出个好姐姐的款来。

年轻的男子,姓陈,家中排行第三,名就一个单字——律,人称陈三,是陈家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也怪着她那么个怪趣味儿,人家好好的名儿,就硬生生地后面加个调调,好好的陆儿,给硬生生地叫起“三儿”,完全串味儿!

听听——

三儿?那陈三儿?

张天爱的动作那叫一个自然的,没有人看见她眼底闪过的那一抹厌恶之色,就看见她面容里染上的担心之色,拦在她身前,笑得到是个温柔得紧,“阿律,你也晓得的,她什么也不记得了,何苦又为这事儿为难她,她也是不想的,不过是你小叔太招人而已!”

听听,人家这话说得很有水平,这听不懂的人,自然是觉得她讲得没错儿,可张鸯鸯就是这么一个月醒来的时间里,已经与她对上不知道几次,明里暗里的,都没她什么好果子吃,自然就知道这位姐姐骨子里的阴,笑着一张脸,给她下套儿!

她是听得懂的,明明是为她说好话来的,可话里话外那个味儿,是个人也听得出来,要说她,还真是失忆了,她自个儿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医院里,已经昏迷好几天。

谁知道刚醒来,那脸已经给挨一个巴掌,那打人的不是别人,正是她妈,带着她嫁给本省省委秘书长的江艳女士,那个凶狠劲儿,打得她发懵,那还真是她妈,骂着她别作死,连姐姐的未婚夫都要抢!

她压根儿都不认识人。

天地良心,这可是真的,真是不认识人,这醒来,再挨个巴掌的,连谁谁都分不清,脑袋里可是空白得一片儿,跟个水泡过一样,啥东西都没有了。

“天爱姐,你就是太纵着她,赶明儿,要是小叔没一个把握住,有得你后悔的!”陈律嘴上可是替着张天爱着想,说的话,也是个狠的,那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不屑露骨得很,那个手又扬起——

“姐,快救救我,陈三儿要吃人了——”

张鸯鸯那个喊得一个重的,放开了嗓子,尖叫的声音,都快要穿破人的耳膜,躲在张天爱的身后,小半截葱白的双腿儿就露在那里。两手儿可真是个识相的,紧紧地攀住张天爱的肩头,人家是她的好姐姐,她怎么着也不能那么个矫情,成全个一回,也算得是她大肚是不?

她心胸宽大得很,要做好人,她都成全,没道理拦人家的路,不是吗!

可她的举动惹得陈律更不悦,那个脸黑得,跟个洗不干净的墨汁儿一个样儿,瞪着她,到是个会躲的,躲在人身后,他要是真那么一手过去,没准儿还打到前面的人,那个手就缩回去。

“你给我小心点儿,要是落入我手里,管你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他走下楼梯,那个脚步沉稳的,从张天爱的身边擦过去,食指就嫌弃地指到张鸯鸯的鼻子前,“你看着好了——”

那会儿,张鸯鸯还真没把这个话放在心上,那会儿,她躲在张天爱的身后,还兀自地得意洋洋着,那会儿,她还跟个不知天多高地有多厚的兔子差不多去,凭着自个儿的小聪明,可不就是天天做着傻事儿。

“得咧,我等着陈三儿你呢,别不敢呢,我等着呢——”她一把挥开他的手指,话说得可遛了,一说完,就低下个身子,躲在张天爱的身后,可是给算准了,在这个楼梯里,陈三儿可不敢做什么,万一个有什么,跑不了她,也跑不了张天爱。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得意劲儿还没有过,背后一股力儿冲着她过来,就那么着,她都来不及反应,这会儿,可不像方才,那会儿,给人撞一下,她还有机会抓住那扶手,这会儿,她手里啥也没有,那个双手儿就给乱挥着——

“啊——”

惊叫声,不是出自于给摔下去的张鸯鸯,那出声的人是谁?

她浑身都疼,浑身的骨头儿都给移了位般,愣是瞅着手里的碎布儿,黑色的,分明是衣料儿,那是谁的,她都不用想,除了张天爱还会有谁?

真的,除了张天爱没别人!

她困难地抬起头,瞅着那上边的张天爱早已经落入骑士的怀里,那脱下的西装外套儿可不就是遮住那差点儿就往外露的春光儿!

这世上是有王子的,她可不敢相信王子会是为她而来的,就像是此时,她趴在坚硬的大理石地面,没个人来扶她,也没个瞅她一眼,陈律从她身边都没个停步地,直接地走过去。

张天爱是有王子的,应和童话一样,王子出现的时候总是天时地利人和的,关键的时刻,奇迹般地出现在那里,把公主搂住怀里,哦,不对,按她们家的情况来说,公主是个灰姑娘,而她是灰姑娘的妹妹!

所谓灰姑娘的妹妹,就跟童话里的灰姑娘姐姐一样,必然是邪恶的,危险的,她那么摔下来,连哭的资格也没有,

“阿烈——”

张天爱给惊吓的,软软地唤着男子的名儿,柔弱地依入他的怀里。

那个男人,顺势地揽着她,亲密的样子,让人看了都叫一个羡慕嫉妒恨的,美丽的女子,刚毅的男人,两相映衬,好一对璧人!

姓陈名烈,省军区的副司令,三十五,陈家的幺子,陈三口里的小叔,就是他,带着陈家人特有的刚毅,揽着臂弯里的女子,利眸却是那么扫过底下的张鸯鸯,“鸯鸯,怎么着,今儿个你姐夫我生日,还行跪拜礼了?”

明明是打趣的话,听在张鸯鸯的耳里,就跟着大大的冰雹落在身上一样,打得她生疼,尤其是那股子森冷的味儿,足以让她哆嗦个好几回。

她到是站起来,两手撑着地儿起来,身上有几处破皮,她视而不见,扶着楼梯的扶手儿,仰起清秀的小脸,就冲着那上头的一对璧人,笑得跟个没心没肺似的,仿佛着那摔下来的人不是她,疼的人也不是她。

“姐夫,要不是你生日,我哪里敢这么出风头!”她嘴里那个话说的,那个脸笑的,眼睛乌溜溜的样子,充满着真诚,好象真是那么一回事!

她的鞋子已经没在脚上,也懒得找,就那么赤着白嫩的双脚儿,如玉般的脚趾头儿此时染着一丝个血色,衬得她的双脚儿更加白嫩嫩,跟个嫩葱儿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