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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套的自我修养(94)

我四仰八叉地躺在毯上,有气无力地问乐进:“我们非得飞吗?”

他似乎心情不错:“圣女放心,您吐不死的。”

我在心中礼貌地用一根狼牙棒抚慰了他的十八代先人。

披甲人驱使鸟群升空,我呻吟连连,在皮毯中央蜷缩起身体。

乐进连看都懒得看我了。

就在此时!

我捂住胃部的双手突然一翻一扣,双手各持四枚淬毒铜钱向左右两名教众和大鸟飞去,身子也在同时猛然弹起,合身扑向乐进。

乐进大惊失色,双手当即连发数枚金钱镖。我不躲不避,拼着肩头手臂中镖,伸长右手掐住他喉咙!

乐进堪堪后仰躲过我一击,却不防我所戴手套的中指指尖早已被我咬破,此时指甲长出刮过他喉咙,虽只破了点皮,却也令他大惊失色,连忙自点胸口要穴,又慌忙从怀中掏出个瓷瓶,就着瓶口直接往嘴里倒。

我迅速脱下双手手套,再接再厉向他连出数掌。

乐进忌惮我掌上剧毒不敢硬接,于是连连后退,转眼就被逼到皮毯边缘。

他向下看了一眼,突一咬牙跳了下去,转瞬间没入下方葱郁密林之中。

我不敢少停,忙又转身去看身后,只见除了面色青紫气息奄奄两名随行教众,尚有两只大鸟被我的流弹打中缀在边缘,也不知是死是活。

劫机顺利!我长笑一声,跃到前头伸掌罩住那披甲人头顶,厉声道:“速速落地,饶你一条性命!”

披甲人低声答应,缓缓牵动丝线压下鸟群,然而没飞多久,却突然再次陡然拔高。

我怒道:“没听见么!落地!”

身后传来一声轻笑:“不,我说,继续飞。”

我心跳顿时一乱,仿佛浑身的血液都被冻住,好半晌才鼓起勇气,缓缓转身。

身后,东方厉不知什么时候跃了上来,正负着手,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作者有话要说:呃,上一章留言好少……

是因为jj抽了还是因为我在开虐的关系?画圈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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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别人的怀念

东方厉掸掸衣裳朝我走来,一边走一边顺手将两名倒伏的教众仿佛垃圾一样拎着扔了出去。

我闭了闭眼睛,强自镇定地看着他。

东方厉问我:“还跑吗?”

我长叹一声:“教主亲自押送,在下有心无力。”

东方厉一笑,突然身形一晃闪到我面前,我连他动作都没看清楚便觉得膻中穴一凉,而后便觉得仿佛自己突然只剩下了一颗头颅一般,软软地委顿在地,动弹不得。

被点穴了。

东方厉在我身边就地坐下,伸手将我随意摆弄成个侧卧的姿势,向前头披甲人吩咐道:“尽快回去。”

披甲人答应一声,当即指挥鸟群迅速拉高,不过片刻的功夫,竟连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稀薄。

我缓了好一会才适应这种空荡荡的感觉,忙艰难看向东方厉,磕磕绊绊地开口:“请教主允我两件事。”话一出口才发现,我竟连嗓音都有些发飘。

他淡淡垂目看我一眼:“若小竹活着,你和程铮等四人自然可以留得一条性命,若她有什么闪失,你们都要随她而去。”

我嗯一声:“此其一。第二,待楚修竹痊愈之后,请教主开恩,放我离去。”

东方厉沉默一会:“待她痊愈之后再说。”

我费力地盯着他:“教主知我底细,若不是父辈渊源,我断不会与魔教有任何瓜葛。纵是现下到如此地步,我亦无什么惊天动地的念头,只希望度过此劫之后,能与程铮归隐山林,再不问世事。”

东方厉目视前方,表情淡漠:“待小竹痊愈之后。”

我闭上眼睛:“属下定当尽力,也请教主看在我向来与世无争的份上,网开一面。”

回答我的只有无尽的沉默。

半个时辰之后,鸟群在埙山山脚轻盈降落。东方厉抓住我施展轻功,顷刻间万仞高峰已轻松抵达。他将我带到药堂门口放下,冲着早等在那的药堂副堂主点点头,将我推给另两名教众接住。

我被他二人抱住头脚,一前一后地抬入洞中。

东方厉一边走一边问:“情况如何了?”

副堂主低声答道:“仍是昏睡着。只是教主,楚姑娘怕是只能再承受至多一剂麻药了,再多……恐怕成瘾。”

东方厉嗯一声:“叫药何涣马上滚来见我!”

副堂主诺诺连声。

两人将我架着送到一处屋内。屋子里有桌有椅,还有一张类似于老虎凳的人形桌案,两人将我放在那桌案上,又抻了边上的皮带铁链将我一层层捆好,又推着我肩膀确认捆得十分牢靠之后,便垂着手无声退下。

药何涣此时也匆匆赶到,他向东方厉一礼,轻声重复了一遍楚修竹的状况之后,便取出针囊走到我面前坐下,一边面无表情地端详着我,一边点燃油灯,在火上炙烤金针。

我心中一沉,看着他问:“放血这种粗活,还劳药堂主亲自动手?”

药何涣嘿一声:“不要你的血。”

东方厉凝目问他:“多久能准备好?”

药何涣戴好手套,摸了摸我的脉搏:“一切顺利的话,大概四个时辰。”

东方厉当即脸色一沉:“太久!三个时辰内办好!”

药何涣连连摇头:“非我不愿,但散毒的药材都是烈性极大的虎狼之药,她体内毒功又是根深蒂固,四个时辰已是极限。若再快,恐怕她承受不住,先就经脉寸断而死,到时一样救不了楚姑娘。”

顿了顿又道:“而且以楚姑娘的体魄,再撑四个时辰应该没什么问题,只是疼一点,却不必冒险求快。”

我听得一头雾水。

东方厉极烦躁地一挥袖子:“三个半时辰!只要给她留一口气即可!到时若是准备不好,你也别再活了!”

说罢甩袖而去。

我投向他背影的目光充满怨毒。

半晌,我才将视线转回到药何涣身上,看着他微微挑眉:“不是要我的血,那你们要什么?七窍玲珑心么?这种东西,应该不是长在我身上的。”

药何涣不答我,伸手从他方才提进来的竹篓里取出个茶壶,就着桌上茶杯倒了一碗黑乎乎的药汤递到我嘴边:“喝下去,止痛的。”

那药汤泛着一股甜腻的味道,闻在嘴里,便让喉头微微发苦。我直觉这药不对,因此只抬眼看他,就是不肯张口。

药何淡淡解释:“这是一种极霸道的麻药,喝多了便会产生飘飘欲仙的感觉,甚至还会成瘾,但是却十分有效。少量服用,并没有什么。”又看我仍是怀疑地望着他,再开口时便有些不耐烦,“我给楚修竹也用的这药,喝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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