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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白雪(69)

“课倒是不要紧,只是要和几个同学去找指导老师问毕业论文参考资料的事情,怎么了,你有事儿吗?”

“没有,就问问。”

叶博良因为有事儿要说,便没有深究她为什么问自己能否逃课,夹了片乔夜雪爱吃的笋尖试探地说:“你父亲明天手术,前天已经进了无菌病房了,你要不要……”

“你去看他了?谁让你去的”乔夜雪皱了皱眉,打断了他的话“怪不得他一直夸你懂事!”

叶博良放弃了劝她去医院,立刻转移了话题:“对了,我听你父……张忠伟说,张念清前天无意中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因为一时接受不了,离家出走了,到现在也还没找着。”

“她到前天才知道,还是无意中?出了这样的事儿还瞒着,他还真是心疼她,到底是姓了他的姓!”

乔夜雪想起了张忠伟以为自己不是他的亲生女儿时的责难,更加不平衡,冷笑着说:“以她的脾气能受得了、不离家出走才怪!上次在病房里还说我是野……”她的修养一向好,那样的词自然说不出口,便只撇了撇嘴。

过了好一会儿才接着说道:“私生子就算了,还不知道亲生爹是谁,再有个那样的妈,难怪会是那样的性子。”

“乔乔,何必这样刻薄,其实张念清也挺可怜的,刚刚才在感情上受挫,父亲生了那样的大病,家里闹成这样,又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只有你是好人,我就是刻薄,幸灾乐祸!”

叶博良还没说完,乔夜雪就摔了筷子,直接走出了食堂,他连餐盘都顾不上拿就立即追了上去:“我当然不是要替外人说话,只是希望你心里的怨恨能少些,真正的快乐起来。”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只有你别再提这家人我才能快乐,我一点都不想再听到他们的名字!”

“好好好,以后不提了,咱们去吃饭吧好不好?”

因为那处房子和学校在城市的两端,又没有直达车,乔夜雪三点不到就从宿舍出发了,到了五点才到。

一打开房门,一股熟悉的味道便扑面而来,屋子一如既往的整洁,她的东西都还放在原处。她忍不住地想,看来陈越东和新欢并不住在这儿,不然早就应该把她的东西给清出去了。

看了眼孤零零的拖鞋和杯子,她不愿意再多呆,找到了那本书便锁上门离开了。

这个小区的住户家家都有私家车,因此最近的公交站台也得走上好一会儿,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周围的植物又多,难免有些阴冷,乔夜雪打了个寒颤,开始后悔没让叶博良载她来。

后面来了辆车,她便往旁边让了让,谁知道那辆越野车竟然开到了她的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乔夜雪皱了下眉,刚想绕过去,上面就下来了两个蒙着脸的男人。她知道不妙,却连呼救都来不急,就被捂住了嘴巴拖上了车……

胃出血本来就不是非得住院,再加上探病的人太多,实在是不堪其扰,只住了两天,陈越东就办了出院手续,准备回家静养。怕遇到乔夜雪和叶博良,他特地等到傍晚才回来。

“蓉蓉,你看前面的那个女孩是不是乔夜雪?”陈越东正要将车拐进小区,突然停住了问道。

这条路上几乎没什么车,因此数百米外的那个白色身影显得格外明显,陈蓉蓉只瞟了一眼便不耐烦地说:“身材倒是挺像的,可她不是和她男朋友来的吗,怎么会一个人步行!她烦死了,什么书非得拿,你赶紧把她的东西都打包寄给她!还有,你干吗还住在这儿,离你的公司又远,还到处都是她的东西,看着就堵心……”

见远处的那个女孩被强行拖上了辆越野车,陈蓉蓉立刻停住了嘴,愣愣地说:“这是在干什么?”

陈越东脸色一凛,边跟上去边拨通了叶博良的电话,待叶博良肯定了乔夜雪今天穿的的确是件白色的大衣后,他没理会叶博良的追问,直接挂断了电话,将副驾驶上的陈蓉蓉强行推下了车,自己追了上去。

这条路上的车本来就不多,陈越东又全无经验,很快就被那两个人发现了踪迹。

“有人追上来了怎么办?”

为首的那个往后看了看:“慌什么!就一个人,把他引到小巷子里去,通知老四,让他换辆车在前头等我们。”

李易江让陈越东别再追了,只要把车牌号给他,他很快就会调出沿路的监控,可是陈越东哪里肯听,见前面的车拐了弯,就直接跟了上去,发现是条死胡同、又看到了那辆空无一人的越野车后才明白上了当。

车子七拐八绕地开了好一会儿才在一处平房前面停下。被推到了里屋墙角的乔夜雪又惊又怕,连哭和挣扎都忘了。

“小丫头,刚刚在后面跟着我们的那辆奥迪S8的车主你认不认识?”为首的那个人用鞋尖碰了碰她。

乔夜雪不由地一愣,过了好一会儿才用蚊子般的声音说了句:“我不认识。”

“你只要乖乖地听我们的话,咱们不要命只求财,钱一到手保证立马就把你毫发无损的送回你的叶大少的身边,可你要是不听话的话,呵呵,像你这么漂亮的小妞儿,哥几个还真没见过呢,直接就弄死是肯定舍不得的……”

她哪里经得住这些人的吓,待那个人问清了后,立刻向旁边的人笑道:“这还真是条大鱼,我说这年头哪里会有人多管闲事呢!这下好了,陈家叶家一起要,也不枉我们跟了这丫头这么多天!”

虽然这三个人一再强调不会伤害她,虽然他们从始至终都蒙着脸应该的确是只求财的样子,可乔夜雪仍是止不住的害怕。

叶博良听到乔夜雪在电话里抽泣的声音,当即就同意了立刻送钱,想起她落在歹徒手里可能会遇到的危险,他便连接着骂陈越东不该打草惊蛇害警方因为歹徒换了车而断了线索的劲儿都没了。他恨不得上去将就坐在自己对面同样一脸凝重的陈越东痛揍一顿,虽然即使当时是他在,他也一定会失了理智地直接追上去。

“两边都爽快地同意了?看来钱要少了,再各加两百万!老四,你那个亲闺女提供的线索可真是还不错!这次得手后,之前咱们之间的帐不但可以都清了,还能分给你点儿。”

那个老四嘿嘿一笑:“要不怎么是亲生的呢,你小声儿点,别让里头的那个听见了,她们认识。”

饶是在这样的情境下,到了后半夜乔夜雪竟也渐渐地睡着了,只是不太沉稳,听到了开门的响声,她便立刻清醒了过来,见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居然是张念清,她呆了一秒才又急又气地说:“怎么会是你?你是不是疯了,这样的事儿也敢干!这可不是在玩儿,这是在犯罪!别闹了,快点放我走!”

张念清走上去狠狠地踹了她一脚,厉声说:“怎么不是我?乔夜雪,你知道我不是爸爸亲生的了之后是不是很得意?有两个男人争着要你是不是很光荣?可惜你马上就得死了,反正我也不想活了,我死了也不能叫你高兴地活着!我这一辈子都是叫你给害的,我从小就不敢跟人家说我爸爸是谁就是因为你,陈越东那样对我也是因为你,你有什么好得意的,就你高贵就你了不起,你一会儿陈越东一会儿叶博良,谁都没你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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