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头牌小艾(112)

俯身拍拍那被钉成标本的女子,我拜了拜,喃喃道:“大姐,苦了你了,再坚持几个时辰,等我精神养好了再去找那个变态哈!”

给我的眼睛耳朵们下了寻找阿狄的命令,我就去睡了,希望睡醒后能够得到他的消息,那样,我便可以不理这闲事了。

可是我终究是没有休息好。

那一夜,我竟梦到了南平,他笑着问我:“阿狄呢?我刚为他做了他最爱的桂花糕,你把他交出来。”

我摊手,遗憾地告诉他,我把他弄丢了,桂花糕还是我来吃吧。

南平生气了,脸一板,告诉我:“这是阿狄的桂花糕,你去把他给我找回来找回来!”

他的脸竟然因为太过生气,扭曲了形状,忽地变成了那个卖花女的脸,她咯咯娇笑着,得意地问我:“我的毒厉害么?我把阿狄杀了,我家的主子就可以高枕无忧啦!”

之后她的嘴巴便越笑越大,渐渐把自己的脸也吞了进去,大嘴不断扩张,最终整个面皮都翻了个面,在血红的反面突出了鼻子嘴巴,变成了墨让的样子,他满脸是血地问我:“你说过要帮我呢,可是你在哪里?西域的王把我杀了,你把我救活吧!”

随着墨让说话的动作,他脸上的血越流越多,糊了他的眼睛嘴巴,于是他伸手一抹,那些淋漓的血便马上消失不见了,他也如川剧变脸一样变成了墨谢模样。墨谢勾起一边唇角,漫不经心地问我:“准备好跟我一起死了么?放心,只是一瞬间而已,不会很难过的。”

然后我觉得自己身子越来越沉,胸口越来越重,耳边传来丧钟的声音,低沉悠远地渐渐响成一片。

我惊醒,大口地喘着粗气,窗外已经大亮,丝丝缕缕的阳光透过窗子斜斜照进屋里,照亮大团欢快飞舞的细小尘埃,一片寂静。

我枕边留了一张字条,是墨谢的。他说,自求多福,注意铁弗。

铁弗铁弗,又是铁弗。我皱皱眉头,按按胀痛的太阳穴,摇摇晃晃地起身,找齐了必要的工具便跌跌撞撞地跳上了房顶。

作者有话要说:再次提醒一遍哦,请做好心理准备,接下来的几章都有点……笑我皱皱眉头,按按胀痛的太阳穴,摇摇晃晃地起身,拿了必要的工具便跌跌撞撞地跳上了房顶。

几个时辰过去,这女子的整个上半身已经僵硬,腿部也有了轻微的尸僵。不过万幸的是,这里还没有被太阳直射到,所以尸气并不太重。不然,我就要费心去找醋和火盆了。

但这女子身上的尸气虽然不重,却有一股子浓重的香粉的味道。西域人体味重,因此西域无论男女,大多习惯擦些香粉做掩饰,而香粉多是遇到臭气便更加明显的。所以原本应是十分素雅的香气被她身上的尸气一激,竟浓烈如入万花丛中。可惜混了丝丝尸气,这味道便变得诡异至极。

我并不怕这香气有毒若是有毒,我昨晚便已经中毒了,还会等到现在?于是大喇喇盘腿坐在她身边,眯眼打量她十字型的姿势,和身上五根晶亮的针,皱眉思索。

死得这么有创意,自然是某个人为了引起我注意,故意为我预备的。那么,他希望我做什么?他想我从中读出什么?

等等,在做这一切之前,我得先想想,究竟掠走阿狄和留下尸体的人是不是同一批?

