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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娼为良(5)

大概飞絮会比较失望,一个多月了,她从没看我施展过金手指的绝技。

呸,摸叶苏那种帅哥也就罢了,摸满身流油的一团肥肉老爷,我手上会长脚气的。

不过我也没亏待她,这小妮子的化妆手艺十分之凶残,生生能把自己折腾出鬼片女主角的效果。某天我看不过去,顺手替她画了个自然清新系的裸妆,当天晚上便有恩客搂着她高叫“这姐儿好漂亮,是新来的么,我怎么从来没见过?”,赏钱自然是水涨船高。

我说什么来着?鱼的记忆?不好意思啊金鱼,我不是故意的。

飞絮尝了甜头,大大地感谢了我一回,又央着我天天替她化妆,我自然答应。

然而我心里不是不纠结的,老子这不是成了皮条客了么?飞絮这小姑娘还不到十六岁,属于未成年人范畴,搁到现代,够判个十年八年的了。

虽然我也才十七……

怎么?没见过十七的退役花魁是?我也没见过。听说这儿的姐儿都是十四岁□,之后夜夜笙歌,生意好的每晚接好几个客人。这么高强度的啪啪啪,三年就基本玩残了。然后就退下来,换下一批。

啧,我二十八岁还是没工夫谈恋爱的老处女呢,穿过来小了十一岁,重新体验了一把未成年,竟然已经归到被玩残的一批了。

我算了又算,还是不确定自己到底是赚了还是亏了。

我神游太虚之中,冷不丁发现李姐竟然还双目炯炯地等着我松口,只得叹气道:“姐姐真是抬举我了,那个叫什么什么阁的,哪能看得上我这种粗人。”

不是我文盲,相信不会有很多人看得懂小篆,撷芳院的人提到时也都把它简略地称之为“官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烧瓷器的。zhuangbility leads tlepility这种名言,相信他们是不知道的。

我看李姐还要再劝,连忙伸手扣着鼻屎咕哝:“不也一样是卖的么,在哪都一样,我就是看不惯他们自诩阳春白雪的熊样。”瞧瞧,所以说孟母择邻而居是有道理的,看我现在这粗俗的样子。

不对,似乎全撷芳院,加上看门的龟公,我的粗俗都可以排上第一。

唉,寂寞如血啊。

李姐笑道:“也不是,听说官窑里的姐儿自恃身份,等闲是不卖身的。那种色艺双绝的姐儿甚至可以自己挑客人,说一句不行,纵是达官显贵也得给几分薄面。这叫看得着吃不着,更招人心痒呢。”

这感情倒好,我瞬间有想去试镜的冲动。再一转念,人家费心费力地培养个祖宗出来,怎么可能轻易放行,再说我这硬件条件,实在不是做明星的料子。

我随意点头附和:“也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偷得着又不如偷不着,经营这官窑的家伙,可是把男人的那点心思都给摸透了。”说到这自己先是一愣,又想了想,转身上去找宁妈妈。

宁妈妈正在痛苦地看账本,看我站在门口,先把账册收起来才笑着招呼:“今天怎么有空找我来唠嗑?还以为你爱上了下厨。”讽刺我。

我咧咧嘴,笑:“妈妈别取笑我了,我这一个月都没恩客上门,若不勤快些,难保妈妈哪日就把我扫地出门了,这样一想,又哪敢怠慢。”一个月下来,我已经完全掌握了春红姑娘的精髓,她对别人还好,对宁妈妈就是个毒舌派,话里藏着鱼肠剑的那种。

宁妈妈抬手捋了捋鬓边的碎发,不以为意地一笑:“这倒是不急,等官窑一开张,咱们全体扫地出门就是指日可待的事儿了。”

我笑:“妈妈是自己吓唬自己呢,他官窑喊上了天也不过是个窑子,难道去了还能延年益寿、生死人肉白骨不成?”

宁妈妈叹了口气:“你这傻孩子,人家朝凤阁财大气粗,又走的是文雅的路子,听讲阁中的姐儿不光长得好,且都能歌善舞,善书画通琴棋,人若解语舞若凌波。俗话说货比货得扔,咱们就在他们隔壁,必定会被他们挤垮的,唉……”

原来那个某某阁叫做朝凤阁。这名儿起的,是专给抖M的人开的么?我笑看着宁妈妈:“隔壁未必就差了,说不定是个机会呢?”

宁妈妈双眼瞬间如浴霸一般点亮了:“愿闻其详。”

“听说官窑放出话来,阁中的姐儿不会轻易接客?”

宁妈妈点点头:“我曾在别的地方的官窑见识过他们的做派,何止是不接客,连搂搂肩膀都得看姑娘乐不乐意呢。”

我笑笑:“这就得了,每天晚上光是看着,是个男人都受不了。不能和正牌的凤凰一亲芳泽,那么能碰着孔雀也是好的,尤其是孔雀与凤凰有几分相像的时候。”

宁妈妈眼睛越来越亮,我不由伸手遮在眼前,眯着眼问:“妈妈您是属狼的么?”

宁妈妈拨开我的手,谄笑:“最近我看飞絮是越来越顺眼了,也是你的功劳?”

我笑笑:“给别人化妆顺手一些,多练习一下,总会越来越熟练的。”才不是,我好歹做过一年的化妆品专柜导购,每天给顾客画半面妆,早练出一身好手艺。

宁妈妈利落拍板:“以后你帮着各位姐儿化化妆,我每月多给你十五两银子,如何?”

我笑着点头:“有的赚已经不错,多谢妈妈。”

十五两,算是不少了。听说撷芳院里当红的姐儿平均每月也才能攒下来二十几两,宁妈妈又一向吝啬,这次为了起死回生,也算是下了血本。可惜我刚刚打探过,一纸良民的身份,上下打点下来起码要四百两往上。

就凭这点收入,我啥时候才能从良啊!

唉,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老子这是乌龟步。

我捧着受挫的小心肝出来,在走廊上碰到了一脸局促的飞絮。

我迎上去笑:“起床了?今天可是早。”她是夜班工作者,白天得好好补眠,晚上才有精神迎来送往。

她拉住我,眼神抖得像被捉住的小兔子:“姐姐,能回房么?我有话说。”

我被她拉回房间,小妮子又拽了半天袖子,才惴惴地开口:“姐姐,我……我家原来是种茶的,后来因为娘亲生养太多,家里日子过不下去,我爹才将我卖到了娼馆,后来因为太笨,妈妈不愿调教,几番转手后才到了宁妈妈这儿。”

我安静地听着。

“我……我也不是天生淫贱的,那事儿……我一直觉得没什么好处,每次都只是疼而已,因为有钱赚,我才一直忍着。听说……听说姐姐手上功夫了得,许多恩客还没碰着姐姐的身子就完了,我……我想求姐姐教我,我……我不想在这儿一直待到老!”最后一句,她几乎是喊出来的。

我无奈一笑:“如果我说,我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不知该怎么教你,你会不会相信?”我倒宁愿把这种了不起的超能力给你,老子要这个有毛用?做按摩女郎么?

飞絮缓缓垂下眼睛,脸上瞬间没了光泽:“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叨扰姐姐了。”