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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天下(原名:天下/出书版)(236)

颜,心却莫名地抽疼。

姮儿虽然小,却像极了她。

眉眼尤其像。

.

有那么一瞬间,他好似又看到了她,想起她浅笑的模样,想起她整眉冥思的模样。记忆中似乎

没有她生气的模样,他想了又想,最后不得不放弃。

确是没有她生气的模样。

就连她说要与他和离时,也是那般轻浅平淡。

骑马驰于道上,可见道路两旁多数田地已经日渐荒芜——各国战乱数东勒受烈冲击最大,与大

毓的数场战役损失了东勒太多兵马,大多数东勒百姓家中已无壮丁,田间劳作者多是老弱妇孺。

 李砚放慢了马速,看着田间劳碌的百姓,叹息了一声。

 骑马伴于他身侧的伍一冷漠道:“砚少,若不赶路,今日入夜之前势必无法赶到淮都城外的小

村落。”

李砚这才敛下心头的悲天悯人之情,见身侧的伍一己经策马狂奔而去,忙驭马追赶上去。

日落之后,二人终是赶到了淮都城外的那个小村落。

小村落位于淮都西门三百多里处,与剑拔弩张的东北二门大不相同,西门临水,小村落不远处

便是淮海,一望无垠的大海藏不住,故而小村落附近并无什么人把守。——.

将李砚安全送到村落后,伍一抱拳,道:“再往前便是淮都了,砚少一路珍重,伍一在此别过

。”

李砚淡淡一笑,挥手目送他策马离去。

在村口站了好一会儿后,他才拉着马踏进了村门。

战乱后,村落中余下的村民亦多是老弱妇孺,自大毓占领淮都后,并未有过大屠杀行径,加之

东勒国君昏庸依旧,百姓连年苦不堪言,故而村落中的百姓对大毓人虽恐惧却也没那么厌恶。

村里几个孩童见来了陌生人,皆吓得跑回家中,让李砚再次感慨万千。他拉着马走过时,两旁

茅屋中多有人悄悄探头,却无人敢说话。

村路尽头,老槐树底下那间屋子中走出了一个人,寻常普通的东勒国装扮,看起来就像是这村

中的村民。李砚见了他,打趣道:“留景,你这身打扮,若不开口,定不会有人怀疑你是大毓人。

留景也不开口说话,只是上前几步,拉开了那扇摇摇欲坠的门,让李砚牵着马进了院子。李砚

将手中的马缰递给了留景,快步朝屋子走去。

屋内,景珣负手而立,背对着他,亦是做东勒人打扮。李砚的脚步声让景珣转过身来,屋内有

些昏暗,李砚看不清他的面容。

李砚入了座,呷了口苦涩难以人口的茶水,将其咽下后,说道:“皇上接下来有何打算?”

景珣面上倒看不出什么,道:“自然是进淮都。”

李砚对此倒也赞同,道:“怡和长公主怕是想不到陛下会出现在这儿。”

“阿姐见到我,定会大吃一惊的。”景珣冷笑一声,问道,“望苏现今如何了?”

“是敌非友。” 李砚言简意赅。

“是敌非友么?我知道了。”景珣眸光幽暗,看不出什么情绪,末了,他松开不知何时紧握着

的手。

李砚叹息一声,也不说话。

往日待望苏最好的人,非景珣莫属。

千般怨,万般恨,都抵不上这么一句“是敌非友”来得伤人。

腊月末,大将苏妩带领的大军撤离隋邑县城,在驻守淮都的大毓军队三百里处扎营,隋邑县便

平静B BS. Jo oY oO. Net下来。——.

而后就是开春。

如此,也算是熬过了一个冬天。

许是因为春节,硝烟减少了些许,但也只是些许,并未因此而消停——就像大毓与东勒一样信

佛,信佛者好慈悲为怀禁杀戮,战争却不会因此而隔绝迹于世。

东勒与大毓习俗虽大有不同,却是同样重视春节。奈何战乱之下,两国边境百姓的春节皆过得

不那么热闹喜庆。

淮都城因战事而显得凋败冷清,虽是春节,城内家家闭户,从前走访亲戚之类的活动,再次都

消停了。

湖心那座凉亭里,可见四周碧波荡漾。凉亭上高悬着的大红灯笼在水面映出了清晰的倒影,在

微风的荡漾下划出了一道道妩媚的红线,显得极为美丽。

“又在想姮儿了?”

身后熟悉的声音让坐在凉亭中发愣的琳琅回了神,她转身,便看到了不知何时来到身后的任子

衡。

与她初到淮都时大不相同的是,如今他的伤势已然痊愈,近期的休养让气色也逐渐转好。

“你怎么来了?”琳琅微微一笑,视线复又转向湖中的倒影之上。

任子衡道:“看到你站在这儿,遂过来看看。”

琳琅沉默了片刻,叹息道:“我并不值得你挂念。”

自她来淮都后,他总是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身旁,一直陪着她,这样的体贴却让她心头愧疚感

更甚。

这个男人固然很好,却已在多年前便注定与她有缘无分。

任子衡负于身后的双手握得极紧,脸上却带着轻浅的笑容,道:“你是我们大毓未来的国君,

我不过是在尽臣子的本分。”

“任家素以忠义而名动大毓,我想知道你为何弃阿珣而就我……若你说是因你爱我,我必定是

不信。”琳琅望着荡漾出一圈圈涟漪的水面,声音空旷而悠远。

若单是因为他爱她,那么多年前他断然不会因为责任而娶恒凌。她比谁都清楚任家人那骨子里

根深蒂固的忠义感,这也正是任家军誓死效忠任家的原因之一。

任子衡嘴角微抿,却不愿开口。

琳琅转过身,看着风轻扬起他的发梢,竟柔和地笑开,望进了他的眼底,道:“你不过是在报

复阿珣罢了,报复他当年使计让你娶了恒凌。” ——.

“你为何会知道当年的事?”任子衡脸色骤变。景珣做得十分隐蔽,他处心积虑查了十多年才

将此事查得水落石出。

“恒凌嫁进任家的第二年,我便知道了。”琳琅说得云淡风轻。

“你从未告诉过我。”不敢置信之后,怒意让任子衡语气变得尖锐。

“告诉你之后,你又能如何?你我注定有缘无分。”琳琅的眸子变得深沉幽暗,“你娶的人是

我最疼宠的妹妹。”

“所以,我与离离之间你弃我而选择了离离?”任子衡怒极反笑,“在你心中,离离更重于我

,是吗?”

“是,于我而言,离离更重于你。”琳琅面容沉静,道,“所以,我并不值得你挂念。”

她的话刺得他鲜血淋漓,心口像被撕裂那般疼痛,眼前的人明明是如此熟悉,却又让他觉得这

般的陌生。

任子衡紧握的双手咯咯作响,却又强忍着满身的怒意不愿去伤害琳琅。

也不待任子衡再开口,不远处就传来了士兵的喊声,“报——将军,敌军主帅苏妩率兵朝淮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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