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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天下(原名:天下/出书版)(146)

“你若后悔了,只消说一声。”琳琅也不知还能说什么。

“老爷他…… 这两日也该回来了吧…… ”素衣忽喃喃感叹了一声,随即又借口府中还有些琐

事要处理,便出了琳琅的屋子。

素衣一句话让琳琅将后头的话全都咽了回去。望着素衣离去的身影,不若三日前心底的自私,

她竟觉压抑得难受。

彼时她遇到素衣,不单单只是喜欢她眉眼带着的倔犟,更喜的是她的笑——无论身处何地都能

璨笑如花。

她忽然想,当年将素衣带回闻府,是不是错了。

如若当年素衣不是索衣,那么有一日有一个像楚恒那样的良人出现,是否就可以欣然地让众家

女子艳羡?

当朝左相,也是权倾朝野的人物。如此家世,即便是妾,那也是许多高门大户可遇不可求的亲

事。

偏偏,是她亲手将素衣领进了闻府的大门。

又偏偏,她养出了素衣的傲气BBS.JOOYoO ·nET。

进了那样的家门,往后的素衣该如何是好?

夜风轻轻柔柔地吹散了烛烟,琳琅端坐在椅子上吃着素衣端来的晚膳,微微的凉意透过窗浸人

屋内,四周静悄悄的一片。

窗外,夜色正浓。

守卫森严的右相府里,巡逻的守卫来来回回在迷宫般的走道、院落中穿梭。素来被列为禁地闲

人不得踏足的书房里,望苏背对着门,极为安静,像是在等什么。

放置在不远处的灯托上的红烛闪着微弱的烛光,烛泪一滴滴顺着边缘缓缓滑落,片刻后凝在灯

托上,远远望去,竟让人心生几分柔情。

伍五推门而入时,只见望苏凝视着前方的红烛,背手而立,烛火映出了他修长的身躯,让人一

个不注意便闪了神。见他回头,伍五忙将手中的信恭恭敬敬地递上前去。

望苏伸手接过信,拆封,快眼看完之后,上前几步,将信凑到烛火前点燃。看着腾起的火焰一

点点将信化为灰烬。

“一切都按主子吩咐的那般,最迟明日一早,州州府衙那边便会犯人了。”伍五想了想,略微

不解地问道:“主子,左相那边可是得了什么消息,否则闻家的事,他们怎么会插手?”

“你无须多问。”子望苏媚眼一挑,不正面回答。左相不过是这个局中的一颗小棋,时机还未

成熟,闻家不可能这么轻易被扳倒。

“是。”

伍侧氏下头,见望苏并无其他吩咐,便退了下去。门被轻轻阖上,却又一再次被推开。望苏未

曾回头,却知道进来的人是紫君。他转身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若无其下地转动手中的折扇,

懒声问道:“有事?”

紫君对他的态度也不恼,盯着他瞧了半晌后,忽然凑到他身侧,笑道:“我只是来提醒一下殿下,

切莫忘了大业。”

“我的事,白有分寸。”望苏用扇尖将紫君推离自己身侧。

紫君似笑非笑,道:“若你真有分寸,这么些年,时机也该成熟。父亲也渐渐开始失了耐心,

否则也不会让我来敦促你。”

望苏忽然轻笑,扇柄挑起了紫君的下巴,媚眼儿带笑,凑到了紫君面前,逐字逐句说得分明

:“紫君,别忘了谁才是主子。”

他拍了拍手,门外的伍五迅速进来,客客气气地将紫君给请出了书房。待书房之内再无他人后

,望苏的视线再次落在那红烛之上。

微微跳跃的火焰让他的思绪渐渐飘忽,耳畔却一直在想着方才紫君的话——

他是否,太过于投入这个精心布置的局,以致于忘了原本的目的了?

望苏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琳琅浅笑时的面容。

如昙花绽放,转瞬即逝。

次日一早,清晨的第一缕光线自狭小的高窗透进牢中,柔柔地蔓延开,驱散了牢中的黑暗,一

旁的火光顿时黯然失色起来。

衙役打着哈欠来到了闻不悔的牢房前时,闻不悔已然醒来。在这里头待了这么些天,他身上的

衣裳已然发皱,发髻也显得有些凌乱。牢头得了闻家的好处加之万不全也多有吩咐不得亏待他

,故而牢房虽简陋,闻不悔在这里头待得却颇为习惯。

“闻爷,委屈您了。”衙役嘿嘿一笑,上前开了牢房的门,“您这就可以出去了。”

闻不悔点了点头,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自怀中掏了一锭银子赏给了衙役,最终在衙役卑躬

屈膝下,闻不悔走出了那昏暗的牢房。

在里头也不过三四天的光景,这外头的光亮让闻不悔深呼吸了一口气。

牢里牢外,确实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他正要走,忽又被衙役叫住。

衙役道:“闻爷还请留步,我们大人有一请。”

闻不悔面无表情,眼中一也看不出一丝的情绪,瞧了衙役一眼,道:“带路吧。”

“闻爷,这边请。”

衙役大喜,忙领着闻不悔朝万不全书房的方向走去。

途中,衙役对闻不悔甚为巴结。自他口中,闻不悔知道官府已经差人去闻府报过信儿,过会儿闻府

便会来人接他。

到书房门口后,衙役儿前去敲门,正在书房里头来回踱步的万不全当下便开门迎了出来。

“闻老底,这几天真是委屈你了。老哥哥无能,平白让闻老弟受了委屈,真是对不住啊。”万

不全笑得极为谄媚,“来来,里边清。”

进了府衙大牢这几日,万不全一次也没去见过闻不悔,已经有些影响二人之间的交情。如今闻

不悔出了牢房,若万不全再不相见,那就真要毁了这些年辛辛苦苦建起的几分情面。

“大人说笑了,这也是职责之内的事。”闻不悔随万不全踏进了书房。

片刻后,丫鬟上了茶水,万不全为闻不悔斟了茶,笑道:“晚上我在满江楼设宴,还请闻老弟

务必赏脸,别驳了老哥哥的面子才是。”

“万兄美意,不悔到时自当到场。”闻不侮也不推辞,忽又想起什么,道,“贡品一事闹出的

差错,让万兄难做了,此事既是因我们闻家而起,我们闻家也当承下这责任。不知万兄可否告

知秦姑娘的下落?”

“秦姑娘昨日已经回锦州了。”听他提起秦韵令,万不全下意识掏出手帕来擦拭额上的冷汗。

她一走,川州必然交不出贡品。秦家有先皇御赐的免死金牌,自然不怕。若是追究起来,受牵

连的自然是他这个府尹和闻家。如今闻家在京中又有人护着,届时倒霉的只有他。“这贡品,

唉…… ”

“贡品一事,总能想出办法。” 闻不悔眉头一整,也未追问他为何没留住人。

说到这儿,二人皆沉默起来。

闻不悔方轻抿一口茶,便听到外头传来敲门声,衙役的声音自门外传入,让他心头一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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