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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瓶(101)

她恨恨地将写好的笔记放回包里,那颗想要挣大钱的心“砰砰”跳的慢慢地恢复平静,她惟一能想到会干好事的估计只有陈烈,——刚想到陈烈,她就头疼,好像答应他当他的助理了,她说都没说一声的就走了,如今又有事才想到陈烈,心里顿时有了激烈的斗争。

没事根本就不想人,有事才想人,这种事特别的不好,她也明白这个道理,感觉就没脸去找到陈烈跟前,两手捂住脸,她控制不住地叹了口气,神情都颓丧了点。

三个小时后,飞机停在机场。

她拖着行李走出机场,神情蔫蔫的,那是被现实给打击的,见到周老派过来接她的人,才慢慢地打起精神来,只是——让她觉得奇怪的是,她都上了车,车子还没要开的意思,她有些疑惑地看向坐在车前面的人。

“周先生吩咐了还得接陈先生一起过去。”

没等她问出口,前面的人就先回答了。

景灿灿还在疑惑所谓的“陈先生”是谁,车门被拉开的时候,她顿时“哎”的惊叫出声,两手立即捂住她自己的眼睛,不敢看上车的人,人都跟着躲角落里去,不敢离他太近,尤其是他一上车,有种深重的压力感就扑面而来,压得她几乎胆战心惊——

“哟,是灿灿呀?”

听听他个声音,惊喜得很。

她的牙都发酸了,耳朵都想瞬间当作没听见,好半晌,她将双手从眼睛间挪开,悄悄地瞅向他,他坐得很直,侧脸绷得死紧,叫她瞧着就没由来地涌起来一丝丝害怕的感觉,也跟着挤出笑脸,“陈、陈叔叔——”

这会儿,她厚着脸皮叫他了,想服个软。

“呵呵——”他就冷笑。

笑得她心里亏得慌,明明她自己没干什么过分的事,还是觉得自己亏得慌,这种心情真是要不得,但是她真是没法子淡定,立马识相地换了个称呼,“陈、陈哥,您就饶了我吧,您大人有大量,我是打算明天同您说呢,想晚去个几天你公司报到的……”

被抓个正着,她能承认高兴的时候就完全把答应他的事给忘记了吗?能说吗,不能!

陈烈凉凉地看着她,“我还以为你不过来的,还吩咐下去了,说你明天去公司报到,还叫人照顾你一下,你到好,一个字都没同我说起,就跑来玩了,你还有没有责任心的?”

话喷到她脸上,喷得她简直想跳车,她连忙双手合十作求饶状,“您就饶了我吧,我没责任心,我辜负您对我的厚望,我就是个扶不起来的烂泥,您再给我个机会,我会好好的表现的,您相信我……”

“哼!”

直接一记冷哼,就将她的情绪给灭了。

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要论什么狡辩的话,她满肚子的话,偏一句都不敢鬼扯,狡辩嘛也得有人信,她没有那么大的底气觉得能叫陈烈相信,白说一通,还不如不说,她低头看着膝盖,双手就放在膝盖上,跟被审的犯人一样。

就她这个怂样,惹得一直板着脸的陈烈忍不住笑出了声,见到她听到笑声才慢慢抬起头来,那张小脸被他笑声惊到的惊悚样,叫他脸上的笑意更是浓了些,下意识地就想伸手碰她的脸——

她顿时变了脸,人再往车角落里躲,想要避开他的手,晶亮的眼睛就一直盯着他的手,感觉那手跟只怪手一样,叫人惊惧。

陈烈顿时就变了脸,那脸黑的,“我像鬼?”

“啊?”她注意力太集中在他手上了,一时间没听清楚他讲的是什么,终于将视线落在他脸上,瞧见他个黑脸,才反应过来自己表现得太紧张了,深呼吸了一下平复自己的情绪,装作冷静地再问了句,“您刚才说了什么?能重复一遍吗?”

“我像鬼吗?”他还是挺好心地提醒她一遍。

她连忙笑着回答,“不,您哪里像鬼,哪里有您这么好的鬼,我才是鬼,我才是。”

还配上一脸的谄媚样儿。

“真乖。”他夸她,“鬼样儿,在飞机上看你写东西呢,都写什么了,是日记?”

她心里可真郁闷的。

从陈烈上车来,她就知道两个人同个班机了,只是没想到她在飞机上的举动都让他看在眼里,而她还迟钝地没发现一点,悻悻然地将包里的笔记本再取出来,递到他面前,“喏,你看看有没有举趣?”

她的字不是挺好,还能看得清,他仔细地翻了翻,还能看得清这上面写的是什么,虽说没有特别的关联,但把她想写的都写了,谁拍的电影,谁演的电影,谁编剧的,都写得清楚,还有哪个歌手,唱哪个歌红的,歌名是什么,都是清清楚楚地列出来。

陈烈斜睨她一眼,似乎不敢兴趣地将本子递还给她,——她没接,他还硬塞到她手里,惹来她不明白的眼神,还不想解释。

“怎么样吗?”她急了,觉得这笔记本烫手得很,“您没兴趣?”

“我做什么要干这行?”他回答的理所当然,并没有将这个天上掉下来的机会而深感惊喜进而急切地抓住机会,一贯冷静,“叶增学如今搞得挺好,我何必将自己踏进去,跟人去分一杯羹?”

“叶增学不是好人。”她一咬牙,决定给叶增学泼个“脏水”,“贺乐妍会毁在他手里的,您就不想想那些情份,好歹叫人别过得太难了?”

“她自己乐意的,我何必枉做小人?”陈烈说得很轻巧,心里一点波澜都不起,“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是想撮合我跟她?”

她连忙摇头,不承认有这么一回事,就算曾经有这个念头,也不会承认半句,“哪里的事,我压根儿就没敢起过这样的念头……”

“就相信你一回。”陈烈算是放过她,不再纠结于这个事,大大方方地拍拍她的肩膀,还挺贴心地给她个提点,“你再等等,也别急,等卫殊真掌了卫氏,你还怕没有底气,现在还琢磨这些小事做什么?要是我真做了,万一让卫殊得晓得是你的主意,你以后在他面前可怎么办?”

就是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才叫景灿灿心里急,她要是想靠着卫殊,现在用得着这样子?她要是真想靠着卫殊,把儿子给了卫殊带出国算是怎么一回事,她想着自己独立一回,好让卫殊回来看到能独立的她——

她爱卫殊,心里想的都是卫殊,被他这么一提,她顿时就蔫了,人家的话像是在说她怎么不把挣大钱、发大展的机会给卫殊,居然给了他,让她心里有些七上八下的,“他不会那个样子的……”

但是她心里发虚,着实没有底气。

“你真觉得?”他还问她。

就跟钝刀子切肉一样,叫她疼。

她发现自己对现实一点把握都没有,甚至都不敢大声地、有底气地冲他将话狠狠地吼回去,大声地吼她的卫殊不是那样的人,可她不敢,没敢这么吼。

她不知道怎么了,才分开两天,她就不敢确定了。

头一天,她还在想,她与卫殊总要在一块儿的,等他回来了就行了;就两天,她就蔫了,没敢对卫殊抱百分百的笃定,难道真是人走茶凉,还是她对卫殊根本不够信任?她一时也没办法搞清自己究竟是什么样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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