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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牌小艾(121)

抱歉,才发现今天是冬至,可惜,过节要亲们看这么虐的一章……么么,烈焰红唇安慰一下

继续抱歉,藏冬亲亲,嫩的名字俺手快打错了……负筷子请罪……猛虎扑地式!当我再醒来时,我发现我躺在地上,脸上麻痒一片,想是仍没有消肿,双眼尝试着缓缓转动,除了干涩,倒也没什么异样,触目所及仍是银灰色的波斯地毯,带着浓烈的令人作呕的血腥气。

坐起身子,我茫然地看着四周,伸手摸摸颈部,那长长的伤口仍在,但已经不再流血,手腕脚腕仍有些麻,有些冰凉,可能是由于大量失血,也可能是由于那些铁链的捆绑。没人再对我呼喝,也没人再来捆住我,毡房仍然是那个毡房,但是人已经没了。

就这么放过我们了么?那个恶魔不是说要杀了我么?南平呢?南平在哪?我直起身子,焦急地四处查看,然后看到了不远处的那个身影。

他倒在一滩污秽中,一动不动。

我跌跌撞撞地爬过去,心脏响得连我的耳膜都在随着一起鼓荡,果然是南平。我将手轻轻放在他鼻下,然后惊惶地痛哭:“不!”

不不,不可能的!

他不可能死!我伸出手,胡乱地抹去他脸上的血污和那些黄白的污秽,泪如泉涌,轻轻唤着:“南平,醒来啊!”南平,求你,醒来啊!我低声呜咽,“南平,小妈妈,小师兄,醒来啊,你还要回无月小筑,你还要等着吴越回来,你还要……”

我似突然被人打了一拳一样,抓住他手臂,猛地弯下腰去,伏在他身上,压抑地叫:“别……求你,别走……”

南平,求求你,别走!

不要……我还没有做好准备,你怎么可以就这么走了?

不,他不会就这么走了的,他一定还有救!我忙起身,摆正他身子,细细摸索着他身上经脉,求你,南平,求你回来!等等,似乎,他的胸口还是热的?我大喜,忙埋在他胸口,侧耳细听,许久,才听见微弱的几下跳动。

我轻轻摆正他的头部,态度温柔好似对待失而复得的倾城珍宝,泪流满面,轻声唤着:“南平……南平……”

我不敢晃动他,若他受了什么内伤,我这动作会要了他的命。

想了想,我才敢略略抬起他上身,看他没有任何过激反应后才大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骨头没有断然后一手贴着他后背,一手握住他手腕,为他缓缓注入一点内力,在他周身小心翼翼地游走一周,再游走一周,到第三周的时候,南平总算有了点反应,轻咳一声,然后大声咳嗽,猛地吐出一口血来,缓缓睁开眼睛,视线艰难地聚焦在我身上,看着我,缓缓笑了:“小艾。”

我心下一松,继而大哭,哭到连我自己都开始鄙视我自己,怎么一夜之间成了个水龙头?你哪来这么多水可哭啊?只是眼睛完全不听我指挥,似乎要将我体内所有水分哭干才肯罢休,嘴里不住喃喃:“南平!南平!南平!”

我小心抱起他,便要向外走,一边语无伦次地:“你会好的,你会好的!你要坚持住!我会带你走,我会治好你!你会好的!”

南平扶着我手臂,微微用力,止住我的话,然后强笑:“放下我吧,我……走不远了。”

我大惊,然后吼他:“说什么丧气话呢?你会活得好好的,一点点事就放弃,你还是不是男子汉?!”

南平苦笑:“小艾,我……被插了只木棍,大概一尺,被……顶到了体内,内脏应该都已经破了。”

我愣住,然后大哭:“不!”眼泪噼里啪啦地掉在他脸上,胸膛上,南平伸手拍拍我脸颊:“乖,把我放下吧,我这种状态,实在不适合再颠簸了。”

我点点头,知道他说的是事实,只得小心翼翼地跪下,将他轻柔地放在一处干净的地上。

南平艰难地冲我笑笑:“小艾,能求你一件事么?”

我轻轻婆娑着他的脸,眼泪仍是止不住地掉:“你说。”

南平艰难地将目光聚焦在我脸上,惨然一笑:“小艾,杀了我吧!”

“什么?”我大惊,然后猛烈摇头,尖叫,“不!”

南平苦笑:“小艾,帮我。小艾,别让我受折磨,小艾,帮帮我,求你。”

我疯狂地摇头,什么都听不进去,只一径尖叫着不!我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向他吼:“为什么,为什么不坚持?你怎么知道,天下没人会治好你?”南平,求求你,别放弃,求求你,给我个补救的机会!

南平惨然一笑:“何必呢?小艾,即使是你也知道,我不可能活下来。即使是再高明的大夫,也不可能令死人复生。……何苦?既然活着已经是折磨,不如就让我走吧。”

“不!”我所会的似乎只剩下摇头这个动作,然后两眼昏花地跪倒在他身边,四肢伏地,额头贴在地上,仍是不断摇头,嚎啕大哭,“不!”

老天爷,你是瞎的么?你为什么要让他死去?

世人不是常说,好人有好报的么?南平这样好的一个人,你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内脏破裂,内脏破裂!

他刚刚的吐血,他之前被那些禽兽强加的蹂躏,他体内的木棍……

我的心不断地被这些字眼所化作的利刃刺痛,刺到我缩成一团,刺到我浑身冰冷,也刺得我清醒。他说的对,除非剖开他的腹腔,否则他体内的木棍不可能取出,但是他的内脏已经破裂了,肠内的秽物早已污染了他的体腔,他的伤口……没有办法在这种条件下复原,所以,开刀既是凶险万分,也不可能令他有丝毫好转,只是徒增痛苦而已。

自现在开始,他的每一刻,都会充满无边的折磨和疼痛,他每时每刻都必须清晰地感受身体慢慢的衰竭,直到死去。

内脏破裂。

我想起刘速,他也是内脏破裂而死。

不由无力地冷笑,当时还看戏般地想他内脏感染后还坚持了三四天真是个壮举,现在竟轮到了南平,叫我情何以堪?

我恨小叶!

我更恨自己!我竟然什么都不能做,到头来,还要亲手结果我的亲人的生命!

我再次放声大哭,却是因为不得不做下的这个决定。

我抹干眼泪,压抑着问他:“你还有什么愿望?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会做到!”

南平淡淡地笑:“我死后,麻烦你把我送回无月小筑……不,”他侧着头,想了半晌,脸上渐渐染上一丝惊恐,最后长叹了一口气,闭目微笑道,“还是不了,不回去了,不,我是说,……把我用火化了吧,化成灰,带回去,撒在无月小筑的园子里,这样子,最干净不过……”

我眼泪再次流下来,滴滴掉在他脸上,片刻间就濡湿了一大片,我抽泣着,咬着牙:“若是你怕有谁知道才这样选择,我可以替你想办法,一定会让你体面地入土为安!”

南平摇摇头,强笑:“不必了,死后元知万事空。这副皮囊如何,还是不必太过计较了。小艾,别哭了,乖,别哭了……我再求你两件事,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