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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天下(原名:天下/出书版)(178)

迟到不得,我们赶紧走吧。回头......”

随即顿了顿,又喃喃自语道:“兴许就不用等回头了,今儿,该是能见到了......”

鸢紫虽不明白她说的是谁,却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忙低头跟上前去。

她手中提着的花篮里盛开着自御花园中摘下的花儿,花蕾上还沾染着清晨最美的露珠。偶有露

珠自花叶上悄然滴落在地,却都在裙摆轻跨之后寻不着任何一丝痕迹。

宫里人素来势力,不论云妃多受宠,新后入主中宫后这后宫谁做主还说不定,在这儿要生存就

必须明哲保身,故而往日见了云妃无不巴结谄媚的宫人们今日却连话都不敢多说。

回到庆云宫后,鸢紫才恨恨骂道:“这些人当真没良心,亏得娘娘平日里有什么好东西都惦记

着他们,皇上一立后,一个个都当娘娘都洪水猛兽了。”

一旁侍立的宫女太监不敢多话,见鸢紫冷眼扫来,都慌忙低下头去。

云妃却像个无事之人,微微一笑,对她说道:“今日这样的大日子,身上这衣裳也太素了些,

平日里你眼光不错,这会儿可有什么好主意?”

鸢紫忙敛了脾气,稍稍一想,笑道:“依奴婢看,前两日尚衣局送来的那套月牙色秋服煞是好

看。”

云妃回头睨了她一眼,温声道:“那衣裳虽好看喔却不大喜欢,就挑件浅粉的吧。”

“奴婢遵命。”鸢紫朝一旁服侍的宫女使眼色,她们立刻忙碌起来。

庆云宫中伺候的宫人众多,不多时便为云妃打扮妥当。待一切准备妥当后,云妃见时辰不早,

便领着鸢紫一道出了庆云宫。

这样的大日子,当然免不了见到一些故人。

才走到景程宫附近,便见到了跟在内侍身后正欲求见皇帝的大将军任子衡。云妃下意识停下脚

步,身后的鸢紫见是他,亦停了下来。

内侍眼尖,见云妃站在不远处,便停了下来,回头看了任子衡一眼。宫里人人皆知云妃出自大

将军府,这会儿遇上,多少有些体已话要说。虽说后妃与朝臣共处易引发非议BbS.jOoy

OO.nET,但这二人一时宠妃一时权臣,他一个小小内侍自然是得罪不起。

任子衡迎上内侍的视线,却不说话。内侍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却见云妃朝他们走了过来。内侍

不动声色地看了云妃一眼,遂对任子衡说道:“这会儿时辰尚早,也不知皇上是否起身,不如

将军先在这儿歇会儿,待老奴去看看之后再来引将军去见驾?”

“既然如此,那就有劳公公了。”任子衡淡笑,接受了内侍的提议。

内侍逐渐走远,云妃与任子衡面对面站着,却未曾开口。

虽早已娶了恒凌公主,任子衡却依旧是大毓女子眼中不可多得的夫婿人选。鸢紫偷偷看了任子

衡一眼,正好迎上了任子衡淡扫过来的视线,蓦地脸一红,慌忙又低下了头。见云妃一直不语

,鸢紫聪明地退开。

偶有路过的宫人多被鸢紫拦了下来,四周早已没了旁人。云妃直勾勾地盯着任子衡瞧了好半晌

,终于轻笑出声。

任子衡端详眼前面容娇美的女子,淡淡说道:“多时不见,娘娘看起来过得不错。”

“确是不错,这不都是托了将军的福吗?”云妃道。

云妃笑时眉眼弯弯,与她说像却又不像——任子衡盯着她的眼睛瞧得仔细,竟微微走神。

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失望虽快,却被云妃抓了个正着。云妃嘴角微扬,心头笑得讽刺,面色看来

却极为温和柔美。

她自然知道他在失望什么。

初入将军府时,有人说她貌似恒凌公主。后来她入宫,宫中上了资历的宫人私下讨论她神似长

公主。眼前这个男人会带她回将军府,后来她又入宫,大抵都是因为像某个人的缘故吧?

“将军让内侍先走,不是有话要对我说?怎么这会儿竟不发一言了?”云妃仍旧笑容满面。

任子衡回过神来,反问:“若非娘娘有话要说,我这会儿该是在面见皇上。既然娘娘无事,请

容我先行告退。”

她虽贵为皇妃,身份上高人一等,按品衔来论依旧比不上任子衡。倒是任子衡待她一向比其他

人温和些,今日却显得疏离许多。

云妃并不计较这些,只觉得有些好笑,等任子衡向前跨出了几步后,才问道:“可是因为她回

来了,所以我一个与她长得有些许相似的人在你眼中也便算不得什么了?”

任子衡脚步微顿,道:“看在故人份上我劝娘娘一声,有些事既然与你无关就不要瞎搅和,免

得赔了夫人又折兵。”

见他继续往前,云妃沉默了下,再开口时有些怅然,问道:“你既将我带回燕京,为何又轻易

让我入宫呢?”

任子衡干脆停下脚步,回头,迎上她的眸子。他看着那双极为熟悉的眼睛中夹带的受伤神色,

心头颤了一下,随即敛下心神,末了叹息道:“锦绣,整个大毓都是皇上的,我为人臣子,而

你,让皇上看见了你。”

这样的答案让她一愣,眼角瞥见不远处朝着这方向走来的内侍和鸢紫,方才那抹怅然已然收起

。她伸了伸手,轻轻一扼,便将一旁的花儿自枝头折断,飘飘然落了地,“将军说笑了,这儿

哪有什么锦绣?”

内侍和鸢紫过来时,见两人保持有一段距离,心下皆松了口气。内侍上前迎着任子衡,道:“

将军请随老奴来,皇上已经在候着了。”

任子衡点头,虽内侍一道离开。鸢紫福身,自他走远后才抬起头来,看向云妃,云妃神色如常

,并未看出什么。

云妃看了她一眼,淡笑,道:“鸢紫,我们也走吧。”

“是,娘娘。”鸢紫小步紧跟云妃身侧朝前而去。

约莫过了两刻钟,一名宫女提着扫帚清扫四周,见地上早已被踩得稀巴烂的花儿,当是哪个不

长眼又爱美的宫娥糟蹋花儿,忍不住低声咒骂了一通。又过了两刻钟,有年岁尚幼的小宫女提

着裙摆兴冲冲地跑来咋呼着吆喝同伴去偷窥这后宫即将迎来的皇后娘娘。

那一瞬间,皇城内的礼炮声响彻天空。

礼炮声吓哭了年幼的景姮。

皇帝大婚,除却现在的嘉礼,与寻常贵族子弟大婚其实在礼仪上差不了多少。在嘉礼这样的盛

典上自然找不到乳娘的身影,平时看起来乖巧可人的景姮哭起来确实有几分山崩地裂的架势。

琳琅抱着她低哄,景姮却越哭越大声,她身旁的恒凌见白嫩嫩的娃娃憋足了劲在哭,忍不住笑

出声来,亦跟着哄她。可景姮却丝毫不买账,好在礼炮放得够多,声音亦足够响,将景姮的哭

声给压了下去。

不像外宫那样在外头候着,所有身份高贵得以参加嘉礼的女眷都在事先搭好的凉亭中,或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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