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陛陛陛下/江湖路弯弯(出书版)(62)

庞弯笑起来,从他掌中缓缓抽出自己的手。

“拜月教的圣姑没有不知所踪,她正站在你面前,完好无损。”

她抬起头,目光盈盈看着他。

只有她自己知道,那如水的目光中包含了多少倔强和勇气。

贺青芦的眼睛迅速眯了起来。

“原来你是拜月圣姑?”他若有所思看了庞弯一眼。

“很早以前我便告诉过你,可惜那时你不愿相信。”庞弯答得一脸坦然。

“为何来孤宫后不告诉我真相?”贺青芦眼中掠过咄咄精光。

庞弯摇头:“因为那时我确实不是圣姑——我做错一件事,被教主革职了。”

贺青芦沉默了,没有说话。

一旁的锦地罗倒是吁了口气,脸上露出大石落地的表情。

“可是,他们不要我当圣姑,现下我却偏偏要当。”

庞弯静静看着眼前俩人,莹白脸上露出两只梨涡,声音清甜如黄鹂。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既然教主锦衣玉食抚养我长大,拜月教众有难,我自然会负担起该有的责任。”

一时之间无人接话,大家都沉默了,房间里的气氛十分微妙。

“咳咳!”

锦地**咳一声打破寂静,清了清嗓子道:“弯弯姑娘,其实我们少爷……”

“不用说了。”庞弯微笑打断他,“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

她回头去看贺青芦,神色平静安宁。

“我不会要求孤宫插手这件事的,我知道,你们有永不介入正邪之争的盟誓。”

她自嘲一笑:“放心,我不是妲己,没有颠倒众生的魅力。”

况且这里也不是玛丽苏大陆,不会出现所有物体都围绕女主运作,可以随时更改游戏规则的奇迹。

锦地罗大感意外,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犹豫之下只好朝主子看去。

贺青芦凝视着庞弯,从头到尾都什么话都没说,似乎是默认了。

“公子,先前婚约一事我权当玩笑,虽然不知你为何突然有了这等兴致,但人生大事又岂容儿戏?”庞弯嫣然一笑,颊如白玉生光,“假如过了新年你还想娶我为妻,不妨挑好彩礼上教中提亲。”

这话说的一箭三雕,既给自己留了颜面,又给贺青芦留了退路,最重要的是,表明了自己同拜月教生死共存的决心。

贺青芦至始至终面无表情,待听她提到婚约一事,这才皱了皱眉头。

“你打算回南疆?”他终于开口。

庞弯点头,朝他抱拳行了个礼:“明日一早我便动身离开,这段时间有劳诸位了。”

穿堂风吹过,拂起她柔顺的发梢,那双漆黑的眼睛亮若繁星。她还是先前那付模样,红衣沾满树叶,发髻里插着稻草,脏兮兮乱糟糟的。

可锦地罗却偏偏觉得,她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作者有话要说:那啥,你们的预感是对的,甜了几章以后,就要变天了……

50、阵前

腊月初八。

露葵从砂锅里盛出一碗晶莹剔透香气扑鼻的甜粥,盈盈端到书案前:“盟主请用膳。” 案后紫衣人伸手接过白瓷碗,脸色和煦若春:“辛苦你了。”

露葵抿嘴,面颊染上晕红。

为这碗粥,她确实辛苦,在偏远山林里搜集好胡桃、松子、乳覃、板栗,又掺上千里迢迢自 京城带来的五色豆和胭脂米,整整守了一个晚上才熬出这么小半锅应景的八宝粥。不过只要是为眼前这叱咤风云的人物,一切都是值得的。她含笑垂首,无声退下了。

“我就不明白,怎么那么多女人对你死心塌地? ”白衣男子坐在八仙椅上百无聊赖打了个呵欠,俨然大病初愈的模样。

“我从未对她们有过任何想法。”

随手将八宝粥搁到一边,紫衣人望着案上地图,眼睛眨也不眨。

“是啊,你只是放任自流,任凭她们对你遥想联翩。”白衣男子勾起嘴角,颇有些意味深长,“坦白说,你实在是我见过最无情的人。”紫衣人侧头看了他一眼。

“也是我见过最适合身处高位的人。”白衣男子哈哈大笑,“没人能掌握你的缺点,永远没有!“

紫衣人没理他,将头径直拧回去了。

帐外响起一串沉重悠远的号角声。

约定的时间已到,名门正派和拜月教的生死之战即将开始。

紫衣人素来平静的眼眸终于有了变化,好似琉璃落入水中沉浮,游曳着捉摸不透潋滟的光。

张修竹站在纱帐前,前襟一抖,踌躇满志胸怀激荡。 今天将会是他在武当史,哦不,应该是江湖史上名垂千古的一天,意义重大。 武林盟主收到情报,拜月少主左南夷重伤昏迷,刚被送回教中,左淮安目前正无暇分身,现下无疑是攻打拜月教千载难逢的最好时机,此战必定大胜而归!参战诸人皆可扬名天下! 不过他并没有想到,顾溪居会将这等风光之事指派给他。

“一一拜月宵小!左淮安老匹夫!尔等还不快速速下山就擒!, 他扯开嗓子朝对面山头吼了一声。

不得不说,顾溪居选张修竹打头阵是充全正确的,此人中气十足音色浑厚,叫嚣的话语可以传出很远距离,一时间整个山谷都响起“下山就擒擒擒”的回声。

出云山间惊起飞禽无数,扑啦啦扇着翅膀四处逃窜,唯独拜月教那颗挂满人头的黑色大门纹丝不动。

再等片刻,大门依然没有动静,张修竹禁不住有些不耐烦起来。

一一奇怪,战帖明明在十天前就送上门了,为何今日拜月教门口偏偏不见丝毫动静?

“左淮安老匹夫!你若再不出门迎战,小心这出云山被我们夷为平地! ”他喑自运气再叫阵一次。

“平地地地地地啊一 ”在这抑扬顿挫的悠扬回音中,漆黑的巨门终于吱呀一声打开。 门中走出一群身穿白衣头戴面具之人,正是拜月教十二长老中的十人。

张修竹松了口气,哈哈大笑。

“左淮安呢?怎么不亲自出来迎战?就派你们这几个护教长老白白送死? ! ”他扬起下巴, 月言辞羞辱对方,“真是孬种! ”

“放肆! ”站在最前面的白衣人发出一声呵斥,阴恻恻的声音粗噶如千年松树皮,“对付你们这群人,只需我们护教长老便绰绰有余,何须教主大人亲自出手? ” 话音刚落,十人已纷纷摆出迎战姿势。

“不是说十二高手里昏迷的只有容姑一个么?怎么今天只出来了十人? ”高处的青纱帐里,白衣男子疑惑的向紫衣人凑拢。 紫衣人挑了挑眉没说话,这桩事显然在他意料之外。

再看那阵中,早己有数名正派髙手按耐不住自行跳入,与白衣长老缠斗起来。 打头阵的首当其冲属崆峒,峨眉,青城三大派,他们亲眼瞧见前任掌门的头颅挂在魔教大门上被当成战利品一般对外炫耀,如何咽得下这口恶气?筒直恨不得当下就将拜月教徒千刀万剐,挫骨扬灰,一招一式都狠戻夺命,不留半分情面。

上一篇:一里江山 下一篇:爱妃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