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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阑尽处(59)+番外

“我哪天不在献殷勤?快点做饭,再晚一些晚饭就要变成夜宵了。”

剥虾仁的时候宁立夏再次想起了宋雅柔:“你还没说宋雅柔自杀的原因,总不可能真的是因为你。”

不等蒋绍征回答她又说:“一路顺风顺水的人大多脆弱,当年的我落魄成那样也照样睡得好吃得下,半分寻思觅活的想法也不曾有过,当然,我爸爸破产后我就只剩下还算漂亮这一个优点,对人生的要求本来就低。”

……

第二天下午,宁立夏绕到医院替父亲开药,停好车步行穿过停车场的时候竟看到了蒋绍征的车子,她拿出手机打给他,却无人接听。

在门诊大楼一楼挂号处排队的空隙,宁立夏恰好瞥见蒋绍征和蒋太太一道穿过西北角的回廊往病房楼走,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打招呼,就听到有人在后面叫她的名字。

“嗨!谷雨姐。”

宁立夏一回头就看到穿着白大褂的蒋少瑄正冲自己傻笑。

“我在这间医院实习,我哥哥没告诉你吗?”

宁立夏摇了摇头。

“人漂亮就是不一样,你穿最普通的白衬衣牛仔裤看起来也特别高贵!”

“出了什么事儿吗?”宁立夏隐隐觉得不对。

“我们医院附近有家奶茶铺里的蛋挞特别好吃,走走走,我请你去!”

“你不是在上班吗?可以随便走么。”

“有季泊谦呢!”蒋少瑄拉起宁立夏便走。

“等一下,我先给我爸爸拿药。”

“给颜叔叔拿药?你不是追着我哥哥过来的么?”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国庆快乐=3=大概还有三万字完结,放假期间会尽量日更的!

正文 第52章

证实蒋少瑄确是有心支开自己,宁立夏不动声色地笑了笑,顺着蒋绍征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

蒋少瑄继续傻笑:“你需要什么药?我让季泊谦帮你拿,省得你排队。”

宁立夏自然不会推辞。

蒋少瑄买了两杯姜汁红糖奶茶和一盒蛋挞,将宁立夏带到了医院附近的街心花园。宁立夏不喜欢红糖的味道,只捧着塑料杯暖手。

一坐到长椅上,蒋少瑄便开始了涛涛不绝:“谷雨姐,其实我知道你到这里不是为了给颜叔叔开药,是不高兴我哥哥去探病。说实话我也不怎么喜欢宋雅柔,可是你如果追过去我哥哥会更为难的,中秋节之后他们本来就对你有点小误会,一直在唠叨他,宋雅柔这一闹他们更觉得是你的责任……说起来很可笑,虽然哥哥根本就不喜欢宋雅柔,但他们莫名其妙地都认为如果不是你的出现,哥哥和宋雅柔肯定可以凑成一对。长辈们全喜欢宋雅柔那一款,以为她知书达理、温柔贤惠,如果不是之前受了大委屈没处说,后来又在学校里被你欺负到连出门都不肯,绝不会想不开地走上这一步……”

“宋雅柔刚刚被抢救过来,她妈妈就恨得要冲到哥哥那儿寻你麻烦,我伯母和宋雅柔的妈妈之前很要好,几乎是看着宋雅柔长大的,所以同样非常生气,哥哥为了护着你当场就和她们翻了脸,还讲了很过分很过分的话……后来宋雅柔醒了,饭也不好好吃,也不配合治疗,总是可怜巴巴地说自己一定要当面跟哥哥解释清楚,她妈妈怕她再想不开,放下面子去求哥哥看她,哥哥拖着没理,今天才是第一次到医院来。”

“谷雨姐,我明白你心里不舒服,换了是我也不会乐意男朋友去探望为他自杀的绯闻女友,可且不说犯不着和病人计较,为了哥哥不为难你也忍这一次好不好?”

“我从没阻止过蒋绍征到医院来。”瞥见蒋少瑄脸上的将信将疑,宁立夏又补充,“宋雅柔自杀的事情我到昨天才听说,还是别人告诉我的。见到你之前,我对宋雅柔要找你哥哥的事情并不知情。”

“那你到医院来?”

“真的是为了给我爸爸拿药。”

“……”

蒋少瑄了解堂哥的性子,一早便料到他不会事事都讲给女朋友听,但听到宁立夏说自己一无所知,还是吃了一惊。

“已经是一周之前的事儿了。原本宋家嫌丢脸,谁也没告诉,连我伯母都没听说,后来不知道怎么传了出来,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你大概是最后一个听说的了。”

“人尽皆知?是不是说我先抢了宋雅柔的男朋友,又跑到她的同事面前拂她面子?”

“大概是这样吧……我哥哥似乎还对她说了几句重话。谷雨姐,不管别人怎么想,我是站在你这边的!我最看不惯宋雅柔那种比玻璃还脆弱,比白兔还无辜的!正常人会因为被人当众揭伤疤、抢白几句而抑郁自杀么!所以你能不能当什么都没听到过?”刚刚意识到自己帮了倒忙的蒋少瑄唯恐被哥哥数落。

“恐怕不能。蒋绍征现在压力很大?”

“是呀,伯母只是一方面。你也知道我家的公司和宋雅柔爸爸有很多合作,现在的生意本就难做,出了这样的事情,大家都觉得尴尬,要是处理不好和宋家翻了脸,伤元气倒不至于,损失却是一定的。不过你也不要担心,二哥和大哥不一样,他的书念得好,又不一定非得依靠家里,才不用听大伯的话。”

经济上不用依靠,情感上却很难撇清,听完这些,宁立夏自然做不到毫不在意。

给父亲送过药,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了许久,将一大堆无用的东西买回家,宁立夏仍旧觉得烦闷,恰逢卫婕打电话过来闲聊,她干脆向她诉苦。

一贯喜欢大惊小怪的卫婕听得直吸冷气:“那么说来,蒋老师的家人已经把你看成妖魔鬼怪了?把人逼到自杀,好大的罪名!你要不要去解释?明明是宋雅柔有错在先,你被人诋毁当众澄清谣言再正常不过。”

“怎么解释,为了和宋雅柔比委屈而吞药片割腕或者服毒?我还有父亲要顾,没法不珍惜生命。他们讨厌我,不耻我的父亲,所以无论我做什么都是错的。宋雅柔寻死是可怜委屈,我若是自杀就是耍手腕小家子气。”

“也是……”卫婕停顿了一下才说,“只要蒋老师待你好,他家人的意见就不重要。”

“我原本也这么想,可到今天才发现,自尊心这东西竟还没完全消失不见。”

“既然什么都做不了,何必想太多。”

“我已经过了爱情至上的年纪,懂得考虑利弊,与其两个人都烦恼还不如干脆分开,分手的话不单不用再头痛,顺便连我爸爸的事儿也一带解决了,宋思仁说过,如果我离开蒋绍征他就放过他。”

“你舍得么?”

宁立夏当然没有即刻说分手的魄力,不过是气蒋绍征瞒着她去探望宋雅柔才随口说说。

放下电话,她才留意到客厅里的响动。见宁立夏从书房出来,一早收到堂妹的谢罪电话的蒋绍征不自然地笑了笑:“家里没有搓衣板,跪键盘好不好?”

宁立夏没有心情和他开玩笑:“你辛辛苦苦地去负荆请罪,我该炖几样补品慰劳你才对,哪有让你罚跪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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