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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天下(原名:天下/出书版)(261)

只会越来越好。

怒,这究竟是为什么啊为什么。

纨绔子弟也不能目不识丁,这就是我如今十分苦恼的原因。

我娘说,如果我目不识丁的话,就算我以后成为一名优秀的纨绔子弟,别人提起我的时候就会

说:哎哟,就是那个目不识丁的闻绾绾啊?

我爹附和说,他长这么大从没见过目不识丁的纨绔子弟,更没见过目不识丁的优秀的纨绔子弟

就连齐家宝也这么说。

比不上别人,可也不能比不过齐家宝啊,要知道输给齐家宝是很丢脸的一件事。

所以我燃起了熊熊战火,立誓要成为一名学富五车的纨绔子弟——这就是为啥我现在会这么苦

恼的原因了。

我坐在椅子上晃着我的双腿,手托腮,嘴里好咬着笔杆,而我那美丽的娘亲则在一旁作画。

我娘作画时,面容沉静,神情十分专注,连我都忍不住分心去偷看她。

如此美人儿,竟然是我娘哟~

我娘头也没抬就知道我在浑水摸鱼,她道:“绾绾,你再这样,今天你逐风姨父送你的果糖我

就没收了。”

我唉声叹气。

其实……我也只是字丑了点嘛!

“隔壁的齐家宝说,字好看的,人定然也是美人,反之亦然。”我娘看出我的心思,抬头朝我

笑得十分可人,她说:“绾绾,你的字太丑,人家会当你是丑姑娘。一个丑姑娘是不可能成为

一名优秀的纨绔子弟的。”

那怎么行?

我愤愤下笔,继续练字。

刷刷刷刷丢了满地纸后,我终于完成了今天的课业,而我娘,也画完了她的画。我本来想凑过

去看那幅画,却被我娘提前一步收了起来。

我娘检查了我写的那些字帖后,满意地离开了书房,我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忍不住偷笑。

她走了,我要拿那东西还不简单。

我爹说,只要我拿着我娘作的画给他看,他会奖励我一个果糖。

齐家宝跟我说,没经过主人同意就偷拿东西是小偷的行为,我对此嗤之以鼻。

什么偷不偷的,按照我们大毓朝律法,我娘的东西也是我的东西,我拿我自己的东西咋能叫偷

我当初跟我爹谈判的时候仔细算过了,一天一个果糖,十天就有十个,以此累计,就是无数个

果糖。

拿到方才那幅画,我撒着双腿欢快地跑去找我爹。

我到我爹家的时候,他正在书房里教训一群叔叔伯伯,我的出现成功地解救他们于水深火热之

中,所以他们还是很喜欢我滴!

书房的人一下子走光,只留下抱着画的我和我那逐渐恢复冷静的爹爹。

虽然我爹平时和我某个姨父那样有一张冷脸,但我是极为喜欢他的,谁让他是我爹呢?

我爬到他的膝盖上坐好,把画丢给我爹,催促道:“爹,快打开,我好奇着呢!”

我爹不发一语便展开了那幅画。

画上画着一名俊秀男子,他坐在书房的案桌后翻着账册,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看得清楚,那画中人分明是我爹。

哎,每次我娘画的都是我爹,我曾偷偷地期盼她也画张我的,可惜她从没画过。这个残忍的事

实曾让我十分伤心,好在后来齐家宝说等他以后学得一手好画了天天给我画,我才稍微平衡了

点。

画中空白之处题了一句话,可惜我尚未学富五车,看得不大懂。

我指着那字问我爹,我爹沉默了很久后,告诉我那上头写了什么。

上头写着:天涯明月新,朝暮最相思。

别的我是不懂,但“相思”二字我还是懂的。

像街头那位独居而又自视甚高的红袖姑娘,天天动不动就唉声叹气地相思来相思去,还妄想当

我娘!

哼,相思什么的,最讨厌了。

我从我爹的膝盖上跳到地上,正要走,就想起了我的果糖。我爹按照承诺给了我一粒果糖,我

的眼睛却落在他手上那一袋果糖上。

一整袋啊!

我爹见我口水都要流出来,忽然问道:“绾绾,你是不是很想要这一袋果糖?”

我狂点头,一整袋耶,谁不想要呢?

我爹闻言笑了。

那是商人最标准的笑容,我看了就知道他要跟我做交易,嘿嘿,我喜欢交易。

我爹从画筒中取了一幅画,摊开,提笔在上头不知写了什么,小心翼翼地将那墨迹吹干后,细

心地将它卷好。

我踮着脚尖,想看他写了什么,遗憾的是我目前只有案桌那么高,看不到。

我爹将那画放进我怀中,摸了摸我的头,道:“绾绾,你将这画送到你娘手中,爹就将那一袋

果糖都给你。”

我很欢乐地走了。

我当然不能如实地跟我娘说我之所以会这么热心地来送画是因为我爹用一整袋果糖收买了我!

我跟我娘说,我今天看到我爹画了一幅画,还题了词,好像是写什么相思不相思的。

我娘故作淡定,跟个没事人似的,但我知道她心里十分好奇,最后她忍不住了,她抱着我,问

道:“绾绾仔细给娘说说?”

我笑眯了双眼,故作无辜地问:“娘会给我果糖吗?一整袋。”

我娘眯了眯眼,最后当然是向我妥协了。

于是乎,我毫不犹豫地将我爹托我送的画取给她。

我娘看了画,蓦然红了眼眶,当时便吓到我了。

我从果糖堆里回神,看向桌上那幅画,心想,我爹跟我娘有一样的癖好,他就专门画我娘——

这世上最懂我心的人果然是齐家宝啊齐家宝。

再看那空白处题的字,竟真被我蒙着了,里头果然有“相思”二字。

初时长恨,复又相思。

这上头写的我都看懂了,可惜不明白。

但明白不明白不是重点,重点是——

果糖!

我嘴里含着糖,和齐家宝蹲在墙角偷看我爹我娘。

他们静静地对立着,两两相望,欲语还休。

不知过了多久,我爹轻轻叹息了一声,将我娘给揽进了怀中,而我娘,则在我爹怀里哭得不能

自已。

这就跟东街口那边大戏院里常演的戏那样让我看得津津有味——

从我娘带着我搬到这儿至今,整整三年又五个月二十一天,我们一家终于可以真真正正地在一

起了。

但齐家宝却没我这么开怀。

齐家宝跟我说他要走了。

我那时只是单纯地以为他是要回家,也懒得搭理他。

两日后,当我和我爹我娘搬到了另个家里,一家人团圆时,我才惊讶地发现,我再也见不到齐

家宝了。

因为他们一家,早就离开了这处处充满欢乐的川州城。

我为此忧伤了许多天。

我依旧每日为成为一名优秀的纨绔子弟而奋斗,每日为了从别人身上挖掘更多的果糖而奋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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