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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天下(原名:天下/出书版)(242)

身上的鲜血沾满了他的双手、衣裳,映红了他的双眼。

醒来才知那只是一场噩梦。

看到她安然无恙,真好。

好似被马车碾过那般,浑身酸疼无力,他动了动手指,不想却惊醒了浅眠的琳琅。

琳琅迷迷糊糊地睁了眼,碰触到了他温柔的眸子,惊喜之后,她下意识地抽回了手,甚至别开

眼不敢去看他。

闻不悔神色顿时黯然。

琳琅咽了咽口水,轻声道:“你醒来,我便放心了。”

闻不悔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亦苦恼于不知该说些什么,心头觉得莫名地悲哀,没想到她与他如

今独处竟会是这般的尴尬与冷淡。

见他不语,琳琅站起身,道:“我去喊大夫。”

“琳琅……别走……”闻不悔情不自禁开口唤她。

琳琅脚步微顿,到底还是未依言留下,反而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厢房。

闻不悔无奈地望着她离去的方向抬了抬手,最后却无力地放了下来。

许是,他的要求过分了吧!

就在他失望的当口,琳琅竟又回到了房内。闻不悔看着站在门口的琳琅,欢喜,却又怕吓跑了

她,讪讪不知该说什么。

他的反应琳琅都看在眼中,她踌躇片刻后,便走到了床畔,在原先的位子坐下,道:“我让人

去喊大夫了。”

“嗯。”

闻不悔应声,没有说话。他心头有太多的话要说,却不知该从何说起,他担心琳琅像刚才那样

弃他而去,终是什么话都没说。

那场大火之后,他怨恨、愤怒,将过错全都加在她身上。她也是吧?

为何他们之间会变成这样呢?

昏沉感突如其来,任凭他如何强忍仍抵挡不住这越显沉重的眼皮。

琳琅的面容在眼前渐渐变得模糊不清,闻不悔抬手挥了挥,试图抓住些什么。许是看出了他的

心思,琳琅握住了他的手,换来他再次昏睡前最后一抹微笑。

至少,现在可以抓住她的手!

这宅邸近乎与世隔绝。

琳琅虽不刻意去打探外头的消息,却也知道外头这会儿定是闹翻了天,四处都是寻他们的人。

这样的与世隔绝不知不沉改善了琳琅与闻不悔之间的关系,每次闻不悔睁开眼,第一个见到的

必然是琳琅,而他在睡觉时亦总是紧握着她的手不曾松开。在琳琅的日夜陪伴下,闻不悔的伤

势逐渐转好,之前他们不曾想过会有如此结果,故而极珍惜现在的相处时光,两人都默契地不

再提起从前。

她本以为今生无缘再见,就算再见,也无法再像从前那般相处。然而这些时日他们好像又回到

了闻府那般,相处得极为自然,竟与平常人家中的恩爱夫妻无二样。

在她刻意隐瞒之下,闻不悔并不清楚自己的伤势,喝了一碗又一碗的苦药,他的身子逐渐好转

为了解开闻不悔身上的毒,夙轩衾不知从何处寻到了天山雪莲,并让伍四拿着琳琅身上的流苏

坠儿去徽州凤家取凤凰血。

伍四离开的第十天,夙轩衾让人给琳琅报了信儿,只说伍四已经到了徽州,随后便再无消息。

如此,数天晃眼便过。

“爹。”

景姮欢快地跑向闻不悔。闻不悔弯腰忍着身上的疼痛,准备抱住她。就在景姮即将撞上他时,

琳琅伸手将景姮抱了个正着。

琳琅没好气地瞥了闻不悔一眼,伸手捏了捏景姮的小脸蛋儿,道:“姮儿,爹身上有伤,你会

弄伤他的。”

景姮不明白她话中的意思,只知琳琅不让她靠近闻不悔,嘴一扁,不悦之色跃现。琳琅看着她

那小模样,深感平日里的纵容让景姮小小年纪就学会了任性妄为,任她如何不开心,就是不去

搭理她。景姮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挣扎着从琳琅身上下地,琳琅也干脆,将她放下后转身不去

看她,任凭她哭得可怜兮兮。

与女儿相认时日尚短的闻不悔见她这般大哭,心头泛满了不舍,弯腰将她抱了起来,道:“姮

儿不哭,爹带你去吃糖。”

景姮见有人搭理她,哭得更加起劲,在闻不悔怀中乱蹭,无意识地撞击着他身上的伤口,本已

开始结痂的伤口经不起这般折腾,渗出了血丝。疼是必然的,但他不想让琳琅看到,遂趁着血

还未渗出外裳赶忙抱着景姮离场。

琳琅瞪着他们父女远去的背影,郁结在心,正欲跟上前去,忽被身后神出鬼没的伍六给唤住。

伍六道:“长公主,你要的东西拿到了。”

琳琅闻言大喜过望,一扫方才的郁气,迅速回过神,果见伍四的手中拿着一个精致的白玉小瓷

瓶,还有她让伍四带去徽州凤家的流苏坠儿。

白玉小瓷瓶中装着的便是她要的凤凰血,不多不少正好十滴。

伍六又道:“凤家人让伍四带回了话,道是自此之后,恩怨两清。”

不论凤家到底受了长歌什么样的恩惠,十滴凤凰血确实也足够偿还一切。琳琅点头,取回她手

中的流苏坠儿,又劳烦她将凤凰血送到巫医手中。

伍六也不推辞,迅速离开。

不出十日,巫医便可将她需要的药配出,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心头却毫无由来地挣扎了起来

琳琅这一犹豫,就犹豫了数日,期间,她与闻不悔的关系莫名地冷了下来。表面上虽与往日相

同,闻不悔却还是感觉到了那些不动声色的变化。

晚膳之后不久,琳琅照例为闻不悔送了汤药,目视他将那碗药喝得一干二净后,端了碗便走。

闻不悔郁结了几日,终忍不住问了出来:“琳琅,可是我做错了什么?”

琳琅背对着他,淡淡说道:“你并未做错什么,是我错了。”

在他因她的话而愣住的当口,琳琅赶忙出了厢房。门内忽然传来当BbS.JOO Y OO·NEt

啷的声响,也不知是什么东西被摔到了地上。

琳琅身上的力气仿佛被抽空了一般,终于忍不住靠着紧闭的门板深吸了一口气。

这些时日以来,他处处谨慎,连与她说话都那么的小心翼翼,生怕让她不开心,自然是没有错

的。

错的是她,错在她无法放下自己的心结,却仍清醒地意识到自己爱他。

明知他有众多的不好,心却仍为他的一举一动而牵动,这不是爱,是什么?

春日的夜晚,空气中总是夹带着花儿的香气,或魅惑,或清新雅人。

夜深之后,琳琅推开了闻不悔的房门,屋内的灯尚未熄去,平日浅眠的他却早已经入睡。

琳琅站在床畔盯着他略恢复了些许血色的面容许久,在床沿坐了下来,指尖轻轻刮着他的轮廓

,末了,轻轻叹息了一声。

她并非没怨恨过他,但现在这样的他却让她怨恨不起来。

虽然她并不愿意承认,但她心里清楚得很——早在这个男人奋不顾身地为她挡剑时,她的心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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