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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陛陛下/江湖路弯弯(出书版)(46)

庞弯死了,死在她一生中最玛丽苏之际。

(白莲花卷完)

作者有话要说:好啦,你们得偿所愿了。

初吻没了,命也搭上了,如某位所说,死前一顿总是最好的。

皮埃斯:下一部要晚几天开,我要休息一下~这个总能虐到你们了吧?咔咔~

桑上生红衣

大漠沙似雪,河湾如新月。

就像没人想过石头缝里可以开出鲜花一样,没人知道,浩瀚的沙漠深处会有这样一条美丽的河流。

清澈安静,宛如玉带的翠河。

桑上生像往常一样,躺在船篷下晒太阳。

如今已经是晚秋,再等几天便要入冬,像这般悠闲的日子不多了。

悠闲没多久,耳边忽然响起了悉索的脚步声,听起来有前后两人,其中一个还是轻功高手。

——寂寞了很久的我,终于要派上用场了吗?

他这样想着,情不自禁扬起嘴角,将斗笠漫不经心推到头顶上。

“船家,我们要渡河。”

一个表情冷凝的黑衣少年出现在他面前。

在他身后不远处,还有一个梳着丫鬟双髻的少女正在努力奔跑,大约是赶路太着急的缘故,显得香汗淋漓气喘吁吁。

“现在不是我的干活时间。”

桑上生吊儿郎当瞟那少年一眼,不打算理睬——这种一看就锦衣玉食的公子哥最讨厌了。

“没人征求你的意见。”

一道耀目白光闪过,有柄利剑架在他脖子之上,再往下一分便能刺穿他的咽喉。

“我有你这艘船便可。”

少年面无表情说完这句话,手一侧,眼看着就要将寒剑喂入他的血肉里。

“师哥住手!”

一声突如其来的娇呼制止了桑上生蓄势待发的小动作。

他转动眼珠,饶有兴趣的朝说话人看去。

那少女正焦急望着黑衣少年,她大概还没完全缓过劲来,小脸纸一般苍白,胸脯上下高低起伏。

“他很烦。”剑锋凝在半空,少年俊美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

少女深吸一口气,朝船边慢吞吞走来。

“师哥,难道你想让我来划船么?”她朝那黑衣少年扬起下巴,小巧的肩膀轻轻颤抖,如秋风中的落叶惹人垂怜,“我很累,你要让我保留体力。”

黑衣少年眉头一拧,终究还是撤回了宝剑。

桑上生静静躺在原地,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这位船家,我们兄妹俩大老远赶来,历经千辛万苦才到这里,能不能请您通融一下,带我们度过这条河?”

少女蹲□,客客气气的朝桑上生说话。

她模样周正,大红衣衫裹在玲珑有致的身躯上,仿佛一支带了露水的花苞,新鲜娇嫩。

——这才对嘛!求人就要有个求人的样子。

桑上生转头一笑,懒洋洋道:“小姑娘,你们这是打哪里来,要往哪里去?”

唔,这可是一个千古之谜的哲学难题。

“从来处来,往去处去。”

少女也抿嘴回了一个甜笑,面颊上露出两只俏皮的梨涡,说话间她拢了拢乌黑秀发,如水丝袖顺着手腕滑下,露出一截莹白如玉的肌肤。

桑上生的眼珠子有些发直。

“再看就剜了你的眼睛。”一个阴寒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切,师兄妹而已,又不是老婆,小气!

桑上生心里腹诽,目光肆意沿着少女的手腕一路滑下,忽然定格在她腰际——那里挂着一个金色锦囊。

“船家,我已经答了问题,请问这渡河你是去还是不去?”少女见他久久没有搭腔,话音里禁不住带上三分焦急。

“去,怎么不去。”桑上生再看那锦囊一眼,意味深长勾起嘴角,“只要你们给钱就行。”

银色小船在水中慢悠悠流淌着,微凉河风吹进了船篷里。

“这河真好看。”红衣少女望着脚下粼粼宛如翡翠的碧波,表情有一刹那的惊艳。

“那可不?”桑上生在船尾卖力划着桨,声音欢快,“姑娘要不下去玩会儿?”

少女还未答话,那黑衣少年已经伸出大手将她拎回了船篷里面。

“你敢?”他瞪她一眼,眼中有浓浓警告之意。

少女咯咯一笑拍了拍他手臂,似是示意他安心。

“船家,我们无冤无仇,你又何必害我?”她清脆的声音宛如黄鹂,“你守的这条河分明是吃人河,我若是傻乎乎跳下去,不死也要脱掉骨肉皮。”

话音落地,她捡起脚下半截麻绳丢入河中,略略浸了片刻捞起,只见那原本拇指粗的麻绳已被烧得只剩一条细细的线芯。

桑上生见状轻哼一声,不再多话。

“没鱼的河里头,住的都是鬼。”少女回头朝黑衣少年嫣然一笑,“师哥,你说也不是?”

少年没说话,只是挑了挑眉。

三人一路再无言语,很快便快到对岸停泊处。

“对不住二位,天色已晚,我这船还得马上返回,来不及下锚。”

离岸边还有数丈距离时,桑上生立在船尾上,朝船篷中人假惺惺拱手致歉。

黑衣少年二话不说抱起少女纵身一跃,稳稳当当落在岸边,半分水滴也不曾沾染。

“有劳师哥。”少女从他怀中站起,有些难为情的咬住下唇。

——哟,少年郎功夫不赖嘛,桑上生这么想着,饶有兴致的摸起下巴。

不过更让他感兴趣的是红衣少女,不管怎么看,她都应该是一个颇有武功根基的人,那付清奇的骨架也是难得一见,怎么就偏偏一点轻功也不会呢?真是可惜。

摇了摇头,他摆舵告返。

行至河中央,桑上生的视线被船篷一角的忽现的碧色吸引住。

心爱的银蓬船船底不知于何时被人用剑割开了一个小口,具有腐蚀性的河水正悄无声息漫进来。裂口虽不大,但已能保证他无法返回对岸,只能葬身于这片吃人的翠河里。

一丝精光从他眼中闪过。

“少年郎,你好狠的心!”他丢开船桨哈哈大笑,笑声如惊鸿,笔直飞进云霄中。

越过了翠河,少年少女在一望无际的戈壁上缓步前行。在这样苍茫浩瀚的景色中,天子骄子们也不过是两只渺小的蚂蚁。

“咳咳!”少女忽然停下脚步捂住嘴巴。

“又疼了?”少年转头过来看她,眉头皱起。

少女没说话,只是从锦囊里摸出一粒丹丸吃下,方才松开捂着嘴的手。

五指指缝间隐约有鲜红的液体渗出。

“……迟早要杀了那畜生!”少年郎望着她苍白的面颊,眼睛里沉淀着纯粹的黑暗。

少女默不作声别开眼睛。

“庞弯!你给我争气一点!”

少年见她一副意兴阑珊的样子,紧握成拳的指关节发白,怒不可遏。

他还记得三个月前见到她时的情形——脆弱破败,满身伤痕,胸口插着一支毒箭和一柄寒刀,刀锋自她前胸插进后脊梁窜出,就像竹签刺穿碎肉般冰冷残忍。

杀她的人意志坚决,下手皆是心脏要害,硬是半点儿后路也没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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