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中那伙计所说的话,出了自己的商铺后,问了路,寻着伙计说的那店铺而去。
那家店铺在街尾,虽不若闻家的商铺那般门庭若市,却也人来人往。店中的客人多是普通人家
。
闻不悔站在门口瞧了半晌,心下暗暗有了主意。或许闻家的生意路子也该有些小小的改变。
出了绣品街,闻不悔看着街道上来往的人群,不由细细打量起燕京城的街道来。
燕京城很大,巷子亦很多,近几年来变化更是极大,眼前这个燕京城对他而言是陌生的。
闻不悔从前总会下意识避开燕京,近八年来,这是第一次踏进燕京城。如若不是琳琅到了燕京
,他恐怕还不想踏进燕京城。
街上贩卖各式各样东西的小贩都有,杂乱而又热闹。
走在燕京城的大街上,闻不悔心下也不由感叹燕京城的热闹。与川州相比,燕京的热闹与繁华
自是别有一番风味。
因是年关,卖春联和门神像的摊子尤为多。闻不悔看着四周喜庆的人群,不由得也沾染了几分
喜气。
“少爷,少爷,你别跑啊!”
清脆的声音自不远处传来,闻不悔寻声望去,见一名容貌秀丽的丫鬟正追着前头一个小孩跑。
跑在前头圆润的孩子嘻嘻一笑,似是在逗弄那丫鬟,跑的更快了些,让后头追着的小丫鬟急的差点
儿掉泪。
那孩子约莫五六岁的年纪,看起来甚是可爱讨喜。
过了一小会儿,丫鬟气喘兮兮的追上了那孩子。那孩子路出笑容,指着旁边摊子上可爱的兔子
画糖扯着丫鬟的袖子说道:“安如,我要那个。”
丫鬟不允,道:“少爷,夫人交代过奴婢不可以再给你吃糖了,所以这糖人是买不得的。”
那孩子见状扁嘴欲哭,丫鬟忙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捏面娃娃递上前去,道:“少爷,你刚才
觉得这个娃娃很好看对不,所以我帮你买了哦。少爷不是很想去找表小姐一道玩吗?夫人说了,今
天要带少爷一道去赵家,要是夫人觉得少爷不乖不带你去,待会儿可就见不到表小姐了哦。夫人快
买完东西了,我们早些过去找她可好?”
看着丫鬟将那孩子哄走,闻不悔不由得发笑,心下暗暗想待几个月后他与琳琅的孩子出世,过
几年是否也会如此可爱讨喜。
在街上走走看看,看到一个摊子上卖拨浪鼓之类的小东西,见那些小东西做的还算精致,他看
了心喜,索性挑了些中意的正欲买了下来,忽又听到方才那孩子软软的声音。
闻不悔原也未曾去多加注意,可随之响起的轻柔女声却让他身子一僵,随即朝那声音寻去。
旁边的胭脂店一名女子牵着方才那孩子停在门口,身后跟着提着东西的丫鬟。那与记忆中并无
二样的面容让闻不悔捏紧了手中的拨浪鼓,他未曾想过会在今日遇上她。
原以为燕京城足够大,要遇上一个人并非易事,不想今日却这般轻巧的遇了个正着。
那女子丝毫不曾去注意身旁的其他人,自然也未看到闻不悔。待丫鬟也出了店门后,那女子牵
着孩子坐进了等在一旁的轿子。
轿帘落下,将闻不悔的视线与那女子隔出了距离。他望着那轿子与他缓缓擦身而过久久回不了
神。
曾经,与他青梅竹马十多年,甚至差点儿嫁予他的女子,如今似乎过的极为不错。
从前他曾想,若有一日遇到她,定要好生问个明白,为何可以那么轻易就舍弃了他们十多年的
感情。可如今见了,却觉得那些并无多大所谓。
他有了琳琅和孩子,那青梅竹马的十多年已经在记忆中渐渐淡忘,渐渐释然。
知她如今过的好,便足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不……许……霸……王……
除夕
大毓人在除夕这一天总是忙碌异常,祭祖、接神、接灶等等,老祖宗传下的习俗让人目不暇接
。祭神拜祖的仪式素来是一大清早便开始,整个燕京城因此而淹没在一片震耳欲聋的爆竹声中。
相较于燕京城内各户人家的热闹喜庆,城东的将军府显得安静上许多,上书“将军府”三个大
字的匾额在门口的两盏大红灯笼的照映下显得有些孤傲,透出了几分的疏离的意味。
自永乐三十七年恒凌公主嫁入将军府之后,任氏一门愈发的显赫。如今虽四海升平,驸马任子
衡身任镇国大将军,一手把持着大毓朝三分之一的兵权,让当今皇帝也不得不忌惮任家。
偌大的将军府内,虽也是贴着春联挂着大红灯笼,却显得很是安静非常。
坐在镜前缓缓梳理着长发的恒凌放下了手中的玉梳,朱唇轻启,问道:“云裳,什么时辰了
?”
“回公主,已经是申时初了。”侍立在身后的侍女云裳答道。
恒凌不再说话,望着镜中映出的妩媚容颜微微发愣。
不多时,侍女云霓的声音穿过雕花门传进了屋内:“公主,轿子已经在门口候着了。”
每年的除夕,皇帝会在宫中设家宴,身为公主,恒凌自是在受邀之列。云裳开了门,待恒凌步
出房门后,忙又合上了门。
恒凌看了看四周,未曾看到熟悉的身影,便问道:“将军呢?”
云霓忙道:“将军大人已到门口了。”
恒凌微微点头,领着云霓与云裳朝大门口走去。云霓、云裳自幼随侍在恒凌身侧,故而宫宴之
时她们大多会随她进宫。
到大门口时,宫里派来的轿子已经停在那儿候了好一会儿。镇国大将军任子衡背对着她们,看
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奴才见过公主。”
领头的太监见恒凌到来,忙领着几个轿夫上前去行了礼。恒凌使了眼色,云裳立刻聪明的自怀
中掏出红包分别递上前去。那太监也不推辞,接过红包后道:“奴才谢过公主。公主,将军,请上
轿。”
轿夫压了轿子,任子衡举步走向恒凌,牵着她进了那可容纳二人的轿子。在外人看来,他们夫
妻二人相敬如宾,并不若坊间盛传的那般夫妻不和。
待二人坐妥起轿之后,一行人朝皇宫逐步前进。
因是除夕,家家户户都爱燃放爆竹,这一路上随处可听见震耳欲聋的爆竹声。恒凌对轿外的爆
竹声充耳不闻,又不愿去搭理坐在身侧的任子衡,索性闭眼假寐。
任子衡看了她一眼,微略有些无奈,见她似乎没什么精神,便问道:“可是昨夜没歇好?”
恒凌闻言冷笑一声,道:“你若不在,我自然睡的好。”
“你非得这么说话吗?”任子衡有些不悦。
恒凌见他如此,也不再回话,权当他不存在。
任子衡敛起那些不悦,在心底叹气。恒凌嫁予他八年多,两人之间的相处确是如外人说的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