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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道是年少(29)

原来,他真的是,准备要丢下我,远去。

“……什么时候回来?”我别过头,看起了遥远的,川流不息的人群。

“不知道。我要先过去念一年高中,然后再考那里的大学。如果顺利,可能还会念硕士。”他的声音幽幽传来,压的好低,好低。

“是不是,如果发展的好,就会在那边定居,然后永远不回来了?”我恍恍惚惚地问。

他没有回答我,只是一直沉默,死一样的沉默着。 

 隔了良久。

“好啊,这是好事。”我看着远方,终于开口,声音像羽毛一样飘忽:“我应该说,恭喜。”

“忧忧。”扬开始,轻轻呼唤着我的名字。

“以后若是飞黄腾达,可不要忘了我啊!”我没有理会他,自顾自说着。

“忧忧!”扬的声音,渐渐显得焦虑。

“逢年过节,也别忘了通个信什么的……”我还在倔强地,继续着。

“卓忧!”扬终于忍不住,把我的头扳了过去。

我对上了他的眼睛,然后,我看见他一脸惊呆的表情。我知道,因为自己的脸上,早已布满了哀伤的眼泪,它们顺着光洁的面庞,肆意落下,湿满衣襟。

“对不起。对不起。”

我还记得你那时,望着泪流满面的我,眼眶微红,用颤抖的声音,不停地,喃喃重复这个词语。

对不起?什么是对不起?

不用,你没有做错啊!你完全用不着说这句话。因为你那么优秀,还有远大前程,怎么可能为了顾及一两个青梅竹马的感情,就放弃大好的出国的机遇?

不用啊,你真的不必那么痛苦地责怪着自己。

因为我已深深理解了:这,就是生活

这,就是我们的命运。

回到体育馆门口,商汤还提着我的书包,在傻呼呼等我。他一看见我,就不耐烦地骂起来:“你想冻死我吗?去这么久……”

然后,他看到我红肿的眼睛。

“怎么,他欺负你啦?”他紧张兮兮地问。

我摇摇头。

“那么,你表白被他拒绝啦?”他继续穷追不舍。

“不是,你别问了。”我闷闷地接过书包,准备回家。商汤也呆呆地往前跨了一步。

“别跟着我!让我一个人静一静!”我没好气地骂了一句,然后转身,扬长而去。

一个人走夜路是很恐怖的,尤其是像我这样胆小的娇娇女。

走着走着,我忽然觉得有人在跟踪我,可是又不敢回头求证,只得硬着头皮拼命往前冲。

我的步伐越来越快,心里的阴影也越来越大。我开始后悔,后悔赶走了商汤那个傻小子。

扬!如果你在就好了。以前,一直都是你体贴地送我回家啊!我那时,只会觉得幸福,温暖,甜蜜,哪里会恐惧?可是,就是这小小的甜蜜,也即将随着你的出国,永远离我而去!

想到这里,我停下脚步,开始低声抽泣起来。

“怎么啦怎么啦?”一个人影“嗖”地窜到我面前,焦急地询问着。

我抬起模糊的泪眼,隐隐约约认出前面的人是商汤,就气呼呼地说:“你来干什么?”

他略微尴尬地笑起来,“不就是不放心你嘛……,你怎么还在哭呀?”说着就慌里慌张地要掰开我用来挡住泪水的手指。

“要你管!”我甩开他的手。

“好,我不管!”他也发起火来:“就让你哭死在这里好了!”

“呜……”经他这么一凶,我索性大哭起来:“你滚,你们就都丢下我好了!我谁也不稀罕!”

他气的牙痒痒,眼神凌厉逼人。我也不怕他,就蹲在在那里撒泼:“反正全部都要走,现在都走光算了!呜呜……”我听见他先是深深叹了口气,然后也随我蹲下,轻轻问了一句:

“他不管你了?”

我顿时止住哭声,抬头怔怔看着他。

他有些不自在地别开眼,小声问:“他是不是要离开你?”

我把脸埋进膝盖,闷闷回答道:“他马上要去英国留学。”

他“哦”了一下,便再无下文。

我等了好一会儿,实在忍不住,就抬起头问:

“你有些什么看法? ”

他沉默了一下,慢吞吞地说:“如果我说我觉得很高兴,你会不会打死我?”

我呆了一呆,这家伙……真是太老实了!一点都不体谅女孩子的心事!

但是,也很可爱,不是吗?

于是我破涕为笑,啐他:“你就不能说点安慰的话吗?那么直接!”

他看着我,认真地说:“为什么你们女生老是渴望得到安慰呢?安慰是没有用的,你要面对现实才好。与其在这里伤心他的离开,还不如……”

“还不如什么?”我好奇地问。

“另找一个目标!”他涨红了脸,飞快吐出了这句话。“神经!”我拿起书包给了他一下,脸蛋也有些发烧。不过,心情已经好多了,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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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2005-11-4 06:51

聚散两依依

[size=4] 周末在家里吃饭,母亲在饭桌上对父亲说:“陆家的小孩要去英国留学呢!”

父亲淡淡应了一下:“是么?这么早?”

母亲点头附和:“我也觉得太早了,孩子还小,怕出去不懂事,惹什么祸回来。”说着,她又看看我:“至少我就不放心咱们家忧忧,要留学,怎么也要到大学毕业才能去。”

我一声不吭,只是埋头扒饭。

“不过陆家在英国有亲戚,加上他们家也算挺有钱了,应该不会让孩子吃苦。”母亲又喃喃补充道。

“哼,不吃苦还出什么国?老是享福,能经受得了什么挫折?”父亲语气冷淡。

“你会说!你舍不舍得自己女儿在外打工受罪?平时都是把人家含在嘴里怕化了的主儿!”母亲驳斥他。

“忧忧不同。”父亲望着我,盈盈地笑:“忧忧是女孩子啊!需要照顾。”

我抬起头,茫然地看着父亲。

难道只是因为我是女孩子,就要一辈子被别人保护?扬,你以前,是不是也只是因为这样,所以才会对我特别温柔呢?

晚饭后,阿极打电话找我。我刚一接过听筒,他就劈头盖脸,气急败坏地冲我嚷嚷:

“西扬要出国的消息,你知道了?”

“知道了呀。”我平静地回答。

电话那头呆了一呆,又咕哝起来:

“什么时候知道的?”

“就是前两天啊!他来我们学校打篮球时,亲口告诉我的。”我淡淡地应着,手指开始玩弄起电话线。

“他亲口说的?那……那你有什么反应?”阿极吃惊得嘴皮子都不利索了。

“有什么反应?就是说了声恭喜啊!”我心不在焉地回答着,看着鲜红的电话线在洁白的手指上缠绕,越来越密,越来越紧。

“……就这样?就说了句恭喜而已?”阿极在另一头吃惊地大呼小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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