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世叹了口气，又从地上捡了罐啤酒，打开往嘴里灌。
他的手机响了，点开一看，是秦风的短信：盈盈都跟我说了，你就死撑着吧，哥们佩服你。
唐世把手机正面朝下扣在茶几上，继续喝酒。
刚喝完一罐，手机又响了，这次是一个不认识的号码。唐世按掉，号码再打来，再按掉，再打来。
第三通时，唐世终于无可奈何地接了起来：“喂，哪位？”
那边喂了一声之后笑了：“你喝酒了？小唐先生，你还是这样，一喝酒就变正常了。”
这世上叫他小唐先生，又知道他喝酒后话会变多的人只有一个，就是窦玥。
这么久没有联系，之前又是不欢而散，唐世现在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又喂了一声之后便陷入了沉默。
窦玥温柔和缓的声
25、第25章 ...
音再次响起：“小唐先生，好久不见了。……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不管隔了多久，熟悉的人总不会变得陌生，只不过从熟悉你整个人变成了熟悉你前几十年的人生。
唐世下意识地否认：“没有，只不过太久没喝。”
他既然不说，窦玥也就识趣地不再问，转而说起了自己的事：“我这几年一直在美国，转专业以后学了经济管理，虽然大众了一点，好在也算是个热门专业。毕业后进了AR，几年下来也算是不功不过，当了个小leader。这几天公司派我回去一趟，行程不算紧，这样，如果你没事的话，我们约个时间见面呀？”
唐世淡淡地应下：“好，你什么时候过来，我去接机。”
窦玥笑呵呵地拒绝：“那倒不用，我常飞来飞去，行李不是很多，再说这边也有人接待，很方便的。更何况……我也怕你家那位误会呀！”这就是明显的试探了。
唐世捏着眉头，疲惫地否认：“没有。”
她并没有打蛇随棍上，装模作样地惊叹几句啊你那么优秀为什么还没有女朋友这类生分欠揍且不怀好意的话，而是叹了口气：“这么多年，我都想跟你说一声对不起。”
唐世沉默片刻才说：“是我不好。”
“你很好。”窦玥抢白，“是我的错。当初是我年纪小，经历的不多，还不知道怎么对待两性间的关系，一心只想要你对我好，要你方方面面待我都比别人的男朋友强，稍有不顺就觉着你不够爱我。……等到离开你之后我才慢慢知道，千人千面，每个人爱人的方式都有不同，是我太不懂事了。”
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初恋时，女人总会摆错自己的位置，不是过高就是过低。很不幸，我把自己摆在了一个公主一样的位置，不停地折磨你也折磨我自己，真是害人害己了。”
“其实，在我搬出你家的时候就已经后悔了，但我当时好面子，一直僵着不肯认输。可我越僵着越想着你的好，心里对你的愧疚也就越多。到了最后转学的时候，我明明还是爱你爱得要死，我却不敢再见你了，我没脸再见你了。”电话那端有轻微的啜泣声，“所以我写给你了那张纸条，如果我不是初恋的时候遇上你，如果我能在我再成熟些的时候遇上你该多好。”
唐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原来她是这个意思。
所以说，想要传递重要信息的时候还是打电话吧，语气很重要。
窦玥在电话那头满怀希望和怀念：“那时候，我多想你能找到我，跟我说一声，跟我回家吧。”
唐世依旧不发一言。
窦玥见他没有回应也知趣地轻笑一声：“呵呵，看来我果然是老了，还没跟你见面就已经叙起旧来，你别见怪啊！”
唐世答应一声：“
25、第25章 ...
好，那你来的时候跟我说一声，我请你吃饭。”
窦玥笑了：“那是自然，我们多年的交情，还能轻易饶了你吗？”
两人又寒暄几句就挂了电话。
他刚拿起啤酒罐来，就听见家里的传真机滴滴作响，唐世不由叹了一口气：这酒是喝不下去了。
传真机吐出一张黑白打印的照片来，看画面和质量像是有人躲在暗处，用长焦镜头偷拍来的。
照片上，小煌站在一堆垃圾中间，双手袖子高高挽着，在卖力地拽着什么。身姿凄苦得如同地里黄的小白菜。
照片下面龙飞凤舞地签着名：受秦先生所托，泛太平洋亚洲区大中华搜酷侦探社首席侦探余子微敬上，电话号码：138438XXXXX。
唐世照着手机上的号码打了过去：“你好，请问是伶俐的经纪人皇甫小姐吗？”
皇甫涵墨的大嗓门响了起来：“您好我是，请问您是哪个单位的？”
“我是唐世。”
涵墨暗地里轻哼一声，心说这个名字有毛了不起，至于这么拽吗？但声音已经狗腿地软了下来：“哦原来是唐先生啊，不知道您有什么指教？”没办法，妖精一见着气场强大的人就忍不住腿软，这已经成为了一种无法掩饰的本能了。
“是关于乐知煌的。小煌在B市没什么认识的人，这次跟我闹别扭，就只能麻烦你照顾了。不知可否再麻烦你一下，把她现在的地址告诉我？”唐世撒起谎来竟然如此流利舒畅，皇甫涵墨如果不是知道内情，怕也得以为自己是万恶的王母娘娘，阻碍了牛郎织女甜甜蜜蜜呢。
她轻咳一声：“哎呀，这个恐怕不太妥当吧，小煌还特地嘱咐我要对她的地址保密呢！”
唐世叹了口气：“皇甫小姐，我们虽然没什么私交，但请你相信我的人品。”
“哎哟唐先生，这您可就是为难我了。我们做经纪人的最忌讳就是乱说话，说句不好听的，我们连自己的老妈都要防着点呢。您不是不知道，圈子里的守则就是防火防盗防记者，您虽然不是记者吧，但怎么也算是圈外人啊！呵呵虽然小煌现在也不能说是在圈子里混的，但是……”她是打定了主意要胡搅蛮缠到底了。
“皇甫小姐，”唐世打断了她的话，“我听说最近华永在审计贵公司的账目？”
皇甫涵墨的态度立刻180度大转弯：“啊呵呵呵不就是个地址吗，唐先生怎么这么见外呢，要什么都不是一句话的事嘛！来我念给您听，唔，还是我把地址发给你？”
“说一遍就好，谢谢。”
涵墨把地址报给他，唐世道了谢之后就挂掉了电话。
涵墨在另一头抱着电话蹲在地上直蹦跶：“我靠啊凭什么啊，真当自己是九五之尊了啊凭毛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我日啊呱呱呱！
25、第25章 ...
”
唐世挂下电话之后就拿上钥匙出了门。
他去了一趟超市，把所有小煌可能急需的东西都买了一份装进包里，而后又买了个信封，装了五千块钱进去一并放进袋子，而后放到了小煌新租的房子门口。
在楼梯间里等到天已经全黑了，小煌才抱着她的黑猫踢踢踏踏地回来，而后费力地拽着袋子进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