短短几炷香时间就来了两拨人,且这两批人都看好了这间房间,动手时讲究先来后到并没有发生丝毫能够引起我们注意的争执的概率自然是比较小的。那么,我便先假设他先掠走了阿狄,再留下尸体的吧!阿狄这孩子当时已经烧得神志不清了,掠走他的难度自然也下降了很多,因此,这并不算一个完全不可能完成的人物。

但是他能在短时间内做完这么多工作,速度仍然惊人。扒开瓦片,掠走阿狄,将瓦片恢复原状,摆好尸体,说不定还有杀人这个步骤,他是怎么做到的?即使是几人分工合作,还是会手忙脚乱的吧?而且,他们来的人越多,应该也越容易引起我和墨谢的注意才是。

可是从她后背来看,这女子衣衫齐整,头发虽没有束起来,却也并不散乱。若是忽略那五根闪闪发亮的长针,她便似乎只是一个睡相不好且睡错了地方的女子而已。一句话,她并不像曾经挣扎过的样子。

难道,她被带过来时,已经死了?不可能吧,我发现她时,她也不过才死了几炷香的时辰。唉,越来越糊涂了!我皱着眉头,用力拔出她后颈的长针,对着阳光仔细看了看。是货真价实的银针,长度与我的小臂差不多,毛衣针的粗细,这样的尺寸,自然可以确保将这女子牢牢地钉在木质房梁上,而不必担心她会随着瓦片一起落在房内。

我小心翼翼地拔出余下四枚银针,又费力将全身僵硬的她翻了个身,换了个瓦片坚固的位置重新放下,然后在看清她正面时,倒抽一口冷气。

这女子胸前的衣服被划开了个十字,胸膛也被剖开了个长长的刀口。因为创口太大,以致胸膛都向两遍翻开,活像一条被剖膛的鱼。这种样子,对五年没有接触变态杀手的我来说,不能不说是一个视觉冲击。我闭上眼睛,调整呼吸良久才算是适应,然后戴好手套,伸出双手扒开她腹腔。

天,我的眼睛没出问题吧?我用力眨眨眼,又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才确定,她的内脏全部都烂了。她所有的器官,就是她腹腔里那些看不出原本形状的烂泥,她已经是个空皮囊。

我的眉心拧得连我自己都觉到了压力,我活动一下脖子。很好,不管你是谁,我越来越讨厌你了。

因为你所呈现给我的,只充分说明了一个事实,就是,你是个变态。

来看看吧,这女子胸膛上的刀口附近还有血痂凝在皮肤上,颜色新鲜,说明是新创。然而她的内脏却已经烂成了这种样子,这种腐烂程度,绝非一天之内能够达到的即使将她的内脏直接挖出沤在一边,也不可能在一天内达到这种效果。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早在很久之前,这女人就被用了什么古怪的方法,使她的器官慢慢衰竭,慢慢腐烂。这种缓慢的过程令她求生不得,速死不能,因为各器官尚未腐烂的部分仍能勉强维持她的生命,她在抱着微薄的希望苦苦挣扎。待她器官完全腐烂,奄奄一息时,那人再将她带到这里,划开她腹部,钉住她四肢,将她留给我。

所以这女子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她已经没有那个能力,即使她能够发声,也会为求解脱而一声不吭吧?

虽然这死状已经够奇怪了,但我仍然觉得,还有另外一些奇怪的地方,令我有些纳闷。

对这样变态地对待死者的做法,我也不是第一次见,天纵英才的墨谢就是个中翘楚。拜他所赐,我曾下大力气研究过这类天才变态型选手。按理说,他们自恃高人一等,是神一样的存在当然,能想出这样创意的折磨人的方法,自然是凡人所不能及的,但他们似乎都不太愿让人看破他们所有的策划。比如墨谢,当时,他并没有给出明显的证据告诉我们那几个死鬼肚子里有没有什么东西,他的骄傲令他懒得解释太多。可以想象,若是我们当时面对面,他也只会将尸体丢在我们面前,淡淡地告诉我们,线索都在这里,你若是看不出来,是你自己笨,跟我没关系,我不负责给你解惑。他们当然希望有人能理解他们的意图,但他们不会去解释。他们大多认为,费心为你这个白痴解释他为什么这么做,这么做有什么玄机,是一件非常有失身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