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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做小三好多年(21)

“放开!”

“你要去给我弟弟道歉。”

“凭什么?”杜藜冷哼,这一晚的事情太凑巧,显然是被魏皓仁算计了。她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插画画手,到底也是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多年,哪里这么容易被人说服。

魏皓仁依然站在那副皑雪白城的沙绘画边,金边的眼镜与其说衬托了他儒雅的气质,不如说是掩盖了他复杂多计的心思。他只是这么远远的站着,面色平静的说:“杜藜,你不是柯嫒,可你又是她。这番话,我不会对柯嫒说,因为柯嫒不理智不具备常人所有的同情心羞耻心和爱心。

柯嫒害惨了楚舫,年少轻狂的岁月,谁都会有这么一道伤痕。可是,楚舫付出了太多,我们都想要他好起来,重新站起来面对生活。如果是以前的柯嫒,她只会不停地利用楚舫,伤害他,让他再次陷入癫狂和万劫不复中。可你不会。你坚强冷静有韧劲,你能够代替柯嫒去见楚舫,带他走出过去的阴影,让他重新活过来,让他重新爱上别人。我没有想过让你去代替柯嫒受过,我只想让你去鼓励一个因为欺骗而委靡的男人;我也没有想过要你去代替柯嫒再次爱上楚舫,你不会,楚舫也难以再轻易去爱上任何一个女人;三年了,楚舫被折磨得够久了,他身边的人都被他拖得没了力气。”他一步步走来,每一步就是一段艰难痛苦的岁月,敲打在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上,嘚嘚作响。

“我想请你帮帮我们,带楚舫走出阴影,让他‘活’过来。”话语铿锵有力,神情真诚,姿态恭敬,这是另一面的魏皓仁。

在杂志社不多的员工和遍布全国各地的画手写手心中,魏老大是一个标榜,是主心骨,有他在的地方没有什么问题不能解决。他就是身体里面的脊梁,给脆弱敏感的艺术工作者们尊重,替他们排忧解难,支撑起大家心里最美好的愿望。这个男人,在网络上是强势的,在生活中是温柔的,很少有人能够忽略她。

杜藜也不能。因为,她的生存命脉抓在他的手中,她是他一手带出名的画手,也是杂志社力捧的主笔。插画这个行业,在一个地方的名声就是在整个行业的名声。魏皓仁没有用这些威胁警告她,可杜藜会想到这些。

她本来应该反感被人利用支配的,任何自由职业者都讨厌被人算计着做牵线木偶,偏生,他手中捏着最大的筹码不去用,只是引着她来,用行动让她明白她一直拒绝面对的事实,用真诚的话来说服她。

“稿费,提高百分之十。”

一直隐隐痛着地太阳穴轻松了下来,魏皓仁淡淡的笑,就如窗外偶尔停驻在花上的蝶:“好。”

作者有话要说:转折开始,嗯哼~~~

颠三倒四十七桩

短短一天之内,杜藜又踏上了飞机。从高空中望下去,连绵起伏的山绿意幽深,九转十八弯的河流成了灰色的缎带蜿蜒到了天边。

云层很厚,飞机很稳,也许是因为头等舱的缘故。这还是杜藜第一次坐头等舱,身边白怏怏教养甚好,规规矩矩地坐在她的身边,不时和身边的空姐用英语小声对话。魏皓仁坐在她的对面,捧着《莎士比亚喜剧集》看着。

“要是你做了狮子,狐狸会来欺骗你:要是你做了羔羊,狐狸会来吃了你;要是你做了狐狸,万一骗子向你告发,狮子会对你起疑心;要是你做了骗子,你的愚蠢将使你受苦,而且你也不免做豺狼的一顿早餐……魏主编,你是狮子,狐狸,还是豺狼?”

魏皓仁从书中抬起头来,“聪明人变成了痴愚,是一条最容易上钩的游鱼;因为他凭恃才高学广,看不见自己的狂妄。愚人的蠢事算不得稀奇,聪明人的蠢事才叫人笑痛肚皮;因为他用全副的本领,证明他自己愚笨。杜藜,请相信,我只是一个料理食物的厨师。”厨师会将骗子骗来的豺狼,狐狸和狮子做成餐桌上最美味的一顿佳肴。

“你还害怕?”

“不,”杜藜抿了一口咖啡,在这飞机上,就算是头等舱的卡布奇洛也不够正宗,“我只是觉得荒谬。我与柯嫒成为邻居有半年多,半年之间两人说过的话见过的面一个手掌都可以数得过来,如果不是那件事,我跟她不会有交集。而我,现在居然坐在这里,接受你们的威胁加邀请,去将一个被柯嫒摧毁的陌生男人。”

“地球是圆的,生命的轨迹也是圆弧。这只是你漫长生命中的一个小插曲。”魏皓仁斟酌道,“我会守护你,别担心。”

守护?是他将她拐入这盘棋里,他是下棋的人,对手下的棋子谈什么守护。

白怏怏从巧克力盒子里面拿出一颗心型的巧克力递到杜藜的面前:“阿姨,吃糖。爸爸说,吃了糖糖之后就不会生气了。”

杜藜说:“我没有生气。”

白怏怏将巧克力放在杜藜的手心,还帮她打开了包裹的糖纸:“可是你不高兴。怏怏不高兴的时候就吃心心,然后就心情好了。”杜藜摸摸她的头,就着糖纸,将巧克力喂到了小女孩的嘴巴里。

魏皓仁眼角动了动,依然沉静在华丽浮夸浪漫的文字中。

S市很大,是C市的五倍。出了机场就有专车接送,杜藜不懂车,只知道车内宽敞,气味清新。路边的红树成群结队,刮进来的风带着潮水的味道,海的味道。同车一看就是秘书的女子替白怏怏整理衣襟,重新梳了头发。

“我们去的是白家的老房子,是一栋海边别墅。楚舫在医院住了一年,之后回老家调养,就一直没有出去过。除了他,还有两位老人家,是白家的长辈。其他个人都有各自的工作,不到大节日的时候是不会回来。你尽可以放心。”魏皓仁尽心尽力的说了一下白家的基本情况。对于柯嫒与那脆弱如玻璃的楚舫的过去只字不提,杜藜也不想问。白楚靖一直沉默,他像是一位严肃古板的牢头,用着黝黑地近乎珍珠般的眼眸盯着她,似乎稍有异动他就准备全力扑就过来,阻止杜藜的逃跑。

“我觉得我需要再提高一下价格。”

魏皓仁耳朵支愣一下就竖了起来,苦笑:“你的插画在业内已经是数一数二的价格了。”

杜藜摸了一把车内的皮革:“市价总是在变的,身价也在变。你们找我过去不会只是让我见对方一面,什么都不说吧?要不这样好了,我跟对方说一句话算多少钱。说一句好话就是一百,说一句坏话不要钱,说一句交际语五十。小本生意,恕不赊账。每天结算,你得找只录音笔随时放在我口袋里录音。我童叟无欺的。”

“我才发现你有奸商的潜质。”

“好说好说,那也要遇到好客户才行。我本来还以为只是小康之家,看到这车子,这秘书,还有你们随着环境而变换的气质,啧,我不赚一笔恨的,不信杜。”

白楚靖从前座转回头来:“改名叫柯嫒,给你十万。”

“只限于在你弟弟面前,否则免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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