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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套的自我修养(120)

我赧然一笑。

逍遥老鬼语重心长道:“你们明天便正式结为夫妇,以后无论是高是低,都要一起走下去。两股绳拧成一股一定会更强,但如果一股绳只想着自己挑梁子,那必定要牵连另一股也跟着断了的。”

我诺诺连声,表示受教。

她点点头,取过酒坛倒了半碗酒,又扔进去个黄豆一样的东西,向我解释道:“这蛊叫做‘斗转星移’,可以改变人身上经脉的走向,原是专为走火入魔炼制的。你体质特异,经脉又曾被寒气侵蚀,这蛊却正好帮你调理身体、固本存阳。而且你们明日就成亲,我现在给你服下却是正当时。”

我一愣,犹豫地看着她:“阿岱的意思是……?”不是我想象的那样,采阳补阴吧?

逍遥老鬼将酒碗递到我手上,理所当然道:“自然是阴阳调和了。此事于铮儿并无损害,你不必担心。”

擦!竟然被我猜对了!

我不敢再问,连忙将碗中酒一饮而尽。

她笑眯眯接过酒碗,又从身后掏出本册子塞进我怀里:“你是汉家女子,之前没经过人事,明晚恐怕不知道该如何做。这册子里的姿势都画得明明白白,你观摩一二,自然就明白了。”说着又用慈祥的眼神将我望着,“婚事准备甚为繁琐,你们中午之后就去各自准备,沐浴焚香酬谢神明,好生预备明日的事宜吧!”

我攥着那册子呐呐应是。

药先生笑得险些撒手人寰。

出洞后,他又邪恶地瞥一眼那册子:“晚上好好研究研究,准备明晚放焰火吧。”

我瞪他一眼,红着脸不说话。

春宫图倒没什么,不过,你们这些长辈能不能有点长辈的样子啊?这么坦然地跟我谈男女之事,我很难做的!

药先生故作神秘:“知道苗家举行婚礼之后,新郎官和新娘子要在喜屋中待上整十日么?”

我继续瞪他。

他微微一笑,拍拍我肩膀:“抓紧给我弄出个徒孙来哈!”

说罢,扬长而去。

我终究是没抵挡住春宫图的诱惑,见左右无人,连忙翻开册子走马观花。

只见册子上两个小人先是搂在一起对嘴儿,而后那男的便抚摸女人耳垂脖颈、腰侧大腿,翻几页快进,便见两人将身上衣物褪到腰间,以男上女下的姿势亲密无间、阴阳调和去了。再翻几页,又见观音坐莲等经典姿势。我匆匆翻过一遍,见没什么特殊之处,便合上册子收进怀里揣好,匆匆走回寨中。

吃过午饭之后,果然有几个年长的苗家妇女将我从竹屋中接走,为我沐浴焚香,祷祝诸神,修眉开脸,涂膏染甲,第二天一早又忙着为我梳洗打扮,穿上鲜艳的嫁衣,又将几斤重的银饰不要钱似的堆了我满身。我顿觉压力山大,努力了几次才顺利站直身子,在小鱼的陪伴搀扶下举步维艰地走出竹屋,爬上鲜花装点的步辇,由四名红衣少女抬着,施展轻功向一处露天的广场跃去。

我刚一露面,广场上聚集的人群便齐齐爆发出一阵欢呼,拥着四位苗家汉子抬出一张步辇出来,那步辇上,却是正正坐着程铮。

他终也是换上了苗家的装束,头扎赤红包巾,乌发编成辫子松松搭在肩上,上身只穿一件无袖的皂底红纹小衣,堪堪盖住腰间所系的水红色绸带,□着一条宽大的红色长裤。此时他盘腿坐在辇上,衬着周围鲜花,愈发显得他眉目如画。

两舆交错而过时,我冲他眨眨眼睛,遮遮掩掩地送了个飞吻。

程铮一笑,轻轻抿了抿唇表示收到。

抬着我和程铮的两个步辇在广场上转了一圈之后,便将我二人放在两个遥遥相对的高台上,而后潮水一般退回去,围着篝火唱起了歌儿。

小鱼笑着解释:“这是我们在祈祷神明保佑你们夫妻把日子过得像蜜一样甜,永远没有苦痛忧愁。——咱们的婚事从天明开始,到日落才结束。待唱过歌之后,大家便会开始狂欢,到时他们会向你敬酒送肉,都是表示祝福之意,你就算每次只吃一口也好,都绝对不能推辞呀。”

我吞一口口水,又问她:“程铮那边呢?”

小鱼耸耸肩:“咱们只给新娘子敬酒,新郎自便。”

我郁闷,当家的感觉其实也不咋地嘛。

大概是逍遥老鬼的名号实在响亮,从日出到日落,几乎全寨的男女老幼都向我敬了一遍酒。我虽只用喝一口,但架不住众人拾柴火焰高,五个时辰下来,我已经跑了十几遍茅房,加上头上十几斤重的银片子,真真是去了我半条命去。

终于盼到了太阳落山,之前为我梳洗打扮的喜娘就此扶我离席,陪我进到附近竹屋中除□上银饰,又拉着我沐浴更衣一回,里面什么都没穿便直接为我套上件红色长裙,拥着我进到一处十分偏僻的吊脚楼中,将我扶到床上,笑道:“新娘子稍等,新郎马上就来啦!”

我点点头,目送她们离开。

我本已喝得半醉,然而方才一碗醒酒汤灌下去,又被她们用冷水洗刷了半天,醉意早已去了七八分,只剩下后脑还觉得有些晕陶陶的,两腿之间也是一片冷飕飕,别扭得很。

过得片刻,只听竹门再次吱呀一声开启,几个少女笑着将程铮推进门,关门落锁后又在外头唱了一支歌,这才咯咯笑着跑远了。

程铮站在原地看我一眼,却是顿了片刻方走到我身边坐下,侧目看向我,脸上微有红晕。

我嘻嘻一笑,将他头上红布解下展开,蒙在自己头上,笑道:“方才我娶了你,现下该你娶我啦。苗家没有红盖头,只能用头巾代替了,相公你别嫌弃呀。”

“不会。”程铮哑声回我,伸手慢慢挑开红布,目光粲然地牢牢盯着我。

我清清嗓子,笑道:“现在,新郎官可以吻新娘子啦。”

他也一笑,伸臂箍住我腰令我靠在他胸前,滚烫的双唇贴住我的,片刻后又微微蹙眉:“身上这么凉,莫不是病了?”

我抱住他脖子,含糊道:“那就帮我暖过来。”说罢硬顶开他牙关,找到他舌尖,与之纠缠嬉戏。

程铮仍只是温柔地回吻我。

我索性爬上他膝头,跨坐在他身上轻轻磨蹭。

程铮轻轻嗯一声,微微撤开一点距离,红着脸询问地将我望着。

我抓着他手,引导着他顺着我的脚踝向上摸索,低声解释:“喜娘图省事,只为我套了一条裙子……”

程铮手上当即一紧,五指牢牢抓住我膝盖,片刻又立即放开,仍旧以轻缓的动作慢慢向上摸索,另一手替我将散开的头发顺至耳后,露出一边脖颈,低下头轻轻吮吻。

我低吟一声,但觉颈边所激发出的痒又是舒爽又是难过,胸口仿佛有一团火在熊熊燃烧,然而却始终找不到宣泄出口。

我急切地抓着他两肩,皱着眉低声叫他:“相公……”

程铮模糊地答应一声,唇舌又移到我锁骨处,依旧如法炮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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