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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套的自我修养(28)

……您说他有那本事,怎么不直接把我扔在程铮床上呢?

说到底,丫还是欺软怕硬,连程铮的地盘都不敢踏足,却将我的尊严和**狠狠践踏在脚底。

这深深的无力感啊。

我幽幽长叹一声,遥望天边的浮云。

“唉声叹气什么呢?”向家二公子背着手经过长廊,笑眯眯地向我打招呼,“这儿风景不错?”

我白他一眼:“哈哈哈,真好笑。”

他在我身边的栏杆上坐下:“药先生满嘴胡话,程少侠半句话不肯多说,我只得问你了。——药先生每天绑着你,是为了治疗,还是为了程少侠?”

我没精打采地:“后者。向公子不会不知道,他一直想拐程铮学他的医术和奇门遁甲吧?他把我绑在这里,就是等着程铮来帮我开锁呢。”

“向大哥。当惯了二哥,我一直想被人叫声大哥来着。”向靖闻纠正我,伸手挠挠下巴,“教他学奇门遁甲就非要绑着你?这是什么道理?”

我唉声叹气:“还不是药先生和程铮各自别扭,谁都不肯低头,只好委屈我了!”

程铮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会这么长时间都没反应过来是药先生故意设局,好将教给我的东西也同样教会他。只是他也试过忽略我的困境,寻思等着药先生自己觉得无聊了,自会放了我。然而药先生还真就狠得下心,把我晾在那理都不理。程铮没办法,只得尽量在第一时间救我脱困。

今天突然换了个地点,他大概还在找我?

向靖闻想了想,安慰我道:“其实药先生并不是个将快乐建立在别人痛苦上的混蛋,他只是比别人混蛋三分,却装得像个十足的混蛋。”

我长叹一声:“嗯。”说这些有什么用?左右作用在我身上的都是十分的功力。

他一笑:“他不过是想让程少侠学他的奇门遁甲罢了,只要目的达到,什么样的过程不是问题。只是我猜,别的温和的法子,他自己不好意思说,也怕程少侠不愿意照做。”

我精神一振:“向大哥有何高见?”

向靖闻露出一排小白牙:“这称呼果然好听,再多叫几声。”

我连忙祭出我的萝莉音,甜兮兮地叫了他好几声向大哥,他这才一脸舒爽地起身:“药先生求着程少侠拜师的时候,提出的条件不过是看看他的手札。据我所知,他的手札全在书房里收着,你若是有办法拐了程少侠去看,我想,药先生定不好意思再为难你了。”

我转转眼珠,心里立即有了主意,看着向靖闻的眼神再热络几分:“多谢向大哥赐教!”

向靖闻冲我挤挤眼睛:“不必客气,有困难找向大哥!”说罢又是一笑,掸掸身上,晃晃悠悠地走了。

向靖闻前脚刚走,程铮后脚便赶了来,捏住锁几下撬开,抱我下来,面色微微不豫,似是也对药先生十分不满。

我一看有门,急忙趴在他身上装娇花:“腿有些麻,现在走不了啊。”缓了一会儿,又长叹一声,“这都一个多月了,先生怎么就玩不腻?”

程铮低头帮我按揉活血,抿着唇不发一言。

我偷眼瞧他:“先生小孩心性,我虽能理解,但这样日复一日地被他欺负,我实在是有些受不住。——他可曾也欺负过你?你是怎样让他偃旗息鼓的?”

程铮沉默半晌,低声道:“他曾让小六找我麻烦。”

我了然地点点头,看样子是熊熊的武力值不敌美艳正太,药先生首战告负,又不好当真伤了心肝宝贝小少爷,只得偃旗息鼓,仅止于嘴巴上过过干瘾。

我道:“看来一味避让只能助长药先生的气焰,非得教他碰个不大不小的钉子,才能真正让他有所收敛。”

程铮收了手,疑惑地抬眼将我看着。

我轻轻扯扯他袖子,唇边勾起一抹坏笑:“可否晚上偷偷陪我去一趟书房?”

第二日,药先生引以为傲的小白牙就被染成了娇艳的大红色,结合着即将过年的大环境来看,倒也别有一番喜庆祥和之意。

只是不能在晚上遇见他,一笑跟吃人似的,太特么吓人了。

虽然目前没有组织宣布对此事负责,但大家都心知肚明。

我是绝对不会承认,我曾经在昨晚撺掇着程铮,熬了一壶特别加料的乌龙茶的。

药先生又气又笑,果不其然再次将我捆成了粽子,然而第三天,他那口喜庆祥和的小红牙便变成了低调奢华的小黑牙。

这次不是茶水,而是肉菜和加饭酒联合作案的效果。

天纵英才的药先生显然不能忍受在同一个坑里跌倒两次,他将我拖到药房,呲着黑牙向我叫嚣:“行啊你小子,翅膀硬了啊?”

我看着他的嘴巴嘿嘿直乐:“先生您有点娱乐精神好不好啊,我都被您绑了一个多月也没说啥,您怎么被我们戏弄两天就气上了?咱俩可都是为了程铮的学业而慷慨献身的,您要想开些啊!——起码,程铮现在肯看您的手札了不是?得失相抵,您还是赚了的。”

药先生想了想,终于悻悻松开我的衣领,主动抛出橄榄枝:“这快过年了,咱们也别搞得大家都不开心,逃脱术我也教得差不多了……这样吧,从今天起,谁都别给谁找不自在,你们三个小的尽管去置办年货去,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再叫村长帮我多杀两口猪。药王谷难得过年时这么热闹,咱们平平静静的,好好过个大年,行不?”

我笑道:“先生能这样想,自然是最好不过!”

他又摸出个纸卷交给我:“我知道你们在看我的炼丹记录,准备折腾几枚烟花出来,是不是?这是我早年折腾出来的一个烟花配方,打出来是个红牡丹的图样,你就说是从我身上摸去的。——这只是块砖,我可等着少爷的玉呢!”

我接过来展开,粗粗看了一遍,又重新卷回去,笑道:“狗剩先生你别扭死了!”嘴上说不要,身体却诚实得很嘛!

药先生哼一声:“你们做出来了,我也跟着瞧个乐子;做不出来,我笑话你们一年,也是个乐子。左右我都不吃亏,凭什么是我别扭?”

“行行,您最不别扭,最坦荡荡了!”我极没诚意地附和他几句,识相地转了话题,“过年还继续给我施针用药吗?能不能休息一两天?”

他立即摇头:“自然不行。——不过我掐着你最近用药时的脉搏,怕是你快受不住了。等再过两天,我在兔子上再练练手就为你下针,封了你的痛感。”

“那就谢谢您了!”我大喜过望,勾着他脖子踮起脚,在他脸上吧嗒就是一口。

药先生嘁一声,手掌抵着我脑门推开我:“这招对我们家少爷也用过了吧?以后可不许对别人用了,好姑娘要从一而终!”

我黑线:“轩辕狗剩先生,您家少爷前途不可限量,我这棵歪脖子树可站不住凤凰,小的还是潇洒放手,让他自由飞翔吧!”

药先生啧啧道:“听你这意思,是想吃干抹净不负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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