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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阑尽处(52)+番外

“我有什么好委屈?”宁立夏并不在意,“其实你妈妈对我的态度和评价已经比我预想中的温和友好了太多,如果被她听到我在背后讲她的话,说不定会气到和你断绝母子关系。”

“……不必为了我的面子忍气吞声,如果你不喜欢应酬我的家人,这种聚会我们再也不参加。”

“虽然不知道你妹妹和你说了什么,但并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你怕我因为你受委屈,我一样担心你为了我被长辈责骂。你妈妈说的都是事实,她不再当着我的面挖苦我父母,已经算是我的荣幸,我甚至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始。”

然而,意外随时随地都会发生,宁立夏与蒋太太之间来之不易的和平只维持了一个傍晚。

两名警察找上门时,蒋家的团圆饭刚刚开始。自报家门后,其中一名问宁立夏:“你是宁立夏吗?”

“我是。”

“你父亲叫颜标?”

“对。”

“关于你父亲的案子有些情况需要你跟我们回去配合调查。”

宁立夏来不及看众人的反应,回头对已经起身的蒋绍征笑了笑:“没关系的,只是了解情况而已,以前也有过,并不是第一次。”

蒋绍征不放心,打电话交待过才放宁立夏离开,再回头看去,面色铁青的蒋太太不顾众人在场,瞪了他一眼便摔筷离席。

寂静了一秒,大家立刻岔开了话题,蒋绍征自然无心继续呆下去,紧跟着离开了爷爷家。

正文 第45章

刚从公安分局出来,宁立夏就看到了等在不远处的蒋绍征。

“我饿了,想吃很辣很辣的火锅,去找间还在营业的店吧。”

蒋绍征一早就收到颜标已经被逮捕的消息,却没有问,笑着替她拉开了车门:“已经过了凌晨,大部分店都关了,还是回去吧,家里什么材料都有,锅底也可以自己做。”

宁立夏点头应允。路上行人不多,仅用了十分钟蒋绍征便开回了公寓。

洗菜切菜煮锅底,两人边动手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只是都小心翼翼地避开了颜标被捕和宁立夏被带走后蒋家众人的反应这两个话题。

锅底煮沸后,宁立夏将蔬菜肉片一股脑地倒了进去,又去酒柜取了两只酒杯一瓶白酒,菜没煮好,酒却喝掉了半瓶。

蒋绍征的手机震了几下,他看也没看就直接按下了关机。

宁立夏假装没留意到,放下酒杯冲他笑了笑:“白酒劲儿真大,才喝了几杯头就昏,我去睡了。”

蒋绍征“嗯”了一声,关火收拾,整理了快一个钟头才将碗筷杯碟全部摆放整齐。

已经凌晨三点,匆匆地洗过澡,蒋绍征没如往常般拧开台灯看睡前读物便直接上床休息,昏沉间正要睡去,客卧的门却被推开了。

宁立夏径直走到床边,掀开被子钻了进来。

“我的被子太薄,一个人睡冷。”

诧异了两三秒,蒋绍征便回身拥住了她。

宁立夏的皮肤很凉,激得他一阵颤栗,头发上好闻的香气更惹得他鼻子发痒。

“你这是在考验我的忍耐力?”他低声笑道。

她闭着眼睛,含糊地说:“别出声,我倦了,只想睡觉。”

蒋绍征最终只是吻了吻她的额头,虚虚地拢住了她。

宁立夏的睡相很好,从始至终没有翻身,他却仍旧难以入睡,煎熬了许久才重新有了困意。

再醒来时不过五点过半,天仍旧黑着,凌晨的风微微有些冷,蒋绍征担心宁立夏着凉,正想去关窗,却发现她早已起身了。

客厅的灯没开,却有咖啡香,听到脚步身,正立在橱柜前发呆的宁立夏回头问:“加鲜柠檬片的苏打水要不要?”

“好。”

她倒了一杯苏打水递给他,自己却坐到落地窗前喝黑咖啡:“本来以为昨晚会失眠,数你的呼吸声竟很快就睡了过去,连梦也没做一个,可惜醒得太快。”

蒋绍征一同坐了过去:“你却害我没睡好。”

宁立夏轻轻地笑:“怪你自己想入非非。”

偌大的客厅只开着一盏昏昏的壁灯,两人不约而同地沉默,过了许久,宁立夏突然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仿佛理不理会都是错的。”

蒋绍征握住她冰凉的手指:“不用担心,我已经替你联系了最好的律师。”

他知道父亲的事儿宁立夏并不意外,却仍旧感到难过。她所期望的平等其实一直都不存在,到头来还是需要仰仗,和七年前没什么两样。

“我很怕毁掉你平静的生活。”

“我更怕,怕找不出办法给你足够的安全感。”除了安静的陪伴,他不知道该为她做什么。

“我是不是害你在亲戚面前丢脸,你妈妈那么看重体面,一定更加讨厌我。”

“你不需要考虑那么多。”

隔了一会儿宁立夏才说:“我一直很努力很努力,生活却仍旧一团糟,想要的从来没得到,小时候不管多么乖,妈妈都更喜欢爱惹祸的妹妹,十几岁时心中满满都是你,却怎么也无法真正靠近。现在呢,既帮不了我的爸爸,又连累你被家人责难。”

谁都希望成为爱人的荣耀,她却不幸的被众人当作蒋绍征光彩人生中的唯一一次出格,即使不曾做错什么。

这怎么能叫人不沮丧。

“谁说你什么都没得到,虽然迟了七八年,我还是落入了你的手心里。”

“二十岁才拥有十岁时要不到的芭比娃娃——过期的快乐总归要打折扣。”

“我是过期的?你再说一次!”蒋绍征佯装恼怒。

他的气恼竟让宁立夏低沉的情绪略微好了一些,哈哈一笑后讨好般地回身去吻他。

这并不是他们之间的第一次亲吻,却比任何一次都炽烈。

蒋绍征措不及防,被动地回应后低头问她:“天还没大亮,我们回卧房?”

宁立夏没有回答,用力地抱住了他的脖子攀到了他的身上。

蒋绍征干脆将她横抱起来,大步走回了卧室……

他的力道掌握得很好,却仍旧害宁立夏疼到发抖,然而心情沉郁的时候,刺骨的炙热疼痛也比冰冷麻木更好。

一连十几天,这座城皆是阴雨连绵,骤降的气温让皮肤无法□在空气中太久,蒋绍征扯过毛毯裹在宁立夏身上,顾不上套件衬衣便先去浴室放水。

“我忘记了关窗户,等下你在热水中多泡一会儿,不然会着凉。”

二十岁之后,宁立夏便忘记了什么是羞涩,眼下竟不自然到不敢看他,轻咳了一声才垂着眼睛说:“我还以为你第一句话要说会立刻买枚戒指对我负责。”

蒋绍征闻言乐不可支:“你若肯戴我们等下就去买。”

“自己挑的有什么意思。”

“你喜欢什么款式?珠宝店一开门我就出去。”

大概无论什么性格的女人在这样的时候都会生出些小女孩的骄矜,即使是你情我愿,也要无理取闹地埋怨对方,非得狠宰他一通或刻意为难一番才觉得解气:“我对款式没要求,总之你记着没有女人会嫌弃钻石太大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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