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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套的自我修养(112)

但,如果他也穿上苗家装束的话……不行,鼻血要出来了。

药先生啼笑皆非地睨我一眼:“又想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你啊你,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有心无力!——说正题,关于我的事,你从药何涣那里知道多少?”

我眨眨眼睛,怪叫一声:“我靠,不是吧!”

程铮难道真是药先生的儿子?!

那得是基因多么强大的女人才能把这样的老不正经中和出一个这样一本正经的儿子来啊?!

太奇葩了吧?

程铮闻声转过头看我一眼,我赶忙作出天下太平的表情,一边看着程铮假笑一边从牙缝里往外挤字儿:“老不正经,快说实话!”

药先生趴在马上,笑得花枝乱颤:“是你联想力太丰富!早在八年之前我便警告过你,同我说话不要瞎想,即使切切实实从我嘴里听到了什么,也只能信三分而已!……好了好了,先同你说一件事让你定定心吧!程铮和我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和我有那么一点连带的亲戚关系。”

我挑起一边眉毛:“你俩拜把子了?”这种不靠谱的事,药先生当真能做得出来。

药先生挠挠下巴:“虽不中,亦不远矣。——我跟他娘拜把子了。我管他娘叫老大,因为他娘用毒比我强。”他偏头冲我一笑,“所以,程铮当真是有一半苗家血统的。否则他当日又怎能顺顺利利地为你求回金头火蚕?那玩意虽说不是人家的镇山之宝,却也是了不得的金贵东西,哪能随随便便就送人。——不过给第一次见面的外孙做红包嘛,倒是还稍嫌轻了些。”

我不由瞪大眼睛:“我的天,你当时还真舍得给我下本钱啊!”

药先生轻轻赏了我后脑一巴掌:“废话,治不好你,少爷还不直接把我生吃了。”

我嘿笑着又看一眼程铮,见他此时耳廓微红,似是有些羞涩,不由笑得愈发放肆。

药先生啧啧抱怨:“这向二也忒没溜了,原本说好跟咱们一道,谁知却突然放了我鸽子,留我一个人插在你们中间不上不下!好在我老皮老脸了,你又只会嘴上功夫,平常倒不算太难熬,但是你们也不能把我当傻子啊!这一个个小表情跟的,我光是调侃就要累死了好不好?”

我瞪他一眼,低声道:“说重点!”

药先生咳嗽几声,按住马头又放慢一些,面色突然变得凝重:“这些事我只说一遍,你听过记下就是,总挂在嘴边却是不必了。——程铮他娘的汉家名字叫康琦,是乌头峰天蚕洞现任洞主逍遥老鬼之女。程铮他爹名叫程远儒,是夏渊的师兄。听着耳熟吗?”

我略想了想,了然道:“青阳派祠堂中……”有他的牌位!

当时我见这人姓程,便格外关注了一下。只是姓程的并不止他一个,我自然也不会嘴欠到巴巴跑去问程铮,桌子上的牌位里有没有他爹。

药先生点点头:“我原本和青阳派并不相熟,是康老大嫁给程远儒之后,才慢慢认识的韩荀等人。后来魔教南下,我躲起来明哲保身,便也和他们再没接触。”

“你必定也听说过,青阳派一门忠烈,与魔教始终是真刀真枪的正面接触,康老大嫁鸡随鸡,自然也和她夫君一起与魔教周旋。我虽也劝过他们莫要太拼命,但人各有志,他们不听,我也不能强求。后来……”他长叹一口气,“康老大中了埋伏,被抓了。听被俘的魔教教众招供说,她因蛊术高超,魔教亦略有耳闻,便没有当场杀了,而是被抓去了刑堂逼供。”

他再叹一声:“刑堂的厉害,你自然也是见识过的,完整的人去了那里,不折磨得面目全非又怎能善罢甘休?我们……我和程远儒,便只能为她做了个衣冠冢,葬在青阳派后山。我经此一事,便也生出几分斗志,于是潜到何浣棠身边伺机打探,将所得消息如数传给程远儒,助正道一臂之力。后来……”

他低头抓着马缰,指节微微有些泛白:“后来我被何浣棠识破,他将我扔在外头,引程远儒来救。程远儒明知有诈,却仍深入虎穴带我离开,自己身中数刀,命在旦夕。我虽全力救治,奈何他伤势实在太重,我回天乏术。他……他惨淡挣扎了三个月,听到魔教被击退的消息之后,就……”

他喘息一会,强笑道:“康老大倒是没有选错人。”

我看一眼程铮。

药先生道:“那时程铮年纪虽小,却已经早早拜了师,我在青阳山将程远儒与康老大合葬之后,便去求韩荀让我抚养程铮,以了程远儒的心愿,但他没有答应。……可是我不死心,又赖在山上磨了许久,这才换得他每年几个月的探监时间。”

他说完,冲我眨眨眼睛:“后面的事情,你就都清楚了。对比你的身世是平淡了些,不过于当事人看来,却也足够惊心动魄啦。”

我看着他欲言又止。

康老大是……您老的感情生活?

药先生挑眉笑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没有,我这辈子的心思大概都放在医术上了,康老大就是康老大,就好像于你来说,向靖闻和程铮永远是不同的。——得,我的作用已经完成,我便也可以功成身退了,你们爱怎么墨迹怎么墨迹去,待卿卿我我完了之后再来跟我讨论正事吧。我不急。”

我嘿嘿讪笑几声,拍马冲去前头。

我赶到程铮身旁,他伸手一捞,将我抱到他身前坐好,明知故问道:“都问清楚了?”

我嗯一声,伸手抱住他小蛮腰,大头在他肩膀上讨好地蹭了蹭,却是什么都没说。

程铮单手环住我腰:“他们双双对对,我现在也有你陪伴,所以再没什么伤心之处。待剿灭魔教之后,你我父母的在天之灵,便都能得以安慰了。”

我点点头,又小声埋怨他:“你怎么从不同我说?”

程铮面色微赧:“你从没问过我。再说咱们相会时,总有其他十万火急的事等着,我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我经他一提,也想到前几次见面时鬼哭狼嚎的场面,不由低头一笑,玩着他腰带调笑道:“仔细一想,倒确是如此,是我给相公添麻烦啦!不过我估摸着,叫我不惹麻烦也挺难,只能委屈相公慢慢习惯,可好?”

程铮揽着我的手紧了紧:“挺好。”

我抬头笑看他,不依不饶地追问:“是我有了麻烦由你解决挺好,还是养成习惯后挺好?”

他迅速在我额头上印下一吻,眼中笑意粲然:“只要你在,就什么都好。”

药先生在我们身后大声地呻吟一声,仰天大骂道:“万恶的向老二!我诅咒你长针眼生耳疮,一辈子被自家媳妇欺负!”

我与程铮相视一笑,按下马头等他赶上。

我红着脸笑问他:“先生不是说你老皮老脸,不怕听这些?”

药先生有气无力地哼哼:“你我是不怕,可谁知道少爷也能被你带成这样!我服了,拜托你们顾忌着我老人家一些,莫要让我太过难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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