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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做小三好多年(39)

在这酒店的门前,所有的人都震撼於他们爱情的轰烈,所有人都不自觉的露出了然的微笑,甚至于服务员都引着其他的客人小心地不去打扰他们的亲密。

因此,谁都没有注意到,男人身后某个角落有个女人正拿着一把尖刀愤怒着狂吼的冲向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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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先生是典型的中国男人,外表儒雅稳重,有些沉默寡言,内在却相当的固执,很能吃苦耐劳。当初叛逆,独自留学在北美的时候,硬是靠着半工半读毕了业,与几位中国友人一起合伙开了一家中国餐馆。那时候全世界各地都有华人,美国更甚。他们开始是做便宜的快餐,一般餐馆很贵,这种快餐很得打拼的华人青睐,周围的学生们上班族都爱来,久而久之成了年轻华人的聚集地。他们周末就改成学生们的茶话会,替新来的华人解决各种难题,大家一起出力适应外国生活。之后上班族们也愿意来参加,替大家推荐一点兼职赚些生活费。魏先生会拉二胡,当初来美国的时候特意带了过来,在空闲的时候就坐在角落里拉上一小段。都是游子,谁没有一点心酸,逐渐的有城镇边远的音乐学院的人来玩,带上了小提琴、笛子,偶尔还能够凑成一台小型音乐会。

魏太太就是那时候认识了魏先生。

她是典型的有钱小姐做派,年轻,爱玩,有说不清的浪漫细胞。第一次看到魏先生坐在角落拉奏着淡淡的乡怨曲调,就被勾起了兴趣。一来二去成了常客。那时候餐馆已经小有名气了,合伙人中就有如今白琦的老爸。白先生对每日里来坐一坐的金发美女爱慕非常,耗费了心思去搭话,无奈美人全心全意遥望着魏先生,一怒之下撤了资,要求散伙。魏先生知道为了什么,可也不愿意兄弟为了一个女人说散就散,当晚就跑去跟魏太太说他对外国女人没兴趣,他喜欢传统持家的中国女人,不喜欢外国女人的没有贞操不能相持相守的开放观念。

魏太太当时就火了,第一次有男人拒绝她的魅力,越发死缠烂打。白先生没有心思做生意,餐馆里面把三人的事情说得头头是道,有些人说魏先生在矫情,天鹅肉送到嘴边都不知道吃,有人说美国人就是开放,女追男还追得理所当然,生意倒是越发红火。

年轻人总是得失心太重,从白先生第一次提出撤资起,他就有了计较。一边与常来吃饭的上班族打得火热,寻找适当的投资机会,一边存钱,并想法子修缮了家里的关系,得到母亲的一笔赞助,他在另外的城市借着母亲的名义开了另外一家民族店,卖得都是中国传统物事,那城市就是惠斯勒。

魏太太也是年轻气盛,越是得不到的越是要得到,同时对对方的赚钱能力有了底,想法子哄着白先生跟他闹翻,第一家餐馆最终只是第一桶金,成了昨日黄花。魏先生拿着钱去了温哥华,又开了一家中国餐馆,这次服务的对象成了中产阶级,目标人群定在了吃新奇吃新鲜和怀旧。外国人吃中国菜是吃潮流吃时尚吃品位,中国人吃是吃念旧吃感情,他提高了服务,价格高了不少,赚了也不少。再加上惠斯勒的民族店,俨然脱了贫困。那时候又遇上了苦闷的魏太太,依然被死缠烂打。魏先生知道对方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子,索性从古董店里面找出了一本《红楼梦》,告诉她,如果她学得到里面传统女性的一半,他就娶她。

实际上,这只是忽悠外国妞儿的小技巧。那《红楼梦》里面的女人是什么人啊,别说林黛玉,就是探春她们放在那时的中国也难得找到几个,更加别说王熙凤了。魏先生的身边清静了,于是老家开始给他物色老婆了。他虽然是传统中国人,可到底是解放后的孩子,又出国留学这么久,哪里愿意听从家里的安排,当初也就是因为家里要他挑选门当户对的女人才跑出来的,现在翅膀硬了,没有回去受人辖制的道理。

可巧的是,魏太太又来了!

这次,魏先生才正眼瞧了瞧面前的外国女孩子。金发被染成了深褐色,没了夸张艳丽的妆容,穿着一袭滚银深青色的旗袍,裙摆襟口绣着小朵的铃铛花,端秀中透着灵气。最让人意外的是,她还能说几句怪音怪调的中国话,将早就知道她家底身份的魏先生给一举拿下。

门当户对其实就是一个有钱,娶个中国的有钱老婆,和娶一个外国的有钱老婆是完全不同的。魏先生一句‘不要固步自封,生意又不是只能在中国做,外国也属于地球’的话,就将魏老先生给说服了。顺顺当当的娶了外国媳妇,再丢给自己的老妈教导了一番,走出去俨然成了半个中国迷。魏先生很满意,只是生出来的儿子有他当年的影子,他有些阴郁,这魏家怎么就不能出个孝顺儿子,尽生反骨呢?

所以,当魏皓仁带着杜藜出现在二老面前的时候,魏先生想的是,绕来绕去,魏家还是中国人,要娶中国媳妇。而魏太太将杜藜从头到脚的看了一遍,觉得这才是传统的中国女人,矜持沉静中带着点干练,像是蒙了尘的璞玉,有美色偏不展露出来,含蓄,有点魏家老太太的影子。相反的,再一看白琦小姐,就完全是西方的公主,俏皮可爱中展露贵气。

三个女人坐在一处,像是三朵花。魏夫人就是绽放到极致的蓝色妖姬,白琦如含苞待放的白玫瑰,而杜藜是开春的第一支宫粉梅。

简单的认识之后,杜藜拿出了亲自织的围巾当作见面礼。同样羊毛的,同样长度,就是颜色和款式不同,与魏皓仁脖子上刚刚摘下来的那一条一比就知道出自同一人只手。

对方抽空搂着她脖子,轻声打趣:“我还以为你真的不放在心上。”得到的回答是斜刮的冷眼。

她怎么可能不紧张,当初为了这礼物还耗费了好大的心神,又特意的去问了白楚舫魏家二老的喜好,综合了秘书偷偷透露的魏皓仁每次邮寄回家礼物的清单,这才选了看似礼轻情意重的手织物。

魏太太是西方人,自然会当面拆开礼物,瞧着自己儿子脖子上还没摘下来的那一条,又看了魏禄刚刚打开的包装,这才知道围巾的含义。一家人围绕成一团,不就是合合满满么!这面上高兴的五分,到了心里也多了两分了。

对美国人而言,父母的财产只有死后才是儿女的,未死之前可都是他们私人的财产,愿意给儿女那也是他们的福气,不愿意给那也是应该的。可魏太太知道中国人的传统,又亲自经历了魏老先生那一关,对杜藜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即不太亲密也不冷淡。

杜藜也不强求,她自认自己没有什么本事让对方改变门第观念,特别是看到这栋湖边别墅之时。有时候一个出生就能够决定一个人一生的命运,穷人有可能变成富人,可不要妄想一夜之间就变成富人。魏皓仁喜欢她是一回事,她能不能嫁给他又是另外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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